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时候,张师傅给张阳介绍了一下拍卖会的事宜。
这并不是单纯的拍卖会,主办方采取一种交际酒会的形式,只面向九江市的社会名流,也就是上层社会。而拍卖会是酒会的重头戏,能参与进去的更是上层中的上层,普通人就只能在外场吃吃东西、看看表演而已。
“好大的手笔啊,看来主办方来头不小...”
张阳扶着下巴,喃喃地道。
根据张师傅的描述,这场酒会的层次相当高,只怕是不亚于南江的天胜聚会了,这说明主办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至少也该是九江市的龙头势力。
“那可不是,此次举办聚会的是安家,整个九江市排名第一的大家族!”张师傅说起来有些激动,“在我们九江这边,安家的势力不比关家差到哪里去。”
“嗯。”张阳微微颌首,他已经从荆南那帮大佬那里了解过,安家是实打实的武道世家,坐镇九江,掌控小半个江东省,实力不容小觑,确实有资格承办这样的拍卖会。
不过说到安家,他不禁想起之前在吴家镇遇到的那位安家小姐,据说还是家族的嫡女。
‘会不会遇到她?...上次我当众拒绝了她,要是她怀恨在心,这下把我拒之门外了咋办?...’
张阳忽然有些迟疑。
这般想着,俩人终于赶在天黑前到达了拍卖会的举办地点。
与南江市的天胜聚会不同,拍卖会举办地并不是在位于市中心的豪华酒店,而是位于市郊鄱阳湖旁的一座庄园中,从这里可以眺望到远处的湖景,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处处透露出古香古韵,仿佛是苏州的园林那般,意境非凡。
此时在庄园外的空地上,停满了一排排豪车,阵容非常强大,不比天胜聚会差到哪里去。
进入大院,立刻就有穿着青花旗袍的侍女迎了上来,领着二人穿越鹅卵石路,去往大厅的方向。
园内更是别有洞天,那玲珑细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古代林园的杰作,无不让人流连忘返,仿佛置身于千年前的错觉。
走在路上,张阳四下看了几眼,身边时不时有人路过,他们虽然穿着朴素,但背脊笔挺,龙行虎步,显然都是练家子,甚至还有不少内劲武者。
‘这么多武者啊,难道是面向隐江湖的聚会?’
张阳打量着身边一位位客人,暗中寻思着。
这时,前面的那位旗袍侍女提醒道:“先生,请您不要左顾右盼,这样容易引起其他宾客们的不满。”
她的声音很清脆,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鄙夷神情。
之前接待过十几位客人了,他们各个不露锋芒,韬晦藏拙,而且都有着不小的来头,甚至还有几个是家主的朋友。但向张阳这样的,全程挂着一幅惊讶脸还四下张望,完全就是刘姥姥初进庄园时的模样,倒还真不多见。
‘看这一老一少的打扮,应该不是什么重要客人吧...啧啧,全程看个不停,真是没见识。’
侍女摇了摇头,眼中的鄙夷却愈发明显起来。
“好的,好的。”见张阳不说话,张师傅讪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张阳一把,示意他好好走路,不要张望了。
‘原来是新入门的徒弟啊,怪不得这么不懂规矩呢,看来是被师父领过来见世面的。’
侍女微微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
很快,张阳和张师傅穿过前庭院,就到了一座碧瓦朱甍的大型建筑门口。这是一座明代仿唐的建筑,殿高近十米,四个飞檐挂有铜铃,晚风拂过,‘丁丁冬冬’地演奏起来。
走进大殿,里面更是金碧辉煌,门窗桌椅皆是由上等檀木打制而成,雕刻着不同的花纹,散发着淡淡芳香。四面墙壁上挂着各种字画,都是出自古代名家;屏风刺绣,青花瓷瓶,还有许多张阳都叫不出名字的装饰品,琼楼玉宇,古色古香。
大厅里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宾客们,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形成一个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圈子,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客人聊天交友并不全是按照辈分来的,经常能看到燕颔虎须的中年与俊朗少年平辈相交,甚至还有头发花白的老者同比他年幼几十岁的晚辈相谈甚欢。
“这里不光有九江市的大老板们,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练家子,我们武道信奉的是‘达者为师’,只要你功夫练得好,你就是前辈。”张师傅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小阳,你先在这里转转,就当熟悉一下环境,我去找几个老朋友聊聊,等会就回来。”
“好,张师傅先去忙吧。”张阳点头道。
等到张师傅走了,张阳站在那四下观望了几圈,令他大失所望的是,这里并没有自助餐台,只有捧着方盘的旗袍侍女来回走动,只有一杯杯茶水提供。
张阳无奈摇摇头,从侍女那端起一杯茶,浅酌两口,准备先等张师傅回来再说。
与此同时,不少宾客们也注意到了张阳的到来,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
参与到这场拍卖会中来的,大多都是九江这一带的武者们,相互间也都认识,而张阳显然是一个生面孔,而且穿着很随意,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应该是哪位师父新收的徒弟吧,穿成这样,也太不懂规矩了。’
不少人暗暗摇头。
但张阳却毫不在意这些目光,他站了半天也不见张师傅回来,觉得有些累了,忽然看到那边摆着几张实木打造的宝座,还配有茶水桌,但是却没有人坐过去。
‘这群人真是奇怪啊,明明有座位不做,偏偏要站着...’
张阳笑着摇了摇头,大步走了过去,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宝座上。
却不知道,他这往下一坐,旁边立刻有人看了过来,眼神都带着异色,上上下下打量着张阳。
“这小辈是谁?竟敢坐宝座?”有人惊疑道。
“面生的很,不认识啊。”旁边有人摇摇头。
听到这些小声的议论,张阳也不见怪,坐在那自顾自地喝茶,还翘起二郎腿来,整个人懒散的倚在宝座上,仿佛屁股下的不是宝座,而是夏威夷的沙滩椅。
越来越多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大家的眼神先是疑惑、惊异,慢慢转变为古怪,仿佛在看待白痴一样看着他。
“哪里来的小辈,也太不懂规矩了吧。”有老前辈摇头叹息,“也不知道看看情况,连我们这些老江湖都只能站着,宝座岂是他这无名小卒能染指的?”
“唉,他师父是谁,还不赶紧把人领走,留在这丢人现眼嘛。”另外有人忿忿不平道。
这时,有人惊呼道:“哎哟不好,安家那位来了。”
大家转头看去,只见一名二十几岁的青年进入厅堂,一袭青布马褂,腰悬玉佩,走起路来飞快,显然是有来头的。另外还有两名壮汉跟在他身后。
不仅是武者们,连在场的那些富商老板,也都认得出来,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安家的大少,安鸿轩。
他虽然不是出身嫡系,但也差不了多远,加上他的个人能力十分出众,年纪轻轻就内劲小成,属于不可多得的武道天才,深受长辈们的器重,所以他作为安家的一张门牌,经常在大众面前抛头露面。
不过安鸿轩这个人有个缺点,那就是自小被宠溺坏了,性子里带着些飞扬跋扈,盛气凌人。
安鸿轩站在门口看了看,当他注意到坐在宝座上的张阳时,眉头明显皱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
“哎哟,安少爷过来了。”
“这小辈也太不上道了,连宝座都敢坐,受受教训也好。”
“唉,不知道他师父是谁哦...”
不少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在周边。
也有人面带担忧之色,这位安家少爷可不是好惹的,平时仗着武艺过人,恃强凌弱,打伤过不少同辈,其中最严重的几次,都把人打成重伤了,最后家族出面帮他打点,赔了点钱,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这小子没名没姓,竟敢连安家的宝座都敢染指,以这位安家少爷的性格,岂会轻易放过他?
果然,安鸿轩面色阴沉地站到张阳面前,冷哼一声道:
“哪里来的小屁孩,胆子不小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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