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安鱼被劫
眼睁睁的看着安鱼当着两人的面紧紧的关上了房门,安瑾然不禁瞄了一眼身旁的玄觞,眼底暗含着一抹笑意。
虽然知道这样想有些不大地道,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内心的窃喜和幸灾乐祸。
他与安鱼之间的关系还未确定,是以她将自己关在门外倒是使得,可乐藻已经嫁给了玄觞为妻,如今也要同他这般吃闭门羹,他的心里怎能不感到畅快呢!
想到这,安瑾然便不禁朝着玄觞笑道,“护法大人方才说什么,让我学着点,学什么?”
听出安瑾然话中的调侃和嘲笑,玄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语气平静的说道,“只要挺过了这几日,我便带乐藻回永安。”
“你要走?”
“否则呢?”继续留在这儿的话,连自己的媳妇都亲近不得,他才不在这儿遭这个罪呢!
一听玄觞如此说,安瑾然却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你觉得安鱼和云舒会让你带着乐藻离开吗?”
她们姐妹两人若是不同意的话,那他和夜倾昱自然也要站在她们这边,届时就算玄觞再厉害怕是也难以走得开。
更重要的是,也要看乐藻自己愿不愿意,她若是想要留在丰鄰城的话,他就不信玄觞能够不顾她的意愿将她直接绑走。
看着安瑾然一脸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玄觞沉默了半晌,随后忽然声音冷冽的说道,“若我是你,此刻便不会对我冷嘲热讽。”
“何解?”
“我已经娶到了乐藻,不管别人同不同意,这都是事实,可你不一样,若是我同乐藻说些你的坏话,你猜后果会怎样?”
说完,玄觞便依旧神色冷然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好像方才那般威胁人的话并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至于安瑾然,他则是被安瑾然这一番话给震惊在了当场。
他倒是没有想到,看起来行事如此直接的玄觞居然也会说出这样一番玩弄心机的话来。
不得不承认,玄觞说的问题他必须要重视。
依照乐藻那般好说话的性子,想来不管玄觞说什么她都会相信的,万一届时她再去安鱼的面前说些什么,那后果就当真不堪设想了。
如此一想,安瑾然再次看向玄觞的眼中不禁充满了丝丝笑意,语气也客套了许多,“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闹得那么难看呢!”
“大姐夫只要在这一次帮了我,他日你的事情,我也决不让乐藻插手。”
安瑾然:“……”
是威胁吧,一定是威胁。
话说回来,玄觞这么冷情的一个人管他叫“大姐夫”为何让他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
“这算是交易?”
“不算,是威胁。”如果他不帮他的话,那来日他一定让乐藻劝安鱼不要接受他这个人。
听闻玄觞如此直白的承认了自己的真实打算,安瑾然不禁一时语塞。
坦诚到这个份儿上,倒是不好再说他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能带着乐藻回永安,他日我的事情你便不可以再插手。”
“嗯。”
语气凉凉的应了一声,玄觞便不再多言。
虽然答应玄觞很痛快,但是事后安瑾然却不禁有些发愁,因为他并不确定自己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来说服安鱼。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却是,翌日一早两姐妹起身的时候,还未等安瑾然和玄觞说什么,倒是乐藻自己主动对玄觞问道,“咱们几时动身?”
闻言,安瑾然不禁诧异的看向了乐藻,似是不明白她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你想几时走?”
“我还没有同卿儿说要离开的事情,总要问问她的意见,可以吗?”说着话,乐藻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瞧着她这般模样,玄觞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只能顺着她点了点头。
而安瑾然眼中充满错愕的打量着安鱼,不解她怎么会同意让乐藻离开。
似是察觉到了安瑾然探究的目光,安鱼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望着他问道,“我要同乐藻一起去永安,你呢?”
“什么?!”
“你若不愿意便算了。”
说完,安鱼便收回了目光打算继续用膳,却不料却安瑾然猛地握住了双手,“愿意,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难得她要去永安之地都想着要带着他同去,他怎么会说出半个“不”字。
可是一听安鱼也要去永安,有一个人表现的就没有那么高兴了。
看着玄觞一脸阴沉的坐在那,乐藻不禁疑惑的低声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吗?”
“……没有。”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就是你姐姐了。
不着痕迹的往玄觞这边扫了一眼,安鱼的唇边不禁微微扬起了一抹笑意。
她会决定与乐藻同去永安并不是那么无聊的想要给玄觞添堵,而是眼下丰鄰城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惠远寺中虽然安全,可是她到底不能一直留在这。
既然如此,倒是不如尽早离开,去永安的话还能同乐藻在一起,也很是不错。
只是她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犹豫,单独留卿儿一人在此面对那些风刀霜剑,她的心下也担忧的很,是以她也有些茫然,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而当几日之后安鱼将心中所想告诉云舒的时候,后者沉默了许久之后,却缓缓的点了点头。
“就算大姐姐没有这个想法,我原本也是这般打算的。”她与尉迟凛几次交锋,后者没有在她这儿得到半点好处,是以云舒约莫着,他大抵也是谋划着要如何扳回一成,若非是靖安王府那边一直在找大皇子府的麻烦,想来他们早就腾出手来同她开战了。
日后丰鄰城中的局势必然不会太好,大姐姐他们趁着眼下不是十分要紧的时候离开刚刚好,倒是与她心中的计划不谋而合。
永安……
那里可不止是有二姐姐在,甚至还有其他的凤家人呢!
想到这,云舒的眸光便不禁变得寒凉了几分。
见状,安鱼一时奇怪的拉住了她的手,“卿儿,你怎么了?”
她怎么感觉卿儿的眼神那么奇怪呢?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露,云舒微微垂首掩饰住了自己眸中的深意,随后安慰安鱼说道,“不过一时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而已,大姐姐别担心。”
“我还以为你是不放心乐藻……”
“二姐姐?”
这云舒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毕竟只要有玄觞在,想来任何人都欺负不得她。
“大姐姐有安侯爷,二姐姐有玄觞,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值得我担心的,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放心让你们去永安。”
听云舒又提起安瑾然,安鱼的脸色不禁微变。
看着安鱼的脸色稍稍变红,云舒不禁含笑的望着她打趣道,“我瞧着大姐姐吊着安瑾然也有段时日了,也差不多了吧?”
“卿儿,你又没大没小!”
“良人难寻,尘缘难觅,大姐姐还是可怜可怜他吧,千万被错过了才是。”
实在是被云舒说的有些羞涩,安鱼便赶忙将话题转到了乐藻的身上,“我原本以为你会难为玄觞一番呢,为何如此轻易的就任他将乐藻带走?”
“他对二姐姐很好,我为何要难为他?”
谁知一听这话,方才推门而入的安瑾然顿时就不乐意了,“那你为何如此刁难我?”
难道他对安鱼不好吗,这话他便不愿意听了。
闻言,云舒神色平静看了安瑾然半晌,随后方才挑眉回道,“我大姐姐腿上至今还留有一道箭伤,大姐夫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安瑾然:“……”
下心翼翼的瞄了安鱼一眼,安瑾然生怕她因为云舒的几句话便又生了他的气从而不愿搭理他。
见安瑾然一脸小心的不再多言,云舒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怎么,大姐夫不抱怨了?”
“……原本也没有抱怨啊,就是一时好奇问问而已。”
“这是当日征战之时从大姐夫那坑来的一对死士,如今还是奉还给你,永安之地虽是远离京都,可是那里鱼龙混杂,凡事也要小心些才好。”
说着话,便只见云舒将手中的令牌递到了安瑾然的面前。
“卿儿……”
“大姐姐,我身边有燕漓就够了,何况丰鄰城这一处不止我一人,倒是你们,去了永安之后等于方才开始安家落户,还是多带些人手的好。”
唯恐安鱼再坚持下去,云舒便直接将那令牌扔到了安瑾然的身前,随即便转身走了出去。
待到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气氛好像忽然就暧昧了起来。
安鱼的心中想到方才云舒同她说的话,她的脸颊便不可抑制的微微泛红。
也许卿儿说的是对的,有些事情或许并非是没有发生,而是她自己没有去注意而已。
就像她的心里已经在开始慢慢接受安瑾然,适应他偶尔的亲昵和暧昧,接受他或好或坏的样子,虽然她自己并没有承认过。
安瑾然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安鱼粉面含羞的模样,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
不过不管他如何的激动,都在心里一直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忍住,再也不能犯和上一次一样的错误。
虽然心里想的明白,可是安瑾然的手还是缓缓的朝着安鱼伸了过去,“咱们走吧,收拾一些东西,再过几日天气和暖些便动身去永安。”
“嗯。”
两人一起离开六皇子府的时候,云舒和夜倾昱站在廊下静静的看着,脸上都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忽然想到了什么,云舒不禁一脸探究的朝着夜倾昱问道,“六殿下,听说这死缠烂打的招数是你教给安瑾然的?”
“什么死缠烂打,说的真难听,这叫情深不悔。”
“是吗……”
伸手将云舒搂进怀中,夜倾昱从背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头看着她的挺俏的鼻尖,他的唇边不禁噙着一抹笑意。
他心知舒儿在这个时候让安鱼离开并不想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如今城中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他与三皇兄手中的这出局也越下越大,想来再过不久便是收网的时候,而舒儿应当是打算在那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好。
想到她心里可能的打算,夜倾昱便觉得满心感动。
从一开始,她心里想的便只有报仇而已,即便是在两人在一起之后的很长一段一时日里,她也从来没有将他放在第一位。
可是时至今日,她终于能够想起他、记得他,将他放在了她接下来每走一步的计划当中。
“舒儿,我很开心。”
“殿下可真容易满足。”
“不然呢?”他难道还能再去奢求一些什么吗,事到如今,他已经学会了同她的相处之道,他所得到的一切并不能看他想要什么,而是看她能给什么。
实在是她无法给的,他不愿去为难她。
转头看着夜倾昱脸上淡淡的笑意,眸光似明月一般泛着淡淡清辉却又隐隐含着一丝魅惑之意,她便不禁语气轻松的说道,“你说你长得这么美艳,将来咱们的孩子到底是个男娃儿好还是女娃儿好呢?”
不妨云舒会忽然提到孩子,夜倾昱的眸光豁然一亮。
孩子……
“舒儿你……”
“不管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是多么的残酷和艰难,可总也要熬过去的一日,若受不住,也不过是与你死在一起而已,而倘或过得去,我答应你的事情便自然要做到。”
轻轻的抚上夜倾昱的唇角,云舒忽然学他那般微微勾起,“我希望是个女娃娃,让大姐姐教她一些女工,千万别像她娘这般,整日打打杀杀的。”
可是夜倾昱听闻这话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不大赞同的样子,“依我看,像舒儿这般便不错。”
而直到许多年之后,两人回想起今日的这番言语,都恨不得直接缝上自己的嘴。
……
再说安鱼和案今日那这边,两人在丰鄰城中逛了一圈之后方才准备回惠远寺,却不料走着走着,安瑾然忽然朝着安鱼说道,“你先在这附近转一转,我去去就回。”
“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忽然想起要买什么东西,免得再将你折腾回去了,在这儿等我便好。”说完,安瑾然便独自一人转身离开,却将身边的护卫都留在了安鱼的身边。
尽管他的神色很自然,说辞也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安鱼就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四处看了看,安鱼瞧着旁边生意兴隆的天香居,她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也不知安瑾然几时才能回来,还是先去这里等他吧!
可是安鱼这一等,便一直等到了暮霭时分,她的心里便愈发觉得奇怪。
不管怎么说,安瑾然去的时间也太久了些。
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安鱼便朝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可知道安瑾然究竟去哪了吗,为何到眼下还未回来?”
听闻安鱼的话,那几人不禁面面相觑,随即还是其中一人开口回道,“方才在街上的时候,属下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想必主子便是为此前去的。”
“但是你们都没有跟着他,只他一人的话,难道不会有危险吗?”
“姑娘别担心,主子身边还有别的护卫在。”话虽然如此说,但是那几人的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
就在这时,却见忽然破窗而入几名黑衣人,二话不说便朝着安鱼这边的人打将起来。
见状,安鱼脸色顿时一变,随即赶忙寻到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躲避着,免得自己成为他们的负累。
然而还未等她站定,便感觉到后颈忽然一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眼看着安鱼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黑衣人带走,安瑾然的这群手下不禁一惊,而于此同时,却见安瑾然也终于回来。
“安鱼呢?”无视自己身上的剑伤,安瑾然一回来便朝着房中的人问道。
“……属下护主不利,请主子责罚。”
猛地一脚踢翻了房中的桌子,安瑾然的脸上不禁浮现了盛怒之色。
这是自从他追寻安鱼来到丰鄰城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去六皇子府上传消息,就说安鱼被人抓走了。”
“属下遵命。”
眸光沉沉的移开了视线,安瑾然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回惠远寺,告诉玄觞,让他的人手在城中仔细查探。”
“是。”
将自己眼下能够想到的事情都安排之后,安瑾然方才眸色晦暗的动身离开。
而此刻的安鱼则是一脸警惕的坐在一间房中,眼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之色。
究竟是什么人将她抓了来?
若说是寻仇的话,那这待遇未免太好了些,看着摆了满桌子的时令水果,安鱼暗暗排除了这个想法。
难道是尉迟凛?!
可按照卿儿所言,夜倾瑄的事情他还没忙活玩,按理来讲眼下应当没有心思来对付她们才是。
百思不得其解,安鱼不禁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交握在身前的手甚至都已经冒出了冷汗。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隐隐觉得,今日的事情或许是冲着安瑾然来的。
虽然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根据,但是心中的感觉很是强烈。
谁知她方才如此想,便见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打开,安鱼本以为是方才的那名小丫鬟,却万万没有想到进来的人居然是位旧相识。
“安景行?!”怎么会是他?
看着安鱼满眼的惊诧之色,安景行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眼中隐隐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安鱼,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说着话,安景行便朝着她伸出了手状似要抚摸上她的脸颊,却不料被她偏头躲过。
不经意间瞥见她颈侧的暗痕,安瑾然的眸光不禁一闪。
“是你派人将我抓了来,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的好,自然是因为我想见你……”
“可你不是已经……”她听卿儿说,北朐皇室中的人一夜之间被杀了个精光,除了嫁到六皇子府中的安灵犀之外,其余的人无一例外,那眼前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像是猜到了安鱼心中的疑惑,安景行眸中带笑的坐到了她的身边,随后轻声细语的同她说道,“安家的人的确是遭到了暗杀,但是除了我。”
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要杀害他,而是被他侥幸的躲过去了,甚至未免有人发现这一点,他还细心的准备了一个替死鬼。
那之后,他便彻底不再是北朐的皇子了。
“原本之前征战的时候,我便有心绑了你妹妹,想着那样便有机会见你一面,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那么厉害。”
更加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安瑾然居然会将他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死士交给凤卿,正是因此,是以他才迟迟找不到机会下手。
听闻安景行的话,安鱼诧异的望着他问道,“你执意要见我,可是有何事吗?”
被安鱼的话打断了思绪,安景行似是恍然清醒了一般,只见他满眼痴念的望着安鱼,眸中带着一丝执念,“我见你,是为了能够将你从安瑾然的手中救出来。”
“救我?”
“你不愿意同安瑾然在一起这些我都知道,是以我暗中谋划了这么久,寻了那么多的高手来,便是为了救你脱离魔爪。”
闻言,安鱼皱紧了眉头望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即便她从前示安瑾然如魔鬼,可是这些话她从未对安景行说过,那他为何会如此认为她和安瑾然之间的关系?
没有理会安鱼眼中错愕的神色,安景行兀自继续说道,“我知道的,从一开始你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我,是安瑾然威胁你的对不对?”
“我……”
“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他逼着你的,可是就算我知道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可我还是很在意你,甚至甘心被你利用,顺着你的心意去同二皇兄作对。”
“你都知道?”
“安瑾然想要利用我们兄弟之间的争斗导致北朐内乱,这些我都不在意,因为我有自信他那点小伎俩赢不了我。”说着话,安景行的眼中不禁带着丝丝的嘲弄,似是并没有将安瑾然放在眼中。
不知为何,听闻安景行如此说安瑾然,她的心里觉得格外的反感。
或许她曾经孤身一人在北朐的时候,安景行曾给过她一丝不同别人的温暖,是以她印象中的安景行,一直都是那般温文尔雅的模样,如今看着眼前这个神色稍显癫狂的人,她的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丝退意。
“安鱼,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说着话,安景行的手不禁紧紧的握住了安鱼的,眸中带着孤注一掷的执拗。
“你如此说,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单纯的因为你不喜欢输给安瑾然的感觉?”
“闭嘴,我没有输!”
眸中赤红的朝着安鱼嘶吼着,安瑾然握着她的时候不断的收紧,像是她再敢说出一句违逆他的话便要直接将她的手臂扭断。
“当日卿儿去北境的时候,安瑾然将手中的那队死士交给她为的便是防着你,她的身边虽然也有暗卫在,但是北朐护卫修习的闭息术能够更加彻底的隐匿行踪,这些都在安瑾然的意料之中,是以他才将那队死士交给了我,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给卿儿的。”
“你……”
越是听安鱼说下去,安景行心下便越是觉得气愤,猛然扬起的手僵直的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挥下,对视上安鱼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他最终也只是拂袖而去。
而直到安景行离开房间之后,安鱼才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掌心的冷汗,她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忧色。
安瑾然……
这是第一次,她会在自己如此孤立无援的时候想起他,却根本不知道眼下他是死是活。
……
话分两头,且说安瑾然这边,云舒见玄觞还未到,便赶忙朝着安瑾然说道,“待会儿若是二姐姐一并跟来了便先不要说发生了何事,免得她跟着担忧。”
“嗯。”
即便云舒不说,安瑾然心里也是这般想法。
依照乐藻那个性子,若是知道安鱼被人抓走了,怕是就只剩下哭的份儿了吧!
谁知两人方才说完,便见玄觞揽着眼眶红红的乐藻走了进来。
见状,云舒和夜倾昱不禁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
还是知道了……
“还没有找到大姐姐的下落吗?”说着话,乐藻的眼泪“唰”地一下便流了下来。
“你告诉她做什么?”一看到乐藻哭,安瑾然的心里顿时便觉得更加的烦躁了,于是便朝着玄觞没好气的吼道。
“告诉她有何不对?”
“除了让她哭哭啼啼,还有别的意义吗?”情绪一时激动,安瑾然便不管不顾的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一听这话,玄觞原本就很寒凉的眸光顿时变得更加的冷冽,“没有来见你们之前她好好的,反而是见了你们之后才哭个不停,若非是你连自己的女子都保护不好,她也不至于一直哭。”
“行了!”
见他们两个人隐隐越吵越凶的架势,云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神色不虞的打断了两人的话。
冷冷的望着安瑾然,云舒毫不客气的说道,“还想救大姐姐回来的话你就给我闭嘴,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争斗那些有的没的。”
被云舒这般喝斥了一番,安瑾然似是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过却还是衍射阴鸷的坐在那,看起来便十分骇人。
虽然云舒如此说着安瑾然,可是又何尝不是在告诉自己。
一想到安鱼可能会有危险,云舒便觉得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这几个人当中,或许还能算得上是冷静的人便只有夜倾昱了。
他轻轻的握住了云舒的手,随即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像是冲着舒儿来的,会不会是你惹下的仇家?”
闻言,安瑾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在心中想着可能的人选,随即却无比推搡的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什么仇家,如果一定要算的话,那便只能说是北朐皇室的那些人,可是他们都已经被杀害了,只剩下安灵犀那个废物根本就成不了什么大事。
“北朐皇室的人都已经死了,应该不是他们。”
“未必。”顿了顿,夜倾昱方才接着说道,“依我说,最好还是让你的人撤回来,若果然是北朐的人,你的人在外走动必然会打草惊蛇,还是罗刹宫的人去找较为稳妥。”
“也好。”
看着玄觞一脸的冷漠之色,夜倾昱按了云舒的手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含笑的朝着乐藻说道,“还要麻烦二姐姐和二姐夫了。”
被一声二姐姐叫红了脸,乐藻下意识的便转头看向了玄觞,后者心知眼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是以便让一旁的斯幽吩咐了下去。
看着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日落月升,安瑾然的情绪便变得越来越不平静,眉头也越皱越紧。
见状,夜倾昱便示意云舒一直留意着,以防安瑾然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斯幽传回了消息,安瑾然几乎是瞬间便消失了身影,似是再等一瞬他都要杀人了。
而与此同时的安鱼则是满眼忧色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一轮明月,她的心中不禁在思考着安景行的目的。
如果说他只是因为喜欢她而为了同她在一起,那么如今他抓到了她便该直接带着她离开才对,可是他却偏偏依旧待在这儿,就好像是在等着安瑾然找来似的。
想到这,安鱼的眼中便充满了担忧。
若是她猜想的没错,安景行应当是想要利用她引来安瑾然,以此来向他报仇。
就在安鱼正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时,却不妨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待她转头看去时,见到的便是安景行逆光站在门口,一脸的幽暗,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摇摇晃晃的走进房中,安景行随手将手中的酒壶扔到了地上,里面残余的酒水洒了满地都是。
浓郁的酒香隐隐传来,却令安鱼微微皱起了眉头。
“还在等着你的安侯爷来救你吗,省省吧,他不会来的。”说着话,安景行便满身酒气的走到了安鱼的身边,作势要拉过她的手,却被安鱼一把甩开。
“安景行,你喝醉了。”
“没错,我的确是喝醉了,因为清醒的话,我便不会忍心对你做什么。”说完,他便忽然朝着安鱼扑了过去。
他说他心里喜爱她是真的,是以白日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对她下不了手,因此他便只能将自己灌醉,唯有如此,他才能狠得下心。
安瑾然夺走了他的一切,那他也一定要让他尝一尝伤心欲绝的滋味。
他不是很在意安鱼吗,那他就偏偏毁了她,让他后悔一辈子!
想到这,安景行便猛地扯住了安鱼腰间的束带,低头便欲直接吻上她。
“不要!”使劲儿的推拒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安鱼的眼中写满了拒绝。
“别再装了,安景行他碰过你了对不对?”
“你胡说八道什么……”
冷冷的嗤笑了一下,安景行一把扯开了安鱼的领口,露出了她颈间的一道暗痕。
虽然看不见身上的痕迹,但是安鱼看着安景行的视线她便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那道吻痕……
那是几日前安瑾然趁着她歇中觉的时候偷偷……
顾不得去想那些事情,安鱼拼劲全力试图挣脱安景行的束缚,却不料引来他愈加疯狂的求索。
胡乱拉扯间,安鱼的指尖忽然猛地划过了安景行的脸颊,生生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一下,生生令两人都停住了动作,房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安景行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指上沾染的血迹,他的眼中从初时的迷乱渐渐变得癫狂。
看着安鱼身上凌乱的衣裙已经变得褶皱不堪,而她一直试图抗拒着他,安景行的心里忽然变得更加愤怒,“你这是要为了他守着自己的清白吗?”
猛地扬起了自己沾血的手,安景行狠狠的在安鱼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连带她的身子都朝着一旁倾斜,额角一下子撞到了榻上的小几,渗出了血丝,人也直接昏迷了过去。
……
在从斯幽那得到安鱼的下落之后,安瑾然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城外的别院赶去。
若说是旁人抓走了安鱼,他或许还不会像眼下这么担心,毕竟若真的是他的仇家,那一定是冲着他来的,抓走安鱼也不过就是为了引他前去而已,但是安景行不一样,他不止是与自己有仇,他还喜欢安鱼。
只要想到这一点,安瑾然就恨不得自己张一双翅膀直接飞到那去。
倘或安景行只是为了对付他的话,那他倒是不怕什么,可他怕的是他拿安鱼下手。
利用安鱼对自己造成威胁,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越是这样想,安瑾然手中的马鞭便越狠的抽到了马背上,他的眼中已经急出了一片血红之色,简直与疯了无异。
云舒等人在后面紧紧的驾马跟着,看着他异常决绝冷冽的背影,夜倾昱和云舒不禁相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就算安景行不会伤害安鱼,可是瞧着安瑾然这般模样也必然会将事情闹大了。
仔细想一想,其实安瑾然的占有欲当真是强烈到可怕的那种人。
之前在北朐的时候,他的心里分明喜欢着安鱼,可就是因为她有一丝要逃离她的念头,他甚至都能狠得下心亲自拉弓射了她一箭,更何况是如今这种情况。
这段时日他在安鱼面前表现的如此乖顺不过就是因为没有人影响他与安鱼之间的想出而已,今日之后,怕是他又要变得神经兮兮了。
方才这般想着,夜倾昱便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院的样子,安瑾然弃马不用,直接运起轻功便朝着院中飞去。
不顾院中那群黑衣人摆开的阵势,安瑾然将人交给夜倾昱他们,径自朝着房间里面而去。
推开房门的那一瞬,安瑾然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窗前的矮榻上散落着女子的衣物,地上还有被摔碎的酒壶,房中充斥着浓郁的酒香。
安鱼的身上随意搭着一方艳红色的被子,白皙的脚踝和小腿裸露在外面,手臂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掐痕,而她的嘴角和额头上都布满了血迹,双眼紧紧的闭着,不知是死是活。
浑身僵直的站在门前,安瑾然的瞳孔猛地缩紧,指尖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忽然,安景行一脸慵懒之色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满脸享受之意的望着安瑾然说道,“你竟还从未碰过她,这倒是令我意外的很,不过唯一不意外的,就是安鱼她和我想的一样,很润……”
说完,还朝着安瑾然挑衅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