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知该如何应答了，一连哎了几声，哎的花梦月都不好意思了，坐在马云飞对面的时候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他都吃完了，现在她要吃，而且还知道他没吃饱，她怎么吃得下去？

　　这一碗面，就一筷子多一点儿，这碗还的斗笠碗，口大底小，装了不多少就看着很多似的。

　　倒是马云飞，还找话说呢：“这桌子和这凳子，我看着就不错，回头咱家也这么做。”

　　花梦月差点呛着，急忙把嘴里的咽下去：“人家这是面摊，不过咱家……也行。”

　　有什么不行的呢？反正都是坐着吃饭用，现在这时候，能坐着吃饭就不错了。

　　马云飞还以为她要说不好不让弄呢，没想到她后半句话就同意了，也是高兴，就笑着看她吃面。

　　花梦月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她本就胃口小，又是长期饿着的，哪会儿一下子就吃许多了？再说着面，没有油，也没有别的菜，就一点葱花，这也不好吃，她就把碗推给马云飞了：“我吃饱了。”

　　马云飞还想让她多吃点，还没开口，就被她抢先了一句：“你要是不吃，就是嫌弃我。”

　　那哪能呢？他立刻低头，几口就吃完了。

　　自从那面的香味出来，就有人过来了，此时花梦月他们起身，要付钱时，那做面的中年老汉说什么也不收：“姑娘这一手比吃这面值钱多了，也亏得姑娘这么大方，小老儿也没别的了，以后只要我在这儿，以后只要姑娘来吃面，就不要钱。”

　　“那怎么好意思呢？”花梦月是真的不好意思。

　　“要是没有你刚才那一手，我这面摊，也就撑不下去了，姑娘可别再说了。”他说着，还作揖。

　　花梦月这可不能受，她还不想折寿呢，急忙错开身：“不要就不要，你赶紧做面吧。”

　　真是弄的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

　　转过这个街角，这是条不长的南北路，也是东西两条大街中横穿的其中一条，买吃食的和杂货居多，没有街名。

　　花梦月从街头拐进，左右看着，是个铺面她都想进去瞧瞧，有伙计在外面的就格外嫌弃她，没货架的，里面的掌柜嫌弃。——她穿的一看就是个村姑，青布衣裙还带补丁。虽然街上有不少带补丁的，但人家不往那店铺里凑啊。

　　路过一个卖馒头的，就在铺子门口，摆的蒸笼，偶尔掀一下，吆喝的是：“刚出锅的馒头！大馒头咯！一文钱一个！”

　　那馒头是不小，花梦月刚才是没吃饱，但这会儿馒头味儿一出来，也很好闻，她就忍不住了。

　　“云哥，跟上点儿。”

　　吃过面两人就没牵着了，此时她想往前，马云飞还不知道呢，她得招呼一声。

　　马云飞应着就跟上她了，看她在馒头摊前停住，他也觉得有点饿——刚才没吃饱。

　　“我买两个。”她递过去钱。

　　那卖馒头的年纪不大，接了钱就给她拿，用草黄色的纸张垫着。

　　“……”花梦月以为是油纸，结果不是，这就……算了，买都买了，下次不买就是了。

　　递一个给马云飞，她还是只吃半个，剩下半个还是给了他。这次，他什么都没说。

　　“好了，我们就在这儿吧。”

　　站在街角——这次是东拐角，刚才是西拐角——花梦月把那野鸡从背篓里拿出来，看到马云飞手里还有四分之一的馒头没吃完，她急忙叫他：“哎哎，别吃了，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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