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多谢二太爷庇护了。”
顾二太爷只是淡淡的摇头,说是应该的,还与顾晚娘说起来了好几句闲话,最后看着顾晚娘手上戴着的翠玉手镯子问顾晚娘有没有见过点翠珠。
这时顾珏进来了,顾珏送岭南王到门口,虽然他还年纪小,但是大人之间的暗波汹涌他也隐约察觉了。
“曾祖父说什么点翠珠呢?那是个什么东西,为何我没有听说过?”
顾二太爷:“你这般小子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
顾珏不开心了,攀着坐在高椅上,“曾祖父这话可不是这般说的,你送我去长安城的时候,说要我人小鬼大,行事如大人般谨慎,如何到了家中便又说我是个小孩了?”
“就你聪明,知晓举一反三。”顾二太爷被顾珏打断了之后便没有再问起来点翠珠的事情了,顾晚娘知道点翠珠,并且她的手里还有二颗点翠珠,一颗是她的,一颗是梅淮陵的。点翠珠原有四颗,出去本就在梅从嘉手里的那一颗,谢渊手里的那一颗。
梅从嘉与梅淮陵之所以有,那是因为是从梅老夫人处得来的,但是至于顾晚娘与谢渊手里的,想必也是一对,必定是先太子妃手里的。
顾二太爷不说了,顾晚娘自然没有再问的理,但是不代表顾晚娘便就此不探究了,还有那日范阁说的那些某明奇妙的话,自己不是顾府的孙女而是顾府的外孙,这事且存疑,但是顾晚娘倒是断定了一点,顾琦玉许是曾经生过一个孩子。
夜里,顾珏朝着要与顾晚娘下棋博弈,这博弈倒是奇了怪了,因为不仅顾晚娘不擅长,顾珏这半大的小孩更是不擅长,二人昏昏欲睡,硬生生的下了二个时辰,直到顾珏趴着睡在了顾晚娘的屋子里。
顾珏的奶妈想来抱走顾珏,但是睡梦中的顾珏并不好惹,张牙舞爪的怎么也不让奶妈着手,奶妈无奈:“三姑娘勿怪,我家这五哥儿一直就这个秉性,只要是家中哪位亲人回来了,便缠人的紧,五哥儿又这般喜欢他的三姐姐,自然难免粘的厉害。”
每每顾晚娘看到顾珏,都难掩眼中的母爱,顾珏的身上总是能看到顾晚娘的遗憾,那是阿仁长大了的样子。
“便让他在这里睡吧,我去别的客房便是。”都是顾府的客房,顾晚娘睡哪一间,都是一样的。
虽然顾珏年纪小,却也有男女大防,顾晚娘与顾珏虽是同性,毕竟是堂姐弟是不可以同屋而眠的。
奶妈高兴的应了,还是让顾晚娘扶着顾珏去了床榻上,毕竟顾珏那个小祖宗睡着了的时候,可是只喜欢自己喜欢的人靠近自己。
顾晚娘安顿好了顾珏,出了客房,看着月光下自己的影子,顾二太爷一脉实在是后辈单薄,所以在家中其实是种了很多多子的石榴树的,顾晚娘看着石榴树新枝上长出来的数刺,回头看到了顾二太爷。
顾二太爷知道顾珏死活不愿意回房睡,便来瞧瞧二个小辈,见到顾晚娘穿着单薄的站在院子里,又叫了丫鬟给顾晚娘寻了一件衣裳。
“是顾珏吵得你说不着了?”
“换了间客房,丫鬟婆子还在收拾屋子,我便在这院里看看月色。岭南的月色独美,但是像这般有意境的中原院子却是少有的,离家有些时日了,倒是有些想家了。”
顾晚娘在顾二太爷的眼中还是个没脱奶的小孩子,看到顾晚娘这般触景伤情,“你个小丫头,我这般年纪都没有如此伤怀悲秋,你倒是日日悲天悯人了。”
顾晚娘被顾二太爷逗笑了,“是,是晚娘胡言乱语了。”
“今日白天,二太爷与岭南王做了什么交易,让岭南王如愿的交出来顾璟与我?”
二太爷:“靠着个念想过活,心中存着不该有的执念本就是错的,我只是告诉她,冷家的那个大小子没有死。”
死了是心中的执念,活着不见那就更是心痛了。
顾晚娘垂着眼帘子,有些事情不必明说。顾晚娘:“琦玉姑姑曾有过孩子吗?”
顾二太爷:“哪个混小子说的乱七八糟的话,你姑姑云英未嫁,如何有的孩子?”
“那……”范阁说的。
顾二太爷摇摇头,道:“理解错了,你姑姑从未曾怀过孩子,但她却假装怀过孩子,故意的假装怀过孩子吸引旁人注意,不过是伪装而已,便如梅淮陵放出消息,自己可能是太子遗孤一般。只是有时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只有骗得过身边人,你的敌人才会相信。”
所以孙莫与范阁都是被顾琦玉骗了,如此顾琦玉那是为了隐藏什么?
顾晚娘倒是松了一口气,母亲还是自己的母亲,父亲还是自己的父亲。顾二太爷:“不过你母亲曾差点将你流掉了倒是真的,当时我正巧在长安城省亲,不曾想你母亲见红了,九死一生,大家都以为你流掉了,结果过了几月你母亲居然生下来了你。”
好一招釜底抽薪才躲过多人的陷害,生下来的顾晚娘。
看到顾晚娘对自己的出身存疑,顾二太爷叹息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可知道你母亲的出身?”
如果那日发现的信件是真的,那么顾晚娘的母亲便是先太后与旁人所生的孩子,是个另皇室蒙羞的孩子。
不说话便是默认。
可见这孩子远比自己想象中知道的多,也在顾二太爷的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