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簪的尖端泛着冷光,死死地压在宁月儿肉妞妞的脸上,似乎只要苏酒儿稍微使劲,宁月儿的脸就被戳破了。
宁月儿此时忘记了挣扎,下三白眼惶恐的看着紧贴着脸颊的银簪,嘴唇颤抖着。
“顾、顾夫人。”宁月儿声音一颤一颤地,“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您,放过我,好不好?”
想要在青·楼中生存,宁月儿凭借的就是这张脸,虽然这张脸并不好看,但是上面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稍微擦擦胭脂水粉,许多男人为她疯狂。
宁月儿以前觉得自己很丑,没人要,可自从去了那儿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美。
若是这张脸毁了,她什么都做不成了,那些男人肯定不会再给她钱了,她日后怎么生存?
“放过你?”苏酒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眼底一片寒冷,如同冰窟一般寒冷,“呵呵!”
话音刚刚落下,苏酒儿的手猛地使劲!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间堂屋。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苏酒儿慌忙将手中的银簪丢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上,紧闭着眼睛不去看那抹鲜血。
顾峰赶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苏酒儿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酒儿面前,一把将苏酒儿揽入怀中,轻轻细密的吻落在苏酒儿发丝上,想要安抚她。
“没事了,别害怕!”
顾峰敏·感的感觉到苏酒儿的颤抖,轻轻的抚摸着苏酒儿的后背,望着宁月儿脸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嫌弃的蹙紧了眉头,“你对酒儿做了什么!”
朱嬷嬷从外面赶了进来,就瞧见宁月儿毁容的脸,倒吸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宁月儿一手捂住左脸,吃力地撑起身子,难以置信的望向顾峰。
委屈地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伸手指着苏酒儿,怒道,“是她划破了我的脸!”
朱嬷嬷眉头拧了拧,盯着地上的银簪。
“相公。”苏酒儿虚弱地声音从顾峰的怀中响起。
顾峰慌忙抬手遮住苏酒儿的眼睛,轻声说道,“别看。”
“相公。”苏酒儿微微推开顾峰,委屈地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顾峰十分相信苏酒儿说的话,忙将苏酒儿扶起来做到一旁的椅子上,将苏酒儿挡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你再胡说八道,我便将你押去见官!”
宁月儿身子僵了僵,泪水凝住,难以置信地仰望着顾峰,此时她已经忘记了脸上地疼痛。
“就是苏酒儿给我划破了脸!”宁月儿歇斯底里的冲着顾峰喊着,早就丧失了理智,“不是我、不是我!”
“闭嘴!”顾峰觉得宁月儿实在是胡搅蛮缠,厌恶的瞪了一眼她,“酒儿心地善良,见不得血!”
“相公~”
苏酒儿委屈软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抓着他衣服的手颤抖着,顾峰的心好像被揪得生疼。
眸中的杀意瞬间消失不见,顾峰转身,就瞧见苏酒儿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双眼都快睁不开了。
她的病情加重了。
最初她看到血只是难受,后来她开始反胃,现在她已经不能控制她自己的意识了。
“我、我......”苏酒儿只觉得眼前的顾峰在不停的晃动着,刚刚她已经避免看那些血了,可还是难受得要命,“没......”
“事”字还没有说出口,苏酒儿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峰瞧着倒在自己怀中的苏酒儿,一把将苏酒儿抱起来,对着一旁的朱嬷嬷说道,“快请郎中过来!”
朱嬷嬷现在更懵了,完全不知道现在发生什么事了。
她将宁月儿赶出门,将孩子抱到顾峰屋里,这才跑出去找郎中。
朱嬷嬷很快将郎中请了过来,躺在床榻上的苏酒儿脸色苍白、嘴唇发灰,俨然重病缠身的模样。
顾峰站在赵郎中身边,焦急不安的等候着。
赵郎中伸手摸了摸自己胡子,眉头越皱越紧,低声道,“她不能见血,为什么还让她见血?”
“只是一个意外。”顾峰心跳的格外的快,不安地望着赵郎中,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这病怎么样才能好?”
如果说朱嬷嬷一开始相信宁月儿的话,此时瞧见苏酒儿这副模样,她觉得宁月儿就是在说谎。
“这种病怎么可能能治好?”赵郎中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开什么药,平日里多给她补补身子。”
顾峰眉头紧拧着,失魂落魄的垂下眼帘,望着床上的苏酒儿,轻声问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上次是给她施针才醒的。”赵郎中站起身子,轻叹了口气,“这次让她自己醒来吧!”
顾峰给了的赵郎中几个铜板,焦急不安的坐在床边守着苏酒儿。
朱嬷嬷将赵郎中送走了,这才进屋将两个孩子带出去。
朱嬷嬷路过堂屋,瞧着地上的血,眉头皱的更紧,将两个孩子安排妥当了,忙将堂屋好好打扫了下。
傍晚朱嬷嬷做好饭去叫顾峰跟苏酒儿吃饭,顾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守着苏酒儿,也不愿意吃饭。
朱嬷嬷心中也担心苏酒儿,晚上伺候两个孩子睡觉,偷偷的去了一趟顾峰跟苏酒儿的房间,瞧着顾峰跟块石头似在床边一动不动。
朱嬷嬷半夜起来好几次,琢磨着苏酒儿醒来的话,正好给苏酒儿弄吃的。
可是这一·夜,她去了顾峰跟苏酒儿房间好几趟,顾峰坐在床边的姿势动都没有动。
翌日下午,朱嬷嬷端着饭菜送到了床前,见顾峰神色不好,有些担心地说道,“爷,您还是吃些东西,不然夫人醒来见您这副模样,肯定会伤心的。”
朱嬷嬷以前曾经嫁过人,只是她男人好赌,最后被赌场的人打死了,幸亏她被万家小姐赎了回去,不然她也早就见阎王去了。
朱嬷嬷从那之后,就觉得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可是自从来到了顾家,朱嬷嬷觉得,她是所嫁非人,爷跟夫人两个人真是情深伉俪。
“我不饿。”顾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目光落在苏酒儿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轻抿着唇,“我想等她醒来一块吃。”
朱嬷嬷将手中的饭菜放到桌上,转身出去,眼圈忍不住地红了,抬手抹掉眸中的泪水。
刚走到院子,朱嬷嬷就听到大门被敲得咚咚直响。
“谁啊!”朱嬷嬷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吸了吸鼻子,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平静。
“开门!”宁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朱嬷嬷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将两个孩子送到堂屋里,叮嘱顾思好好看着阳阳,这才朝着院门走去。
院门被敲得咚咚直响,朱嬷嬷眉头蹙了下,不满地凶道,“砸什么砸,砸坏了你赔?”
敲门的声音总算是没有了,朱嬷嬷走到门边,一把将大门打开,就瞧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站在门口,宁月儿带着面纱站在老者的身后。
“你是?”朱嬷嬷看到宁月儿就没有好脸色,拉着脸,不悦地问道。
“我是月儿的爷爷!”宁爷爷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嬷嬷,生气道,“苏酒儿呢,把她给我叫出来,竟然把我孙女脸弄成这个样子,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就砸了你们家!”
朱嬷嬷一听宁爷爷这么说,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宁爷爷的脸,怒气冲冲道,“怪不得宁月儿敢讹我们家,原来是有您这样的爷爷!”
门外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冲着里面指指点点。
宁月儿脸上受伤的事情传遍了,村里人这回都觉得宁月儿怪可怜的,毕竟姑娘家脸破相了,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就算泼妇之间吵架,也没有多少人敢弄坏对方的脸。
“我孙女脸都成这个样子,你还敢跟我吵?”宁爷爷一听朱嬷嬷这么说,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道。
“她自己划破自己的脸,关我家夫人什么事?”朱嬷嬷瞧着宁爷爷横起来,猛然挺胸上前一步,比他还要凶,“我们家现在没时间,不然回头就要将宁月儿那个贱女人告到官府去!”
朱嬷嬷口才极好,不等宁爷爷喘过气来说话,接着说道,“去年冬天跪在我们家门口,求着要做我们爷的妾,还污蔑说怀了我们爷的孩子,结果呢,孩子呢?”
宁爷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你们家就是个大骗子!”朱嬷嬷指着宁月儿,怒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故意在我们家弄破了相,想要赖上我们顾家!”
朱嬷嬷的话音一落,众人反应过来,一个个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宁月儿身上并没有别的伤,只有脸上划破了一道,若是两个人起了争执,怎么可能没有淤青呢?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脸!”宁月儿见宁爷爷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大声嚷嚷道,“我根本不稀罕嫁到顾家,我自己能赚钱,就顾峰那样的莽汉,倒贴给我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