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等等!”
“小姐,小姐,不是,没有,错啦!”
月色下,一个身形窈窕的姑娘走得飞起,另一个则是跟在后头狼狈追赶,还边走边小声地喊。
萧谣此时耳中再听不得其他,眼中脑中全是前世那个躲着瑟瑟发抖的阿左还不忘搂在她不让人靠近的阿左
这一世,若还要仰人鼻息,躲着度日,让阿左受人欺负,那再活一世又有何意义?
不过,
萧谣身形一顿,走了许久才想起阿左方才的话。
错了?
什么错了?
“哎呦!”
一声低呼,阿左顿住身形。
她哪里知道萧谣会这么急促地停下来,来不及刹住脚步,这一个不留神不就撞上了萧谣?阿左也顾不上自己撞得生疼的额头,忙忙摸着萧谣紧张地问:“姑娘,您怎么样?撞到您了吗?”
萧谣忙按住她乱动的手,追问:“错了?什么错了?”
阿左:“”
错了什么?
“哦,对!”
阿左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别拍了,再拍就更蠢了。”
阿左也不深究她又蠢了,她忙拉住萧谣躲在一株桂花树下,低低耳语道:“姑娘,我方才起夜有个发现。”
莫非有古怪?
“有鬼不成?”
萧谣愣了愣,问道。
阿左可不知萧谣说笑,一本正经拉着萧谣边走边说,待走近了那处,萧谣也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了个大概。
她就说这深宅大院子,龌龊事情太多。所以,她才不愿留在这公主府。
看看,这才一晚上就让阿左这个傻丫头遇到了是非了。
“姑娘。”
阿左拉着萧谣才想起后悔,“这种事您还是别管了。您是个姑娘家,快些回去吧。”
萧谣翻了个白眼,这个马后炮来得也忒慢了些。
“本来奴婢也没怕,可那人说公主这些日子尽吃些素净的,万一瘦了可就不好了。奴婢一听,这不对啊,就呆不住马上过来找您了。”
还有这话!
萧谣本能地就要带着阿左回去,走了几步却又默默地折了回来。
“咱们去看看吧。”
想到那个在睡梦中还喊着“不吃,不好吃”的平阳公主,萧谣有些迈不开腿,也管不住自己的步子了。
“您真的要去啊?”
迟钝如阿左,也终于想起来自家姑娘年岁还小,有些事情其实是不能看的,更不能听的。
“没事,多看看,才能少吃亏不是!”
比起应不应该,自然是自家姑娘不吃亏最要紧。
萧谣的这句话,立刻打消了阿左内心最后的挣扎。
所以,
夜黑风高夜,主仆二人忙。
贴着那窗户,萧谣并不用多加掩饰,因为那里头嘴对嘴的正在酣战。
萧谣看了眼阿左,这姑娘也是,好好的大晚上不睡觉,怎么就喜欢乱跑呢。
看看这不就跑出事儿来了!
萧谣又等了等,等那两人一你口我一口还是没能将那封好的袋子上的丝线咬开,差点按捺不住要去骂一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刀啊!”
索性那两人口干舌燥咬了几息,终于将袋子咬开。其中一人更是气喘吁吁直抱怨:“你怎么不带个刀子。”
许久,就听一人道:“带着随时捅你一刀?”
这些废话让萧谣有些待不住想走,就在这时就听里头那个拿荷包的人说道:“我问过主子了,主子说实在不行,加量吧。”
加量?
没想到这二人就这么天衣无缝地接上了阿左方才听到的话。
不会这么长的时候,就只顾着嘴对嘴了吧!
贴着窗户看得有些模糊,萧谣学着戏文里让阿左沾湿了手指捅,哪里知道那窗户纸又硬又厚,里头还有一层,哪里就能捅破?
萧谣摇了摇头:戏文里都是骗人的!想了想,离开了窗户,顺着半掩着的门缝看过去,这一看就看到了公主身边的女官。
还有一个小厮模样的、眼熟的,陌生人。
江南往京城的十几日行程中,萧谣虽同牛郎驸马相处甚少,却也能时不时见几面,自然认识牛郎驸马身边的小厮。
毕竟这小厮长得寒碜得令人难忘,尤其是耳朵边上那颗拴马桩,萧谣记得这小厮可没少说他这拴马桩那是富贵相。
公主的女官和驸马的小厮在这深更半夜来相会,上演一出你侬我侬的花好月圆夜咬线头?
啧啧,这二人得有多么的有恃无恐,这样必须背着人的事,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人给发现了?
萧谣往后退了退,又退回到了窗户下头。
“主子说,那药加多点儿。”
“诶,别捏我啊,说话就说话,别捏我啊!”
“我看看肉多了没,整日被主子摸,肯定大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滚。”
“你忍心让我滚?”
“冤家!”
阿左面有些烫,忙仔细看过去,却见那小厮正摸那女官手里的核桃。
“原来不是摸”
阿左不由恼了,盘核桃就盘核桃,说那些废话作甚!
萧谣不想再听下去,拉着阿左就往僻静处走。
看来,萧谣想平淡地睡一觉后,待天明萧诏一来就打道回府,显然是不行了。
“姑娘您说,要不要告诉公主啊?”
阿左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
毕竟这是公主府的丑事儿,听这话音儿,那女官似乎想要害人。
姑娘的性子,定不会坐视不管。
只那公主若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恼羞成怒之下,一下杀了他们主仆,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
话本子里可都写着呢!
阿左自诩自己可是个认识一百多来字的有志婢女,
嗯,很聪明的。
萧谣没有再说话,也没听很聪明的婢女絮絮叨叨说着那些可能。而是拉着阿左飞快地往前跑去。
待进了院子,萧谣先是仔细打量了下四周。见四处无人,仍旧静悄悄。
她先松了口气之后,突然灵光一闪,便越发锁紧了眉头。
松子“嗖”地跳到萧谣身上。
萧谣摸了摸松子的毛发。于这晦暗中冷冷地笑了。
“姑娘,那奴婢还回去吗?”
阿左的那排厢房很偏,若是回去必须路过那女官的屋子。
这是一个怎样巧妙的设计啊!
嗬嗬!
萧谣就说,这世间除却丁婆婆和阿左,旁人
嗬嗬,旁人哪里能有无缘无故的好,和无缘无故的爱?
一个长在深宫的公主,真的能相信她除却爱吃没有心眼?
“那两个姑娘的婢女呢?”
萧谣拍了拍阿左的手,问道。
“她们睡得很熟,也就是我因为跑肚子,起了两三次,后来睡不着,干脆就起来了,然后松子..”
想起自己看到的龌龊事。阿左再迟钝,也知道这回是沾上不大不小的是非了。
她不由气愤地捏着松子脖颈上的软肉就是一通揉搓,更是恨声说道:“都是这个小家伙,好好的不睡觉,非要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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