第二百三十九:等待晚归的他
随手挑了本别的书,翻了半晌,她仍旧什么也看不下去。
不知是不是刚才画像的原因,苏琉玉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干巴巴又坐了好久,顾衍始终没回来,苏琉玉开始有些慌了。
这都深夜了,顾衍他……
坐在往日顾衍的位置,趴在书桌上,苏琉玉才觉得有了几分安心。
夜深了,她点燃了烛火,却渐渐有了困意。
强打精神又看了几页书,困意越发浓厚,不知不觉的,她就陷入了睡眠。
甚至,由于书房这里的安静,苏琉玉的睡眠前所未有的香甜。
顾衍他们回来时,首先看见的,就是书房里的烛光,刹那间,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
几个人小心翼翼围过去,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确定能将书房里的人一举抓获。
“呼——”
书房里突然传出怪异的声音,像是……鼾声……
顾衍立刻抬手,轻声道:“先停下,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纷纷停了脚步,再不往前走,独留顾衍一人,试探着一步步前行。
中途的时候,有个暗影试图拦下顾衍,但顾衍一个眼神过去,那人便僵在了原地,再不敢上前。
悄无声息的靠近书房,顾衍伸手一点,窗台上的纱纸瞬间完全碎裂,飘飘扬扬落了一地,苏琉玉熟睡的小脸顿时毫无遮挡。
“呼——”
顾衍沉默了。
身后一众暗影也傻眼了。
本以为会是仇家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长月公主。
几人交换了眼神,心照不宣的齐齐开口:“主上,我等先退下了。”
“小心一些。”
众人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这说的小心些,也许说的是小心不要吵醒公主?
等暗影散尽,顾衍才从暗处走出,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内。
苏琉玉恰巧动了一下,脑袋掉了个个儿。
只一下动作,顾衍就僵在了原地。
等了一会儿,确定苏琉玉并没有醒来,顾衍才继续抬脚。
“这么晚了,才刚回来吗?”是苏琉玉睡眼朦胧的声音,还带有一丝丝的委屈,“我给你熬的药都凉透了。”
顾衍再次僵在了原地,沉默半晌,才轻声说道:“今日有事。”
“不对!有血腥味儿!”苏琉玉一下子清醒过来,“你受伤了?”
“没有……”
不等顾衍把话说完,苏琉玉迅速起身。
“哐当!”
“咳……睡得时间太长……我腿麻了……”
苏琉玉的眼神可怜兮兮,堵得顾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苏琉玉总算一瘸一拐走了出来,顾衍轻叹一口气,终究还是伸手扶了她。
“殿下坐着休息吧!我叫孙先生来就可以。”
“不用不用!”苏琉玉连连拒绝,“你让暗影去将我的药箱拿回来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来!”
定定的对视了一会儿,苏琉玉目光依旧坚定,拗不过她,顾衍只好开了口。
“千墨,去拿殿下的药箱前来。”
门外依旧一片安静,等待良久,苏琉玉忍不住出声问道:“千墨到底在不在外面?”
顾衍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又等了一会儿,千墨总算姗姗来迟。
“主上,观心园里一片黑暗,毫无光亮。”
“哦?”瞥了身边一脸僵硬的某人,顾衍好奇问道,“殿下今夜要在这里入睡?”
“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苏琉玉讪笑。
“那殿下且解释解释?”
那还用解释吗兄弟!
“呵呵……要不,还是先看看伤口吧!”
一个眼神扫过去,千墨识相的告退。
“殿下,主上交给你了。”
“放心吧!”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气氛却莫名融洽了几分。
但,看到顾衍身上的伤口时,苏琉玉还是忍不住心惊。
“原先缝好的伤口撕裂大半,这得重新缝合处理,还要换一个防止感染效果更强的药。”苏琉玉皱眉。
“无妨,殿下看着弄就行。”
听着顾衍的声音依旧平淡,不知为何,苏琉玉总觉的有股无名怒火,但顾衍伤成这样,她实在开不了口责备。
“效果更强的药,刺激性也会更强,国师大人刚处理的伤口,会更疼。”
“殿下放手做就是了。”
苏琉玉轻笑出声,“你还真是信任我。”
“顾某若是不信任殿下,还能信任谁呢?”
“也是,毕竟你把命都交到我手里了。”
两人皆是神色平静,嘴里却不声不响进行着较量。
顾衍脱下的外袍沾满血迹,苏琉玉只斜斜看了一眼,再也不去关注,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问出口那些问题,平白越了边界。
包扎完伤口,苏琉玉端上药碗就出了门。
身后,顾衍打趣的问道:“如今,殿下连药都舍不得让伤者喝了吗?”
然而,苏琉玉并不回话,只是脚步略微顿了顿,出去的时候,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坐了半晌,顾衍的筋骨早就绷的僵硬,正要躺下休息,目光却落到了桌子上的药箱之上。
只犹豫了一下,顾衍就起了身,细细的帮苏琉玉收拾药箱。
端着碗回来的苏琉玉,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弯着腰的顾衍,第二眼,才是药箱。
“国师大人这是……在做什么?”苏琉玉疑问。
“咳……”顾衍耳尖又出现一丝可疑的红,“顾某以为殿下早已离去,本想让千墨送过去的。”
苏琉玉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递过了药碗道:“这是今晚的药。”
药碗还冒着微微的热气,在烛光下腾出一卷细烟。
这次顾衍没再犹豫,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苏琉玉的面庞瞬间红润了许多。
“多谢殿下。”
“不必客气。”
自顾自拉过来顾衍的手,苏琉玉一把摸了上去。
“脉象还算稳定,今日就先这样吧,国师大人也早些休息。”
“等等!”顾衍难得开口,气息游戏不稳,“千墨说,观心园灯火全熄,不如殿下就在此凑活一夜。”
“不了,”再开口时,苏琉玉的声音有些哑,“国师大人注意些伤口,我走了。”
直到苏琉玉的身影渐渐消失,书房才慢慢暗淡了下来。
苏琉玉走在路上一直在想,虽然今天书房的光亮确实明显,但窗户上的纱纸为什么一丝也不剩?
观心园果然一丝光亮也无,好在苏琉玉在这里也算住了一段时间,因而方向感并不是太差,轻轻松松就摸到了房间内。
直到她摸索着点亮烛火,观心园里,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