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所求
“李娘子、高娘子。前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去剪彩开门呢。”前院跑来个年轻娘子,气喘吁吁地道。
闻言高绛婷点点头,又看了桓儇一眼。得到许可后众人一齐往前院去。
众人踏进前院,站在门口的杨逸飞和谢长安瞧见桓儇。缓步上前折膝叩拜,三呼千岁。三声千岁落在一众妇人耳中,皆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人群中傲然而立的桓儇。
她们实在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和她们一块吃桃子,学刺绣的小娘子,居然会是当朝的大殿下。
“都起来吧。”桓儇面上笑容和煦,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民妇愚钝,居然.....”孟二娘一脸窘迫地看着桓儇,小心翼翼地询问,“大殿下您应该不会……怪罪民妇吧?”
一旁的韦昙华听了忍不住一笑,“孟娘子你想什么呢。大殿下素来仁厚,又怎么会怪罪你呢。”
话止,桓儇点点头以做回应。
听了这话孟二娘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殿下会责怪我们不敬呢。”
“怎会。说起来本宫还要谢谢二娘你教本宫刺绣。”说着桓儇舒眉,目光柔和地看着不远处聚集的百姓,轻声呢喃一句,“连累你们是朝廷之过。”
声音尤为低,哪怕是离得极近的韦昙华也未曾听见桓儇此言。吉时至,众人连忙到府门口拉红绸的拉红绸,燃爆竹的燃爆竹。
一阵爆竹声后,桓儇同着高、李二人一块拉下红绸,露出匾上的慈幼院三字。
字是桓儇亲手所写交给高绛婷,找人刻成匾额。慈幼院成立益州城中百姓面露欢喜地鼓起掌来,对桓儇的夸赞声更是不绝于耳。
这会子刚刚剪彩完。只见苏凤棠和李裳秋从人群中走出,二人朝着桓儇拱手行礼,唤了句大殿下。
“你们来了。她们正打算去施医赠药,你们要一块去么?”桓儇挽唇柔声道。
“苏大夫听说您让人在城中施医赠药,便带着民女一块来。”话止李裳秋从袖中取了个雕花木盒递给桓儇,笑道:“当日若无大殿下出手相救,只怕我姐妹早就死在街头。更别说替父亲正名。这是民女的一点心意……”
接过李裳秋递来的木盒,桓儇疑惑道:“这是?”
“之前听若桃说您时常睡不好。民女便按照亡母留下的法子,为您做了些香丸。此物最为安神凝心。”
闻言桓儇含笑看着李裳秋。这两姐妹倒真是个妙人,为倒是有点好奇这二人究竟有个怎样的父亲,才能教出两个这般有趣的女儿来。
李裳秋再度朝桓儇一拜,继而转身离开
一旁的苏凤棠看了桓儇一会,挽唇道:“先前我以为大殿下也同长安那帮人一样,只知道勾心斗角。为了自己的欲望残害百姓,没想到你和他们不一样。”
“未必不一样,只是本宫和他们谋算的不一样罢了。苏先生当真不愿意来长安?”随着日头渐大,桓儇往后挪了一步,发间步摇微晃。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来。
“这个问题苏某回答过了。长安浮华哪里比得上闲云野鹤,来得自在。走了……”
望着苏凤棠离去的背影,桓儇摇了摇头。继而转身往慈幼院走去。瞧见屋门口清点账册的高绛婷,颔首一笑。
二人相携入内,于窗边对坐。
“这些日子辛苦绛婷阿姐。”热茶滚滚,满室盈香。桓儇舒眉道。
“您同我客气什么?您做这样的好事,我替益州百姓感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轮到您感谢我了。”嗔笑着瞪了桓儇一眸,高绛婷将茶盏推到她眼前,“若无您此行益州,只怕剑南到现在还是民苦无人知。”
温热的茶水递到手中,桓儇捻着瓮盖悠悠划过茶汤,拨散浮沫,“此话不必再说了。本宫此行益州亦是有私心的。现在你们人人都夸本宫一句,反倒教本宫无策。”
“是。不过您真不觉得那些百姓都很喜欢您么?君善则为民喜……”
闻言桓儇抬眸望向窗外。脑中陡然间浮出一些往事来,最后又转头看向杯中玳瑁色茶汤。唇角笑意若隐若现。
于权力中沉浮半生,她周身自有一派亲和的威严。教人能够不由自主地去信任她。而且她待人待物,受忠武皇帝的影响颇深。对待百姓的时候,身上从无架子。素来都是十分亲切和善。
如此一来也让她此行剑南,不知道顺利了多少。
“时候不早,本宫也该回去了。慈幼院的事情,你多费些心思。”桓儇起身示意高绛婷继续坐着,随即柔声道:“若是银子不够用,尽管问本宫要。”
“多谢大殿下。”
桓儇携了徐姑姑先行返回行宫。又遣人去通知韦昙华一句,让她尽管做自己的事情,晚些时间回去也没关系。
刚回行宫,才用过膳没一会。桓儇就开始处理起徐朝慧命人送来的政务。不得不说如今的剑南的确是个烂摊子,诸多事务和账册都需要理清楚,不然极其容易出纰漏。
“大殿下,万氏那边吵着要见您。”
徐姑姑立于案下浅浅福身。
“知道了,晚些时候本宫去一趟。”桓儇搁笔揉着额角,缓声道。
“喏。”
为了防止变故她并未将万氏和段渐鸿关押在一起,反倒是将万氏母女关押在行宫内的僻静之处,严加看管。万氏是个聪慧的,早先前在城门口被人擒住的时候,多半已经猜到丈夫的计划已然被她所知晓。所以被擒住的时候,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人押至行宫关押。
万氏在这地方前后加起来,已经呆了十日有余。原本她以为那日后大殿下会发落自己,未曾想竟到现在仍旧是毫无动静。她不免有些焦急起来。最重要的是两个女儿在城门口受了惊吓,又被关押在此,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为了女儿她才豁出去,冒死求见大殿下。
桓儇来的时候仅带了徐姑姑一人,轻车简从的让万氏颇觉意外。叩首行礼问安后,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万夫人不必跪着,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桓儇拢袖立于庭中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