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霸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韩家不会任由大理寺处置了他,接下来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惊听动地的大事呢”
“姐夫说得是,韩家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接下来不会太平无事的。不过,陆庭信此举倒是让我觉得意外,毕竟依着陆庭信那个性子,是断断做不出这种判案结果的”上官宇眼睛微眯,单手摸着下巴说道。
“这点我也想过,如果确如我们猜想,是安妃娘娘在背后指使,那么陆庭信肯定是得了安盛的话,不然他也不敢冒着这么大风险审理韩霸”曹天佑声音低沉,眉间微微皱起,神色有些复杂。
“安妃娘娘倒是好魄力,竟然真的敢动韩家,而且还这么大阵仗,她难道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韩家会疯狂的报复吗?”曹天佑不禁问道,神色甚是忧愁,显然他对韩家充满了恐惧与仰望,对于打击韩家这种事,他自是从未想过。
“姐夫,这点你就看错安妃娘娘了,虽然我不了解安妃娘娘,但是从她办事的风格来看,她显然不是怕事儿的人,而且这件事明面上是韩霸惹事在先,就算韩家不肯罢手,也只能偷偷得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的就是韩家不肯光明正大,韩家势力难测,谁能想到他们出什么招,万一到时候安妃或者安家败了,我们也会受连累”一说到这里,曹天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脸上那惊骇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姐夫,事情还未发生,谁也不能预料结果如何。不过,我要劝姐夫一句,千万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免得自找麻烦”上官宇正色说道,语气十分生硬。
闻言,曹天佑猛地抬头看向上官宇,见他神色严正,没有一点玩笑之意。他虽然还没有动那个心思,但是真要到了那时候再行动还来得及吗?
“我知道了”
“姐夫,凡事不必庸人自扰,何况,现在是我们占得上风”
“一时风光,未必能笑到最后”曹天佑叹道。
“算了”两人讨论半天也没个结果,不免泄气,故而又嘱咐道:“礼部现下无事,你和司马徵又管理的非常得当,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礼部,司马徵那人我也有些了解,办事还是挺牢靠的,做人也很有分寸,你和他多多来往也是好的,岳正风那边你就不要掺和了”
“姐夫,说起礼部,我倒是有几句闲话想跟您唠唠,自司马徵做了礼部尚书之后,礼部的风气渐渐发生了改变。以往,礼部的人大都是人浮于事,每天都无所事事,好似一盘散沙,人人都像混日子的。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不管大事小情,每个人都很尽心,每件事都办理的井井有条”
看着上官宇滔滔不绝的称赞司马徵,曹天佑心里着实感到惊奇,毕竟能让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叔子称赞的人并不多。
“他任人唯贤,做事又尽心,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这一点我确实是甘拜下风”
“难得有你能入眼的人”曹天佑不由得打趣着他,可是随即他又感到一丝忧虑与恐惧。
如果没有舞弊案的发生,如果没有丞相安盛的举荐,礼部现在也不会是司马徵主事,更重要的是,他一个小小主事,又是怎么入得了安盛的眼的?难道司马徵从一开始就是安盛的人?
“礼部除了司马徵和你之外,还有哪些人?”曹天佑问道。
“除了已经辞官的礼部尚书外,还是原来那些人。只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司马徵是如何收服那些人的,毕竟原来他们都是他的顶头上司”说到这里,上官宇眼中有着浓浓的嫉妒与戒备。
一直看着上官宇的曹天佑,看到他眼中涌现的警惕之意,他才放下心来,毕竟上官宇不是愚笨之人,如果仅仅是因为司马徵的德贤就放松了对他的防备,那他也就是不是上官宇了。
“司马徵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跟着他多学着点没坏处。别的姐夫也不多说了,你心中都有数”
“是,多谢姐夫关心”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也好,姐夫,替我向姐姐问声好,改日我再来看她”说着躬身行礼便大步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曹天佑随着百官恭送御驾出城,期间有一个小太监偷偷交给他一封信,并嘱咐他回府后方可拆开。他虽不知是何人来信,但必是大事,当下立即揣到怀里,待回府后,立即回到书房,拆开来看,原来是福贵给他写的信。
护国寺,刘瑾瑜和几名医员随着大部队来到西厢房整顿,正在收拾着,就看到福贵走了进来。
拂尘一摆,细声说道:“刘医正,皇上龙体违和,还请刘医正跟咱家过去一趟”
刚来就身子不适?刘瑾瑜心存疑惑,但还是乖乖拿着药箱跟着他走。
“是,臣遵旨”又转身对着那几名医员说道:“你们继续收拾东西”
那些人点头称是,态度甚是恭敬。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气派自然相当不凡,单说招待香客的厢房就有东南西北四院。四个院子都是**的,空间大得很。东厢房是专门招待皇亲国戚,闲杂人等根本无权入住,就算是刘医正等随御驾而来之人,也无权住进东厢房,只能住在西厢房。
元辰熙早已出宫的事实除了清秋阁的人知道外,也就安府之人和陆庭信知晓,但是安府上下早已被暗侍的人监视起来,二陆庭信也不会张大嘴巴到处去散播,故而元辰熙出宫的消息,可以说是密不透风。所以,刘瑾瑜并不知道元辰熙早已到达护国寺的事情,还以为元辰熙是跟着御驾一起到的护国寺。
仅仅从出宫道护国寺的距离,短短一个时辰,元辰熙的身体就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个由头,要么就是正中了他的猜想,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弱了。
但是刘瑾瑜也不好明着发问,再说了,就算他敢问,前面的人也未必肯给他答复,说不定还会大骂他一顿,甚至还会怀疑他的用心。可是不问,心里又拿不准皇上召见他的原因,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了,心里着急,脚下的步子也就乱了。
只顾着往前走,根本没发现福贵早已停了下来,正好一头撞上,幸好力度不大,两人痛呼一声,都讶异的望着对方,然后大笑着。
“刘医正这是怎么了?如此心不在焉,如果被圣上看见了,可是会不高兴的”福贵始终都是笑着,连警告的语气也甚是温和,他听到却是更加不宁。
福贵老奸巨猾,自然看出刘瑾瑜的担忧,笑着说道:“刘医正,待会儿见了皇上可得机灵点,还要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问,您心里要有个数,明白吗?”
“还请福总管不吝赐教,下官不胜感激”见他有心指导,刘瑾瑜立即站直身子,大大的鞠了个躬,恭声说道。
“好说好说,刘医正,皇上的病在于安妃娘娘,如果刘医正能够治好安妃娘娘,自然是大功一件”福贵脸上泛着笑意,可是刘瑾瑜却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怎么还和安妃娘娘扯上关系了,她今日不是没有跟着一起来吗?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暗暗记下福贵的好意提醒,笑着回答道:“福总管的提醒之恩,下官记在心里了,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希望福总管不要嫌弃”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塞到了福贵手里。
福贵也拒绝,笑着接下,放到怀里,说道:“刘医正客气了,你我一同效忠皇上,理应互相照顾,这些小事儿不必放在心上”
“是是是,福总管说得是,下官受教了”刘瑾瑜笑着应答,姿态放得很低,福贵满意的点着头。
刘瑾瑜是曹天佑的首席弟子,甚得他看重,而曹天佑又是皇上和安妃娘娘的人,依着他们对曹天佑的信任,将来也必会倚重刘瑾瑜,此时能够卖个人情,也是好的。
“刘医正千万记住咱家的话,安妃娘娘保住了命,您也就保住了荣华富贵”
福贵再三提到安妃娘娘,让刘瑾瑜心里不由得重视起来,难道说此次皇上召见是和安妃娘娘有关?
“下官记住了,多谢福总管提醒”刘瑾瑜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早已开始回忆着,安妃娘娘自入宫以来,经过他手的和没经过他手的,所有的方子还有曹天佑特地嘱咐的一些事。
说话间,两人就已来到东厢房,此时东厢房大门外有着重重守卫,而这更让刘瑾瑜心中确定,元辰熙是随着御驾一起到的护国寺。
“刘医正,稍等片刻,咱家进去通禀一声”
“福总管客气,您请”
拂尘一扫,福贵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他眼前,片刻后,他的身影又慢慢出现,脸上带着微笑,道:“刘医正,皇上宣您进去”
“多谢福总管”
进入屋内,刘瑾瑜就看到龙袍在身的元辰熙坐在主位上,手中的茶还在汩汩的冒着热气儿。
“臣刘瑾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元辰熙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回话。
“谢皇上”
“朕宣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这张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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