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市内最有名的是三座山峰,其中之一名为龟山,它前临长江,北带汉水,西背月湖,南濒莲花湖,威武盘踞,地势十分险峻,同时也是荆楚省有名的游览胜地。
在龟山景区的半山腰上,设有一座庄园,前后几进大屋,环境幽深,地理位置优越,许多外来的游客们都会以为这也是景区之一。
但江都本地人大多都知道,这里并不是可供游览的风景区,而是某位大人物的私人住宅。每当谈到那位大人物,不少人都勃然色变。
而此时在庭院的小石桌旁,正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单手拿起青花盖碗,品着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茶。
正是严冬时节,他却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衫,刺骨的寒风挂在身上,他却泰然处之。
“少华,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拜访我了?”白衣人淡淡问道。
在他身边的空地上,站着另一个人影,穿着厚实的冲锋衣,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他摘下脸上的伪装后,却又露出一张沧桑的脸庞。
“正潜老哥,我其实一直都把您当作亲生大哥来对待的,包括我这身功夫也是您教出来的,没有您,也就没有我的今天。”薛少华满脸诚恳道。
“呵呵,可我看你的面相,似乎过得不太如意啊?”白衣人莞尔一笑,旋即又问:
“出了什么事?”
“唉,我真是流年不利啊。”薛少华叹了口气,坐在了白衣人对面的石座上,“本来一切都很太平顺利,我只要熬到林伯退休,就可以担任荆楚省的负责人,也就能达到正潜兄当年的高度。但这一切,都给一个姓张的年轻人给毁了啊!话说正潜兄,您可能还不知道吧?”
“自我请辞后,虽然不再过问组织上的事,但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
白衣人微微点头,道:“整个荆楚分部,包括林伯和董力,全军覆没了吧?”
“是的!”
薛少华沉重地一点头,凄苦道:“现在荆楚省只剩我一个光杆司令,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上头交代了啊。”
虽说荆楚分部全军覆没,薛少华也是受害人之一,但他偏偏又是唯一的幸存者,上面怎么可能不怀疑他?而且事实上薛少华确实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张阳这颗大灾星,就是他作死给招惹过来的。
自从那次从太子酒店逃脱,他就一路向北奔逃,连夜逃出了荆楚省,准备找个小山村隐姓埋名,苟活余生的。
但他思前想后了好几天,总觉得心有不甘,自己作为一个内劲大成的武者,本来在江都混得风生水起,钞票大把大把的入账,身份地位一个不缺,怎么突然就沦落到这个境地了呢?
“难道我一辈子都见不得人了?不行,我不甘心,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抱着如此想法,薛少华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救他于水火中的人。
那个人是祁家的家主,祁正潜,同时也是薛少华的引路人。可以说薛少华拥有的一切,都是祁正潜给的。
薛少华一直对祁正潜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是因为祁正潜对他的器重和关怀,更重要的是,祁正潜有一个足以震动整个荆楚省的身份——
武道大师!
这个称呼指的是化劲高手,也是强者的代名词,同时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薛少华深知,在武道大师面前,像他这样的内劲武者,皆如蝼蚁那般弱小。
“正潜兄,说句心里话,您虽然退出了组织,但林伯他们和我,还时常念着您呢。”薛少华小心翼翼地道。
后面的话他没再继续说,但暗示意味已经相当明显。
果然,祁正潜哈哈笑道:“你可千万别把我往组织那条船上靠,我之所以退出,就是不想和它再有半点关系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倒是那个姓张的年轻人,最近风头很盛啊,几大家族都对他俯首帖耳,连风水协会都被打压了下去。也不知道周道明怎么想的,被一个小辈踩在头上,他能忍下这口气?”
“是的,正潜兄当年还没退隐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么?”
薛少华顿了顿,道:“再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恐怕姓张的要登上江都之巅了,那您...”
说到这,祁正潜的脸色微微一沉,犹豫了两下,没有继续喝茶,而是把茶杯放回了桌上。
只听见‘卡擦’一声脆响,浑厚的大理石桌面顿时出现几道裂痕,从底部掉落不少碎屑。
“也是啊,看来这江都的天真要变了。”
祁正潜点了点头,淡淡笑道:“别人也就罢了,秦薛肖徐,这四家最近也没怎么和我祁家来往,我还奇怪他们是不是太忙所以忘了,原来是找到了新靠山啊。”
“既是这样,看来我得去会一会那年轻人了,看看那传说中不满三十的武道大师,究竟有几斤几两。”
谈笑间,他身上的气势陡然暴涨,从一个看破红尘的悠闲散人,瞬间转化为杀伐暴戾的上位者。
这股气势相当霸道,连周边的空气都要扭曲,薛少华和他相对而坐,只感觉到一阵窒息,即便他撑开自身的气势,也难以撼动其分毫。
就见祁正潜衣袖一拂,气势猛地又弱了下来,淡淡一笑,道:“少华,看来你又要欠我一笔了。”
“呵呵,那是的,正潜兄对我恩重如山,无以为报!”薛少华激动地弯腰抱拳,以隐江湖的礼仪拜见祁正潜。
祁正潜淡淡地道:“此次我出山,只为替自己正名,与你们那组织没有一点关系。”
说完,他转头看了薛少华一眼,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你在组织面前,大可说是你请我帮忙的,等到我将对手斩落之后,你便拿着这功劳去折罪吧。”
......
招标会已经到了尾声。
台下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台上的江梦雪,眼神极其复杂,有嫉妒、有羡慕、有不信、有震惊......
还有哪些与江梦雪有过节的人,更是一个个气得要吐血,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江小姐,恭喜您啊。”孙副市长热情满面地和她当众握手,然后拿起一张盖着政府公章的文件,道:
“这是锦绣集团的中标通知书,您请过目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请您签个字”
他话没说完,突然间手机在兜里震动了起来。
“不好意思。”孙副市长歉然一笑,站到角落里恩下接听键。
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孙副市长的笑容僵在脸上,难以置信道:“什么?有这样的事?”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孙副市长来到回台前,清了清嗓音,宣布道:
“刚才我接到通知,又有一位投标人递来了标书,马上就送到会场来。这次项目的中标人可能要重新评选了。”
他这一说,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本来这偌大的招标项目,只有一份标书就已经够惊爆眼球的了,结果在《中标通知书》即将下发之际,却又峰回路转,横空杀出第二个投标人,强行截胡。
在场许多人都是商界老手,但像这样离奇的情况,他们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有一小部分知道锦绣集团背景的人,隐约皱起眉头来。
“这新出来的投标人是谁,他难道不知道锦绣集团是张先生指定出来的?而且这也不符合规则啊,送标书的期限早就过了的。”
就在大家想不明白的时候,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一行人快步进入,为首的人将一份资料递送给了台上的孙副市长。
孙副市长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强撑着镇定下来,朗声念道:“第二位投标人是——”
“江都中潜集团董事长,祁正潜。”
随着他的宣布,全场瞬间一静。
当年轻小辈们还纳闷的时候,那些老家伙却早已勃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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