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近人情怯不敢言
“所以你之前便是从楼下一步步走上来的吗?看不出来冥夜阁倒是挺好客的……”慕歌深深的看了无欢一眼问道。
“……”无欢沉默片刻后突然看向慕歌道,“主子似乎并不着急见将军!”
这次轮到慕歌沉默了,看了眼望不到尽头的甬道,慕歌喃喃道,“我做梦都想见爹爹……”
无欢见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在前面领着慕歌往前走。
慕歌看着无欢的背影,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那鲁家后人既然精通奇巧匠术,这甬道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有机关,不过主子放心,已经全部关闭了!”无欢如是说道。
慕歌却在心中一叹,你让我放心,可为何你却主动走到前方一一试探过确认无误才让我跟进?
终究还是敌对势力不信任是吗?可既然如此,我们为何又能进入的如此轻松?
无欢,你几天你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让我来到此处?
默默跟着无欢走了很长很长一段甬道后,前方突然透出一抹别样的光亮,一眼望去,狭窄的甬道头一个半掩的石门出现在眼前。
前面走着一直身体紧绷的无欢到了此处后,终于稍显放松下来,回过身来侧着给慕歌让开了道路,“主子,将军就在里面,你进去吧,属下便守在此处!”
慕歌点头走到石门前,推开那虚掩的石门,进入其中的那一刻突兀的回头,“无欢,爹爹的离开曾让我伤心欲绝,可如今有你,有翠微,还有灵犀彩凤她们姐妹一直守在我身边,我从未有过的安心!我对这个世界依然抱有感恩和希望,我没你们想象中的那般脆弱!所以,真的不需要为我付出不必要的代价!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请你,请你们也相信我!”
无欢原本在慕歌推开石门那一刻有一瞬间的疲惫闪现,在慕歌回身之际几乎是本能的让自己看着精神起来,而慕歌突然的话语,让她绷了好久的神经突然安慰的轻松下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将军之于慕歌有多重要,别人看她整日里嚣张跋扈任性度日,可却无人知晓那纨绔张狂的背后藏着一颗对父亲深深的孺慕之情,看似荒唐的背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为将军考虑,慕歌有多珍惜与将军的父女之情,将军的死对她的打击就有多大。
在自己醒来得知将军逝世的那一刻,甚至有一瞬间的恐慌,恐慌慕歌会承受不住这份打击!
如今突然听到慕歌这番话,无欢发自内心的欣喜,自己这一趟,真的值了!
“属下自到主子身边的那一刻,就一直相信主子!”无欢一直冷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慕歌看着无欢终于不再以冷酷掩饰忧虑的模样真正的放松下来,微微一笑,转身进入洞窟之内。
这个处于龙寒山腹部的洞窟出乎慕歌意料的小,她原本听无欢形容,以为这处洞窟既有玄灵冰床又有奇花异草,而且进入的甬道也那般的漫长,再怎么也得有一个小操场那般大吧?
可此时入眼的竟是一间房屋的大小,她都不用辨认就知那中间一块蓝色的冰床毫无疑问就是所谓的玄灵冰,而这块冰床几乎占住了整个洞窟五分之三的面积,剩下的空间则围绕着玄灵冰长满了各式奇花异草。
慕歌没有功夫去瞧那些花草有多珍贵,一双眸子只是盯着那玄灵冰床上安静躺着的颀长身影。
她很想扑过去,可是双脚却如同被什么东西订到了地上一般,竟抬不起半分!
慕歌就这么站在门前一双眼睛愣愣的盯着那玄灵冰床上的身影,却好久好久不敢有半分动作。
她自己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了,耳边一声低低的叹气扰乱了这一室的宁静。骤然转头,这惊觉石门旁边竟一直站有一人,自己入了门后一双眼睛只看向洞内的玄灵冰床,身侧有人竟都未曾发现!
看着眼前身着华贵黑衣,以神秘曼陀罗纹络面具遮面的男人,慕歌皱眉,“你怎么在此?”
墨君临此时与平日的邪肆玩味不同,深深的看了慕歌一眼后,声音幽暗深邃的问道,“为什么不过去?你不是一直想要见他吗?”
是想见,做梦都想见!
可我想见的是那爽朗大笑的爹爹,慈爱宠溺的爹爹,英勇霸气的爹爹,而不是躺在玄灵冰上毫无生气的爹爹!
自己的爹爹是东陵的大英雄,不该顶着一身污名,静静的躺在玄灵冰上,任世人嘲笑不耻!
在没有为爹爹正名之前,自己有何面目去见爹爹?
在没有寻到起死回生之法之前,自己又如何能坦然面对毫无生气的爹爹?
慕歌闭目,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远远的看了眼那玄灵冰上的身影,毅然转身,根本不理会身侧的墨君临,直接走了出去。
守在门外的无欢看到慕歌出来,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去扶慕歌一下,慕歌刚刚说的洒脱,但她知道见着将军尸身时候,那种绝望悲恸的心情必然会再次升起。
慕歌却摆摆手,“我无事!”
无欢有些惊愕慕歌此时的状态,没等她询问出声,慕歌身后紧跟着一道身影走出。
待看清是谁后,无欢神色骤然一变,原本就清冷的双眸越发的阴寒如冰,“墨君临,纳命来!”
“无欢,住手!”慕歌拉住无欢。
无欢皱眉,“主子,您明知他是凶手……”
“爹爹的尸身还需放在此处!”慕歌平静的说道。
无欢沉默片刻,收回了长剑不再多言,只是一双眸子却依旧阴寒如冰。
“走吧!”慕歌淡淡的说了一声,看也不看身后的墨君临与无欢往回走。
墨君临看着慕歌的背影,面具下的一双眸子风云变幻诡秘之光频现,在慕歌她们快要走出视线之时,突然开口道,“萧慕歌,你我二人的合作可还作数?”
这是墨君临第一次正正经经的叫慕歌的名字,慕歌脚下步伐一顿,并未转身,声音却在这狭窄的甬道内传开,“在我带走爹爹之前,作数!”
“那么你带走之后呢?便是血债血偿之时吗?”墨君临看着空空的甬道,声音极轻的呢喃,听不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