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暗卫中,子岚的性子与楚钰极为相似,不仅暴虐,心肠更是冷血之际,轻易不会被人打动。
玉柳在地上爬了好久,磨破了掌心跟膝盖,可仅仅挪动了一丈远。她咬着银牙,眼底满是怨毒。
到是有些勇气,却不知能够坚持到几时。子岚手中绕着小飞刀,时不时的扔出去一把,好像逗弄猫儿一样,戏弄着玉柳。
“我哥哥叫玉清,乃是紫衣铁骑麾下的百夫长。”猛然的一句,弄楞了子岚。
百夫长,很大的官吗?子岚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样,吓到了吧,他哥哥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呢。见他没有反驳,玉柳更为得意了几分。
老天,好大的官,真是吓死他了……子岚拍着胸脯,快速的向后退去。
玉柳抬手拢着碎发,“你一个小小的暗卫,就没有想过,得罪我的下场。如今是我哥哥不在,要是再此,定然会治你的罪。”说完,狠厉的看向子岚,傲娇的扬起小脸。
“玉清是你哥哥?”子岚把飞刀收起,漫不经心的问着。
怎么样,知道害怕了吧。眼见子岚收起武器,玉柳的眼前一亮,底气更足了几分。
害怕,自从进了龙卫,他便将这个两个字舍弃了。子岚抬起腿,照着玉柳的膝盖,毫不怜香惜玉的踩了下去。
啊——
尖叫声响彻天迹,便连在正堂里的楚钰夫妇,都听了一个真切。
凄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曲悠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好吧,她都不用猜,这定然又是子岚闹出来的事。
“奴婢纯儿,见过王爷,王妃!”纯儿端着汤盅,乖巧的福了福身。
“端过来吧。”幻珊余光一瞥,示意她放在桌上。
纯儿把汤盅放下,躬身后退了几步,就在幻珊以为她会出门的时候,她却站到了曲悠的身后。
“还有什么事?”
“灵佑姐姐特意交代,让奴婢用银针试毒,以免……以免……”纯儿低下头,同情的看向姜云锦。
这个灵佑,也未免太过于小心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主子怀有身孕,还是谨慎些得当。
幻珊看向代柔,见她会意点头,笑容顿时浓郁了几分。
姜云锦垂着眼帘,将托盘上的饭菜端下来,逐一摆放在曲悠的面前,见她面上没有任何的惊奇,却好像司空见惯了一般,心中不免有些意外。这些菜品,就算是宫宴中也未曾多见,哪怕是得宠的妃嫔,每个月也只能被恩赐一两道,可这位睿亲王妃却表现的很是平淡,仿佛没有将它们看在眼里。
姜云沫担忧的望着她,生怕她会受不了打击,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玉芬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跟在姜云锦的身后,把所有的菜品摆了上去。
“王妃,这是乳鸽汤,金丝糯米卷,香酥一品鸡……”姜云锦将盖子揭开,自信满满的介绍着,待到最后一份的时候,嘴角掀起了一抹得意的笑,“这最后一道,乃是老奴的拿手绝活,非常适合孕期的妇人。”
“喔?”曲悠感兴趣的抬眼。
姜云锦神秘一笑,好像害怕惊动了神灵一般,缓缓掀开了盖子。
幻珊好奇的探头,在看到汤盅内的东西时,无声皱了皱眉。怎么会是这个东西,小姐可是却讨厌的,连碰都不肯碰的。
姜云沫一直注意着曲悠这边,待到幻珊脸上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糟了,阿姐这回不会乐极生悲了吧。
“辛苦锦嬷嬷了。”曲悠垂下眼,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吐意,和善一笑。
“老奴哪里当得王妃的夸奖,只要主子吃的开怀,便是对老奴最大的奖赏。”
曲悠点头,不着痕迹的移开眼。
姜云锦极为兴奋,跃跃欲试的拿着大汤勺,就要给曲悠盛,还是灵佑即使跑进屋里,才浇灭了她的热情。
“锦嬷嬷,你这做的什么东西?”灵佑嫌弃的皱眉。难道,刚刚在大厨房的时候,就没有人告诉她,王妃是从来不食用牛蛙的嘛?
“灵佑姑娘,这可是滋补的东西,尤其适合孕期妇人食用。”姜云锦解释。
灵佑手掐腰,在曲悠呕吐前,将牛蛙推的远远的。她转过头,狠狠的瞪了姜云锦一眼,“王妃不吃牛蛙。”
“不吃牛蛙……”
曲悠的脸色苍白,窝在楚钰的怀里,用锦帕捂着嘴,虚弱的点了点头。山林野味中,她曾经连蛇都烹煮过,唯独不吃蛙类。
楚钰搂着曲悠,手掌一下下的轻抚着她的背脊,他阴着脸,深邃的眼底满是狠厉,似要把姜云锦千刀万剐。
姜云沫大气都不敢喘,拉着姜云锦跪在了楚钰的面前,“奴婢万死,险些酿了弥天大祸,请王爷,王妃恕罪。”
楚钰的眼底淬了冰,阴森的勾起唇,“你,能代表她?”
姜云沫一惊,满是哀求的磕着头。
曲悠双眼紧闭,心里不住的叨念着,视图转移注意力。哎……也不知,姜云锦这教养嬷嬷是怎么当的,事先没有摸清楚主子的喜好,就敢私下做主。她这心里也着实好奇,姜氏姐妹是如何在那吃人的后宫中存活下来,并且还混的如鱼得水。
“好了,起来吧……”曲悠捂着嘴,朝幻珊挥了挥手。
“小姐,您先漱漱口吧。”幻珊端着温水,心疼的看着曲悠。
楚钰接过杯子,贴在曲悠的唇边,轻声诱哄着,直到她将杯中的水饮尽,面上才带了一丝的笑意。
姜云沫再次磕了个头,拉着浑身发颤的姜云锦,俯身退到了后方。
代柔手中拿着银针,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刚刚进门,就被正堂中严肃的气氛弄晕。她余光瞥向一旁的姜氏姐妹,询问的看向幻珊。
“别傻站着了,赶紧准备东西,小姐可饿不得。”
代柔猛然惊醒,把银针随手扔到了一旁,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过来,逐一摆放在了曲悠的面前。白玉的瓷盅打开,一股清香甘甜的味道袭来,顿时令姜云锦的眼前一亮,她鼻尖耸动,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桌上。
“这,这是……”
“这是牛奶炖雪蛤,特别适合孕期妇人饮用。”代柔调皮一笑,把雪蛤从瓷盅内倒出来,端到了曲悠的面前。
玉芬和纯儿低着头,悄悄的把姜云锦做的菜品撤下去。王妃从来不吃大厨房的东西,哪怕是山珍海味,也对不动一口。
纯儿把托盘放在玉芬的手中,冲院门的方向努了努嘴,“把东西端回去吧,该怎么处置,随你们的意。”
玉芬低下头,望着那未曾动上一筷子的饭菜,淡淡的别开了眼。这个锦嬷嬷也未免太过于心急了,才刚刚进府一天,就想绑上王妃这颗大树,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了米。
“多谢纯儿姑娘,奴婢告退。”
“嗯。”纯儿点头,目送她离开,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玉芬,“诶,你等会儿,你是叫做玉芬吧。”
玉芬停下脚,诧异的转过头。她从来没有提过名字,她又是怎么得知的?
纯儿得意的一笑,“王府上下,不管是新近还是家生子,所有人的小画像,我们全部都看过。”
玉芬一惊,惶惶不安的垂下眼。她跟她们不同,她是外来的,只是图口饭吃,从来没有惹过大祸。
纯儿走进,颇有侠女风范的拍着玉芬,“不是我说你,整天低着头,好像亏钱别人许多的样子,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玉芬糯糯唇,在没有摸透纯儿的用意前,未曾敢开口。
纯儿探头向外,在看到外面一脸血痕,艰难攀爬的女子时,顿时眼前一亮,快速的跑了出去。这个好玩,她喜欢……
玉芬抬起头,眼底满是羡慕的色彩。纯儿姑娘多好,轻灵俊秀,活泼可爱,不仅博得了灵佑姐姐的好感,更是能够有幸在主院伺候。她迟疑了片刻,端着托盘,跟在纯儿的身后,走出了主院。
纯儿跑出去,抬起脚,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踹了过去。贱蹄子,有胆子勾引王爷,就要有胆子承受。
噗……
玉柳翻了个身,嘴里再次咳出一口血。
纯儿快速退后,见崭新的绣花鞋上沾染了血迹,顿时嫌弃的皱起眉。要死也不说死远一点,平白的给人添堵。
“子岚,你玩够了没有,玩够赶快仍走。”纯儿忍着恶心,把鞋子在玉柳的身上来回的蹭,直到把血迹抹净,心里才算舒服了一些。
哎……纯儿自艾自怜的捧着脸,也不知是不是跟主子相处的久了,就连脾气秉性都有些相像了。
子岚清冷一笑,讥讽的抬起眼,“扔掉,我又如何能够舍得呢?”
纯儿撇撇嘴,不屑的转过头。这个变态,指不定又想到了什么恶心的招式。想着,心里对于不知死活的玉柳,带上了几分同情。
“要死就让她死远点。”纯儿不耐的挥手,“你也知道王妃是在孕期,饭后总是要逛逛园子的,要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污了眼睛,当心王爷把你发配走,让你在那鸟不拉屎的千丈崖上,守个十年八年的。”
子岚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了一丝嗜血的红光。
纯儿干笑几声,脚下自觉的后退,直到躲出子岚的视线范围,这才松了一口气。
呸,死男人,变态……
纯儿唾弃了几声,拉着傻眼的玉芬,躲到了草丛后面。
“嘘,你别吵,我带你看出好戏。”说完,从玉芬手中抢过托盘,交给了路过的下人,“把这猪食拿去丢掉。”
猪食,丢掉?下人满头的问号,刚想问上一句,却对上了纯儿冷眼,吓得慌不择路的向前跑去。
玉芬的眼底有着深深的恐惧,她捂着嘴,小口的喘着气,生怕惊动了前方的魔鬼。
“他,他要对玉柳做什么?”
“怎么,你觉得子岚很残忍?”
玉芬刚想点头,却猛然想起,眼前这个乃是主院的丫头,并不是大厨房内的小姐妹儿。
“你,你不害怕嘛?”
“害怕?”纯儿眨眨眼,单手支起了下巴。嗯,让她想一想,她第一次害怕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刚到清河村,被首领扔到山里的那一天吧。
玉芬张张嘴,吓得浑身轻颤。那,那个魔鬼在划玉柳的脸,他为什么这样做……
纯儿推了玉芬一下,朝前方努了努嘴,“你看不下去了?”
玉芬点头,忍不住闭上了眼,太残暴了,他就这样毁掉了玉柳的脸,还有没有王法了。
纯儿满脸兴奋的看着,那种跃跃欲试的样子,令玉芬心惊的同时,更加恐惧了起来。
“纯、纯儿姑娘,请你帮忙阻止这个侍卫大哥。”
“阻止?”纯儿尖叫。
玉芬惶惶不敢的拧着手帕,抿着唇,险些嘴唇咬破。他们不知道,玉柳的老子和哥哥很厉害的,不是一般的仆人可以惹得起的,哪怕是主院里的下人,也要掂量掂量。
“纯儿姑娘,你听我的,让这位大哥赶紧收手,兴许还来得及。”
纯儿诧异的转过头,上下打量着玉芬,“你在害怕,为什么?”
玉芬深吸一口气,面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她抬起脸,严肃的看向纯儿,“玉柳她爹在庄子上当大总管,亲哥则是王爷麾下的百夫长,很有能耐的。”
纯儿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捏住了玉芬的脸。小丫头,倒是很有爱心吗,比她们这些麻木冷血的人强多了。
“玉芬,谢谢你!”纯儿温婉一笑,仿佛淡雅的山茶般美丽。
玉芬吸了吸鼻子,眼眶涌现了点点泪光,她在王府里一直战战兢兢,生怕给爹娘惹出什么祸端,哪怕平日里被玉柳讥讽,侮辱,她也都是当忍则忍,从不轻易惹事,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提醒,却得到了句真诚的谢。
纯儿拉着玉芬的手,走到子岚的面前,看着脚下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的玉柳,嫌恶的呲了呲牙。
“子岚,你下回动手的时候,能不能别专门挑脸,也换换其他的地方。”
“其他的地方?”子岚抬起脸,那张冷漠的脸上浮起迷茫,看的玉芬双颊一红。
哎呦,还有人看这活阎王红了脸噢。纯儿挑了挑眉,眼中狭促的笑意加深。
玉芬垂下头,脚下挪动,躲在了纯儿的身后。
纯儿的眼底闪过兴奋,她从腰间抽出软剑,‘唰唰唰’几下,挑碎了玉柳的衣服,“啧啧啧,果然是肤如凝脂,光彩照人啊。”说着,蹲下身,在她那白玉般的胳膊上捏了几下,顿时一片青紫。
子岚收回长剑,用手帕细细的擦拭着,“你们锦衣阁的人,向来这般变态,也没比龙卫好多少。”
“呸,至少我们怜香惜玉。”纯儿不忿的转过头,唾弃的白了子岚一眼。
怜香惜玉,就是这样怜的。子岚面无表情的扫过玉柳,在瞧见她身上那大片,大片青紫的时候,不屑的勾起唇。
玉芬浑身轻颤,抖得宛如落叶一般,心里布满了恐惧。她听到了,都听到了,子岚侍卫说,说纯儿姑娘是锦衣阁的人,那……岂不就是杀手。
纯儿把玉柳身上最后的一件外衣挑落,让她浑身仅留一个肚兜,赤条条的趴在那里。
小蹄子,在浪啊,今日便当众剥掉你的衣服,看你还是否有勇气来勾引王爷。
“怎么,害怕了啊?”纯儿戳了玉芬一下。
“不、不害怕。”玉芬抖着唇,挤了个难看的笑。
切,还说不害怕……纯儿耸耸肩,把软剑别回了腰间。
玉芬尴尬的杵在纯儿身边,刚想出言提醒几句,就听远方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望向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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