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没有大亮，昨天晚上十一点才睡的程佳佳就被妈妈残忍地摇醒。
“呜？”程佳佳看了眼窗外，还早着，迷糊地咕哝句：“还可以再睡会儿！”卷着被子翻个身继续睡。
李菊看着闺女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儿，好笑地把手伸进她的被窝，“起来了，快点去给你爷爷奶奶拜年！”
程佳佳打了个哆嗦，清醒了一些，躲过妈妈的凉手，委屈地看着她：“太凉了啊，妈！”
“赶紧起来，趁着衣服还温温，穿上也不凉！”李菊把今年才做的新棉袄从被子下抽出来摆好，看闺女起来开始穿衣服，也没有搭把手，直接去厨房热饭。
闺女自理能力强，倒也不用她时刻照料，她也能多出时间忙自己的。
程佳佳穿好衣服在被窝里又赖了一会儿，享受了下那所剩无几的余温，才爬起来叠好被子下炕。
简单地耙了耙自己的短发，程佳佳就着哥哥给打好的温水洗脸。
“早点回来吃饭，拜完年别在外面玩太长时间。”李菊正烧着火，不忘跟儿子闺女唠叨。
“昨天晚上又下雪了啊！”院子里的已经扫出一条道，但前面一排人家昨天还干净的房顶上多了层积雪。
走在外面的路上，脚下更是踩得嘎吱嘎吱响，房檐下尖锐的冰凌子寒光闪闪，一溜儿的整齐排列，看着特唬人。
“哥，你说那个冰凌子能吃吗？”干净透明的样子，应该能入口吧，程佳佳好久没吃雪糕冰块之类的，都有点馋了！
“干嘛，你要吃啊？这个肯定能吃啊，不过你别多吃了，太凉了，小心闹肚子。”程旭试过，没滋没味的，多吃两口能冻的直哆嗦，感觉倍儿爽，但妹妹是女孩子还是要注意的。
寒冷的早上大家一般都是窝在家里，但今天大年初一，一路上程佳佳和程旭遇到许多人，大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互相道一声新年好。
到大爷家时，大爷大妈刚起没多久，正准备热饭。
“大爷过年好，大妈过年好！”
“大爷过年好，大妈过年好！”
一推门进去，程旭和程佳佳看见在厨房的大爷大妈就拜年。
“过年好！阿旭，佳佳起来这么早啊，你元哥才起来，你俩先吃点糖等等。”季琴把饺子还有剩菜放锅里，就带着侄子侄女去正屋，把花生、瓜子、糖都拿出来摆在他们眼前，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给他们一人五毛。
“这是给你俩的压腰钱，拿好着，别掉了！”
虽然这压岁钱不多，比起她的存款不过是毛毛雨，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程佳佳把钱借着衣服口袋放进空间，小金库又入账一块钱，乐得她神采飞扬。
“元哥，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啊？”看见睡眼惺忪的程元从东屋出来，程旭没话找话。
“阿旭和佳佳来了，我马上就好。”程元本来还不想起，只是听到堂弟堂妹都到了，他也不好再躺着，现在听堂弟的问话，难得的羞涩了。
“你俩是没吃饭？”程良岳收拾一新，就过来陪坐。
程佳佳：“没啊，一起来就过来了。”
“你俩这衣服还挺好看的，你妈在城里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我家哪有钱去买新衣服，贵的要死，就是弄块布我妈自己缝的！”程旭剥了颗花生丢进嘴里。
“我妈才不舍得花那么多钱买成品，家里也没几个钱，怎么可能浪费。”这要是没说清楚，别人又要有闲话了，还是要低调。
不过程佳佳说的不算谎话，李菊确实不舍得花钱，因为她今年有个打算需要用到钱，平时能省一分是一分，新年的新衣服确实是她买了料子自己动手做的。
“这也挺不错的，往常年谁家还能捞着新衣服穿，能不打补丁就算好的。”季琴心底隐隐的松了口气，小叔子家过的也一般，就算这几年日子过好了，钱也没存几个，没超过她家。
至于季琴为什么这么肯定，她觉得小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儿，肯定不是假的。
“走吧！”程元很快就收拾好了，打断了这场无聊的对话。
可能年纪大了的人觉少，他们到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吃完饭了，在炕上坐着等待来客。
“爷爷奶奶过年好！”
“爷爷奶奶过年好！”
“爷爷奶奶过年好！”
本就和蔼的老人笑的更加慈祥，从口袋里拿了三块钱一人分一块。
“吃饭了吗？”程奶奶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孙子们都坐下。
程元：“没呢！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妈还在热饭。”
三个人也没拖鞋上炕，都坐在炕边上，一会儿还要回家吃饭呢！
“在这儿吃点儿吧！”一听还没吃饭，程奶奶心疼坏了，小孩子正长身体呢，怎么能饿着。
程旭：“不了，我妈说在家等着我们吃呢！”
“等会儿有人来不方便，等明天姑姑来了再来吃吧。”根据往年经验，不用多长时间，爷爷家就会有一大波人来拜年，程佳佳才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吃饭，她怕消化不良。
“那你们先家去吃饭吧，吃完了再来，哈？”程奶奶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赶紧让孙子回家吃饭。
吃完饭，她爹和妈妈带着程旭和程佳佳去了几家拜年，然后这一天就没他们什么事，完全自由了！
过年的时候，当然是大家三五聚在一起玩耍，吸取上次的教训，他们把聚会地点定在程旭家。
“你们俩去的也太久了，也不知道早点回来，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徐翼家因为是下乡的，村里也没个亲戚，需要拜年的比较少，所以徐翼很早就回来开始等他们。
“你以为我们想呢！”程佳佳盖好炕被，白了徐翼一眼，还不是妈妈硬拉着他们去的，自己对那些亲戚不熟还要东拉西扯地瞎聊，还得让他们作伴儿。
“小佳佳，你还没给我拜年呢！”
“啊？”程佳佳有懵，怎么就突然要拜年了，也没见别人跟年纪差不多的平辈拜年啊！
“快点快点，我可是比你大！”徐翼也是突发奇想，突然想听小佳佳的拜年。
“那我是不是也要给你拜年啊？”程旭清澈的眼睛看着好兄弟。
“呵呵！不用，咱俩谁跟谁啊，小佳佳不是小吗？”徐翼眨眨眼，心虚的搭上程旭的肩膀，但还是期望地看着小佳佳。
程佳佳眼珠子转了一下，“阿翼，过年好，红包拿来！”
“还要红包？不是吧！”
“怎么不要，今天问长辈过年好，他们都给压腰钱了。”程佳佳说完皱眉看着徐翼，“难道你不想给？”
徐翼语结，一时痛快，怎么就要大出血了？直觉里他从没想过就给个一两分，怎么着也得一块钱，他爹妈给的压岁钱就这个数，可这也要他劳动大半天才能赚到，心里就有点舍不得。
纠结大半天，徐翼还是豪气冲天地拿出了一块钱，“那，拿好了，这是你阿翼哥哥给你的压岁钱。”
“真舍得？”程佳佳很意外，没想到他没犹豫多长时间就给了她。
“当然，就当我给你的花灯钱。”徐翼拍着胸脯，怎么能怀疑他呢，作为一个男人，他说给了就是给了。
程佳佳毫无心理压力地接受了，反正徐翼也不亏，那个花灯是她做的最好看的了，绝对值这个价。
“算你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