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
面对齐藤云的惋惜神色,张阳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是随便感慨一句罢了,不意味着,我就怕了。”
“如果早半个月遇见你,我恐怕要使出浑身解数,但现在么...”
张阳摇了摇头。
在这之前,张阳仅仅只是步入通玄初期的修仙者,即便拥有钢铁浇铸般的身体,浑厚如宗师般的修为,但面对如此巨大的阵法,勾连天地之力,他也很难抵抗得了。虽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至少要受些伤,这个赌恐怕就要输了。
可惜这时候的张阳,除了一身神通法术外,还有一件宝贝。
“说大话谁都会,但问题是,说完大话后,谁能笑到最后?”
齐藤云根本不相信张阳说的话,反而朗声质问,一字一顿。
他面沉如水,双手交错,掐成法诀,以全身修为牵动九十八道地脉之力,从四面八方向张阳聚拢过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天地牢笼。
齐藤云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着,嘴角更是溢出血丝,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盯着张阳,满眼坚毅之色。
随着他的法力催动,九十八道长虹威逼而来,形成铺天盖地般的巨大压力,在沙滩上犁出九十八道破碎的痕迹。
方圆数公里的范围,所有的植物树木都被狂风掀动,压得纷纷折腰。这股庞大的力量在虚空中交汇,仿佛形成一块厚重而无形的壁垒,从四面八方朝张阳横推过来,要将他活生生碾成粉末。
“张阳,这便是在下的法道巅峰,你如能不死,在下甘拜下风,将风云榜第二拱手相让!”
齐藤云站在外围的安全处,暴喝道。
他有理由相信,张阳是绝对无法从这九十八道地气中挣扎出来的。除非他已经达到了传说中的宗师之境,但这显然不可能。
如果张阳是武道宗师的话,那么胜负早就分明了,齐藤云根本没有机会催动这沉淀了三十年的北斗大阵。
齐藤云深吸一口气,在风暴中睁开眼,紧紧盯着被北斗大阵包围住的张阳,想看他被撕成碎片的场景,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只见张阳站在狂风之中,衣发猎猎而舞,双瞳星光璀璨。
他摘下胸口玉佩,握在手心,朗声吟道:
“剑来!”
在这一瞬间,无数银色符文流露出来,恍如针线一般,在虚空中编制成一把四尺法剑,散发着耀眼的银色光芒,表面符文密布,气息悠远而沧溟。
“这是?”
齐藤云眼神一颤,忍不住惊疑出声。
而此时,张阳已经握住法剑,猛地挥斩一下,虚空中剑芒生灭,其凌厉之势,令人不可逼视。
鱼形玉佩上,有一道残缺的法阵,名为‘御剑术’,以己身修为唤醒法阵,可以凝聚天地之力,在虚空中召唤出法剑。凭借这把法剑,则可以施展出御剑仙诀。
御剑术固然威力绝伦,杀敌破法,专精惟一,但是对真元的消耗实在太大。对于筑基期的张阳来说,使用一次就要用掉九成真元,强行动用第二次,将会对功体造成不可逆的损耗。
哪怕他现在已经步入通玄期,真元浑厚似海,是之前的十倍百倍,也不太敢轻易动用御剑术。
“剑道也是武道的一部分,这场武道和法道的对决,我应该还没有犯规吧?”
张阳淡淡一笑。
只见他抬起手臂,以剑指天,朗声吟道:
“剑!破!九!天!”
这四个字念完,只见法剑的末端忽地折射出一道极致之光,海量的天地元气汇聚过来,整座崇明岛的地气都在沸腾,连周边的江水都在翻滚不止。
很快,在极致之光的周围,接连浮现出九道剑光残影,每一道都有近十丈长短,剑芒璀璨至极,横亘天宇。
“起!”
随着张阳一声闷喝,九道剑光残影冉冉升起,轰然撞入周身的北斗大阵中。
......
‘轰隆!’
如同数十吨炸药同时爆炸的声音,无边的气浪冲向四周,在空中形成一团蘑菇状的白云。整座崇明岛为之震撼,连江水都掀起一道道高达十几米的排天巨浪。
那声音如雷鸣般传到百里之外,便是沪市市区的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巨响,纷纷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哪里发生爆炸了?”
“好像是崇明岛那边啊,今天上午,整座岛都被封停了,难道是在进行军事演练?”
“你是不是傻,崇明岛是旅游景区!那支军队胆子在那上面演练?”
无数市民议论纷纷。
他们毕竟只是普通层次的人,不了解隐江湖的存在,也没有上层社会的特殊渠道,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也并非真的在意,只是一时好奇罢了,要不了一会就会把它忘记。
但这对于崇明岛周边的诸多高官显贵和术士来说,这简直是一副空前璀璨的画面。武道和法道,终于迎来了当世最巅峰的对决!
无数人都期待着最后结果,究竟是法道更强,还是武道无敌?
虽说张阳是武道怪才,连胜武师,无一败绩,一路攀升至风云榜第三,成为当世最年轻的武道大师。但齐藤云也不是等闲之辈,尽管沉淀了数十年不曾出手,但他毕竟是公认的风云榜第二高手,而且占据天地时利人和,最后使出这近乎天威的北斗大阵。
显然很多人都抱着同一想法,张阳总算要输了吧,如果连这样惊天动地的北斗大阵都奈何不了他,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没人能制衡他了,只要宗师不出,他将是第一高手!
“师父(会长)赢了?”
无数风水协会的会员都欣喜若狂,纷纷振臂欢呼,还有那些法术界的高人,无不露出欣慰的笑容。
“终究是我法道更胜一筹啊!”
法术界的人都与有荣焉。
“老天开眼,那姓张的,终于是死了啊...”
一只提心吊胆的王家人,终于能长舒了口气,王宏伟更是激动地拍着轮椅,只觉得满腹的愤懑之气,一扫而空。
而王薇站在王家的队列中,眼神却显得有些黯淡。本来对于张阳,她心中只有仇恨与怒火,但到了这些情绪挥发掉的时刻,她却感觉到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些什么。
‘难道我对一个死人有意思了?’
王薇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荒唐的一个人。
“爷爷,张先生他...”
华家的画舫上,华珊珊心中颤抖,眼角都要淌下泪珠。
“唉,我也是万万没想到,那齐藤云竟然会孤注一掷...说到底,还是张先生太年少轻狂了,如果再过十年不,五年,齐藤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华镇南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息。
......
“小友,你确实是个可敬的对手,今日这一战,空前璀璨啊。”
崇明岛的沙滩上一片狼藉之象,齐藤云孤身站在一处,眼中带着几许惋惜之色,但更多的,却是胜者的喜悦。
“明年的风云榜,我总该能排上第一了吧。”
他正要长舒一口气时,忽然看到远处残留的风沙随风散开,仅存的几道地脉之气也消失不见。
只见风暴正中心的位置留下一道长宽近百米的巨大深坑,一道黑衣身影踏步走出,手上托着一只布袋锦囊,每走一步,残留的地脉之气就被布袋吸收,当他完全走上地表时,地脉之气已经没留下分毫了。
依稀望见,那人长发黑衣,眼中星光璀璨,容貌如刀削斧凿,惊如天人。
这一刻,仿佛有一股风扩散出去,方圆数公里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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