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乖,别哭了
“我那时候好傻,还以为我过得很幸福,我爸妈很相爱,直到后来,我每天都能听见我妈妈在客房的哀嚎,直到后来,那个我喊沈阿姨的人天天打我,那个我喊妹妹的顾姗姗每天抢我的玩具,我才明白,原来爸爸已经被人给抢走了。”
听到这里,莫非墨才发现,不管顾安好今天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和顾云深断绝关系的,可她终究是失去了爸爸。
一个在人生中,在家庭中,都没有谁能取代的父亲。
虽然,顾家那样待她,虽然,顾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虽然......
可要舍弃自己的父亲,还是需要那么一些的勇气。
顾安好夺过莫非墨手中的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着香槟,语气开始变得更加迷糊了。
“今天可真是开心的日子,我再也不是顾家的傀儡了,顾家的那群人再也欺负不了我了,以后,要是顾珊珊再敢给我使什么绊子,我就像模像样的还击给她!”
她眯着眼睛,作出憎恨的模样,狠狠的捏着酒杯,似乎这手中的酒杯就是顾珊珊一样。
眼看着她又倒了一杯酒,莫非墨忙不迭的阻止着,“够了,顾安好,少喝点,你喝得有点多了。”
顾安好不服,挣脱了几下,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
“来,这杯敬我,再也不用做任何顾云深吩咐过的事情了!”
她主动把自己的酒杯往莫非墨的酒杯上撞了过去,随后再度一饮而尽。
莫非墨看在眼里,有些难受。
但还是缓缓的举杯,陪她把这杯给喝完。
一瓶香槟很快就见底了,顾安好更是已经飘飘然了。
她拉开车门,要跑到后备箱里拿酒。
“就这么点酒怎么够表达我今天的开心呢?喝,我还要喝。”
她朦胧的眼神看向莫非墨,手指晃晃悠悠的指着他,“你会陪我喝的,对不对?”
莫非墨蹙了蹙眉,拦住了顾安好的去路,“顾安好,你已经不能喝了,你醉了。”
顾安好露出个憨厚的笑容,“我才没醉呢!你,你是莫非墨,四年前我杀了你奶奶,你满世界的找我,我逃去了圣彼得堡,怎么样,不知道吧,哈哈!”
看着顾安好醉咪咪的样子,就算她此刻说的话如此的煞风景,但莫非墨还是忍不住笑了。
“要是日后你犯什么罪了,压根就不用审讯你,给你喝点酒,你就什么都招了。”
话一说完,莫非墨突然沉默了。
如果现在顾安好说得每一句都是实话,那他是不是可以问问她,当年的事情了?
毕竟,陆云浅说过,当初顾安好离开的原因,是因为顾家用她的生命做威胁,所以顾安好不得不离开。
“安好,当年你离开,是不是因为顾云深用你妈妈的性命来威胁你?”
顾安好耿直的点头,目光之间,满是委屈,“对,顾云深那个王八蛋渣男,一点都不顾他和我妈之间的夫妻情意,那样的狼虎之词都说得出来,当年差一点我妈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还好有向晚和韩溪南的帮忙,不然的话,后果可不堪设想呢!”
说完之后,察觉自己好像说太多了,顾安好连忙将嘴巴给捂住了,可爱的打了个酒嗝之后,笑眯眯的说道,“我不能再说了......”
莫非墨的目光灼热,盯着顾安好,穷追不舍,“你为什么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是不是就要被我发现一点什么了?”
顾安好捂着嘴巴,老实的看着莫非墨,点了点头。
那一秒钟,莫非墨大概就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一定是存在着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
既然顾安好不愿意说,那他就一点一点的问,总会问出一些什么的。
“当年,你也不想就那么逃走对吗?只是你想要救你妈妈,但是我却又把你关在医院里,让你反思,所以其实你并不想逃走的对吗?你只是,在那个当下,只有那么一种办法了对不对?”
顾安好继续耿直的点头,懵懵懂懂的看着莫非墨,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不断的跟着莫非墨的话在走。
看着她这份憨厚的模样,莫非墨的心不由得疼了那么一下。
如果真的如他说问的这样的话,那当年的顾安好该有多难过,那当年的顾安好,该有多么的绝望,才能做出那样的决定。
突然,莫非墨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是心疼的泪水。
他抬手,握住了顾安好捂着嘴巴的手,“顾安好,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这些年来,这个苦衷,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对我讲呢?难道你不知道,只要你一句解释,我都可以不计前嫌的吗?”
顾安好潜意识里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情绪完完全全的就跟着莫非墨在走动。
见莫非墨流泪,她也开始哭哭啼啼了起来,还踮起脚尖,替莫非墨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莫非墨,你别哭,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像我们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呢?再说了,我这种小女生现在都不哭哭啼啼了。
以前在圣彼得堡的时候,我常常晚上会想你想到哭,但是每次哭醒之后,我就告诉我自己,不能想你,也不能哭,这样的话,第二天我就没有精力去画画了,没有精力画画,自然就没有钱给医院,那医院可能就不让我妈妈继续住下去了。
所以我每次都会忍住不想你,每次都会忍不住不哭,你也不能哭,听到没有?
要是你哭了的话,你就不乖了哦,我就不喜欢你了,乖,别哭了......”
顾安好一边奶声奶气的说着,一边用力的擦拭着莫非墨的脸颊。
他的脸被她揉的有那么一些生疼了,可她的模样又是如此可爱。
莫非墨反手,再度握住她的手,强硬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嗯,我不哭了,哭了就不乖了,你也别哭了。”
说完,他俯身,低头吻了下去,将她脸上的泪痕全都吻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