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跟着笑了会儿,问起橘青,“崔六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橘青卡了下壳,小声道:“张掌柜说老爷吩咐这事他会处理。”
林琪歪头问:“早前他可不是这话,莫非其中有什么不想我知道?”
橘青摇头,道:“张掌柜嘴严,只要主子吩咐了,他就不会多说半个字。”
林琪转开眼,既然如此那她就直接问崔硒好了,反正只要她问,他就会知无不言。
下晌,崔硒回来,身上的官服换了个色。
林琪一怔,道:“你升三品了?”
“从三品,去门下省听差,”崔硒笑着脱下腰带。
林琪大喜,能入那里就意味着进入大胤的权利中心。
她倒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只是觉得去了那里,以后只用跟文书打交道就行,那些提着半条命的差事再与他无关了。
她帮他解下官服,忽的想起同样也在那里当差的大皇子,便问:“你今日可见到他了?
“不曾,”崔硒垂眸看她圆润可爱的耳垂,湖青色的玉雕葫芦坠子顺帖在她脸上,映的她人比花娇。
“怎么会?”林琪抬头,葫芦耳坠猛地一荡,来回摇曳。
崔硒摸摸她嫩滑如水豆腐样的小脸,笑道:“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你那一下把他鼻梁打断了。”
林琪紧张不已,“真的?”
这下仇可结大发了。
崔硒点头,又道:“本来早该好了,可是他运气背,接骨时歪了,要想不顶着个歪鼻子四处走,就只能打断了再接。”
这也太倒霉了。
林琪面皮古怪的扭了下。
崔硒嘴角微翘,问她,“怎么了?”
完全是等着林琪提问,他好答疑解惑的样子。
“没什么,”见他这样,林琪就知道里面定少不了他,反而转开话题,说起崔六。
崔硒的表情顿时转淡,他理了理里衣的衣襟,拿过常服往身上套。
林琪有孕在身,又是对着亲近的人,她脑子迟缓得厉害,碰了个软钉子还没察觉,又巴巴来问。
崔硒便道:“你真想知道?”
林琪点头,心说这不是废话嘛。
崔硒道:“年前有人看到崔六和程豫章多有来往。”
“他没发还原籍?”林琪皱眉。
三皇子倒台,她身后的铁杆亲信也都跟着倒了,她记得程家三族都被发配原籍了。
“驻守西城的闵都头把他保下。据说是他通风报信,他们才能及时赶制到岳苑外围,跟主军汇合,又有朝中官员跟着求情,官家耐不过,便法外开恩。”
“才怪,”林琪撇嘴,明明是慧明他们的功劳,与那伪君子有何关系。
“之后他便时常混迹在学子们,每日谈诗吟赋,年前时与崔六认识。”
而后通过崔六,帮大皇子做事。
林琪目光微闪,都:“那个闵都头跟周夫人……”
“是本家,”崔硒道。
林琪了然。
闵老太爷为官多年,便是荣养在家,其威信尤在,若那都头官职不高,但若出自闵家,分量也就够了,起码保下个把学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冬儿端了茶汤,林琪顺手搁到崔硒跟前,“能把闵家拉到阵营里,大皇子的根基很深啊。”
偏她还跟大皇子结了仇,这崔家就是牌子再硬,也架不住三人成虎,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那她可就是罪人了。
林琪心里急速一阵焦虑。
崔硒拉她坐在膝头,安抚的道:“闵家多书生,外放的能臣只有周大人一人。周大人素来沉稳,不到胜券在握,绝不会轻易下决定,余下在京的,顶多也就动动嘴。”
“那就很厉害了,”林琪撅嘴,道:“三皇子那事都已经压下去了,要不是这些动嘴皮子的,他能贬为庶民,流去别处?”
“那是他自己行事不端,先授人与柄,”崔硒环着她,轻轻的摇,大手摩挲着她背脊,为她分析。
“潘家早年多战将,在军中也颇有威望。可是咱们官家,自小喜文擅书,半点也不喜武道。先帝为了社稷,也为了长远考虑,定订下先皇后。官家无法违逆,只能被动接受,但在他心里,可从没有接受潘家。”
“三皇子虽然是皇嗣,但不能否认他身上还有一半是潘家的,官家不喜亲近已是肯定。但不管怎样,官家都给予他皇子该有的尊荣,若他不做下那等糊涂事,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我们想要报仇也是无门的。”
林琪垂着眼皮,羽扇样的睫毛眨呀眨。
崔硒觉得她这样特别可爱,便嘬了口她粉嫩的小脸,见她惊呼着来捂,不由轻笑。
“咱们官家是明君,我只要行的端,做得正,旁人想要糊弄,可不成。”
林琪捂着脸,拿眼瞪他。
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想说,三皇子是自取灭亡,跟那些御史关系不大呗。
崔硒却觉得她脸蛋泛红,水眸氤氲的模样特别诱人,奈何她此时动不得半点,只能搂紧了,用力啾啾几下,解渴。
林琪被亲得喘不过气,巴着他肩膀探出头吸气。
崔硒把头埋在她颈上,收点利息。
林琪的意志力在他面前,就是纸糊的,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随他摆布。
崔硒见屋里没人,便放肆的松开衣襟,逮住大了些许的小笼包又揉又捏。
“疼,”林琪软软的哼唧。
崔硒迷乱的神志猛地惊醒,忙将她松散的衣襟掩好,郑重的把她抱在榻上,便狼狈的往净房奔去。
林琪眼神迷离的轻喘了会儿,意识总算回笼。
耳听得屏风后面响了许久的水声,不由抿了嘴偷笑。
又过两日,雪姣归来,带来黄嬷嬷亲手蒸得蜜枣糕。
林琪这几天里,也不知怎么了,馋得厉害。
听说有好吃的,立刻让清芽弄好了端来。
冬儿一路疾奔的冲进来到:“奶奶,六少爷出事了。”
林琪捏着蜜糕才要一口,闻言一呆,问:“怎么了?”
说着话,她还不忘嚼上两下,并分神想清芽的手艺到底缺了火候,还是黄嬷嬷做的合她口味。
冬儿咽了口唾沫,道:“六少爷被人打了,瞧那架势还不轻呢。”
林琪把蜜糕咽下,又咬了口气,道:“被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