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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储君

龙吟处处月照花 编剧陈绿 5260 2022-11-04 18:46

  莫辉答应了一声,笑嘻嘻地从父皇膝上往上爬着,够到了玉玺,双手捧着,又坐回膝上,拿着把玩。这玉玺,金边镶着玉,比小孩的手掌大,比大人的手掌小,底下的篆文依然有红色御泥的残存,顶部有金珠和雕刻在玉石上的盘龙。

  莫荣告诉莫辉,“这是从平朝天子的宫里夺来的,如今大桐的皇帝手里的,是新做的。”

  父子俩一起笑了起来。

  莫辉拿着玉玺,在自己的左手背上,盖了个章。

  莫荣抱紧了莫辉,“辉儿,你要记得,哪天如果宫里乱了起来,你不要信我身边儿的人,紧紧跟着肖公公,他还有点儿良心。这玉玺在哪儿你不要管,抱住你的小命儿要紧。”

  莫辉问”为什么宫里会乱呢?”

  莫荣没有回答。

  莫辉又问,“那,宫里乱起来的时候,父皇在哪里呢?”

  “我如果在,宫里就不会乱,我身边的人如果可信,宫里也不会乱。所以,你只管跟着肖公公跑,别找我。别出声,别哭,别回头。”

  “母亲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莫辉在那一刻,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亲娘是谁,而且,知道她又骗了自己。

  可是,想到她骗自己,不是因为厌恶自己,莫辉觉得很开心。

  莫荣心里一酸,狠狠心把陈氏的脸庞压到记忆之后,抱着莫辉靠近御桌,拿起笔,饱蘸浓墨,“你看,这是西璩郡的奏折,你认得几个字?”

  莫荣有委屈,但未曾说出来给儿子听。他很少有这样一个时间,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以及登基以来的经历,他治理国家不比任何人差,他是个合格的皇帝。

  莫辉也让他吃惊,五岁不到的年纪,这么难的关于民间盗铸小钱的奏折,居然念了个少一半儿,虽然说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小小的脸儿抬起来,说到了重点“百姓有什么力量?若不是有大族能从中牟利,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莫荣狠狠地亲了儿子的脸颊一口。

  侯聪在碧翰楼,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一回头,却看到白衣站在自己面前。

  两个人相距不到一丈。他还以为是梦。

  因为怕梦醒,侯聪未敢轻举妄动。

  “那个,大公子,我是求你办件事的。”

  好嘛,看她这个气人的模样,和梦里软香温存靠着自己亲昵的那个白衣,根本不是一个人。

  侯聪据此确认,现在确实是醒着的。

  他说不出话。

  白衣向前走了一小步,“听来听去,宫女儿们都挺喜欢你的。”

  “怎么了,你吃醋了?”

  “啊?”

  “当我没问,怎么了?”

  白衣似乎想陪笑,笑了一半又收回去了,“所以,你在宫里,来去自由,甚至,还见到了太后娘娘。可是,倚兰殿,我却去不了。”

  “哼!你真忙啊!你去倚兰殿做什么?”

  “有点儿事。”白衣就这么,清水汪汪地眼睛毫无愧疚地望着侯聪,把侯聪心里、身体里的一团火又勾起来,他也悄悄地往前挪了小半步,“你能有什么事儿?”

  白衣不说话了。似乎在思索怎么欺骗自己。

  侯聪向她猛一靠近,拉了她的手一把,没被甩掉,捏吧着逼问,“你怎么知道我见了太后?”

  “偷听宫女儿们说话啊!”

  “你怎么对我那么关注?”

  白衣被问得一头冷汗,“她们说的人很多,可我也就认识你,我当然——”

  “不管,我不管!你就是关注我!”侯聪把白衣搂进怀里。

  因为有事儿要求人家,白衣也就顺从了,“那好吧,我就是关注你。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我见到太后。”

  “你见她干嘛?你不会是她生的吧?”

  “大公子,”白衣一脸无奈,“我这几天没见你,你怎么疯了?哪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就是我娘生的。哎呀,其实,也不是我要见他,我见不见的,都无所谓。”

  白衣从侯聪的怀里使劲挣扎出了半寸,脸对脸看着他,“是阳献王殿下。”

  “他怎么了?”

  “浴佛洗辱大典,万一我救不了他,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让他们母子,在那之前,见一面吧。”

  侯聪又吃醋了起来,“是不是在你心里,莫昌见自己母亲的事儿,比我为你难过还重要?”

  白衣这次机灵了,“你应该问,是不是在我心里,就没有我们大公子,办不到的事?”

  “我是可以想办法,但仅限于带你们去倚兰殿。你们怎么进宫?”

  白衣使劲笑了笑,一副跟长空学的不要脸的架势。这还用问吗?她在宫里飘来飘去的,肯定是有别人不知道的门道。只是不想告诉侯聪。

  她还用甜腻腻的狐媚子声腔儿,趴到他耳边说,“求你了。咱们约个时间吧。”

  “哼!”侯聪在闹别扭。

  “哎呀,”白衣忽然咬了咬他的耳垂,“我并非为了要求大公子办事才这样,是忍不住想亲近你才——”

  为了不让白衣后悔,侯聪掰过她的脸来吻了下去。

  走廊上似乎有些声音,侯聪只能拦腰抱起白衣,藏到书架后面。但他没有那么沉醉,他是个计较的小心眼儿的人,他一寸寸要感受她的感受,她是不是在回应自己,在欢喜,在依恋,在享用,在难过。

  他感觉自己被她捉弄了好久,现在要报仇。

  他用体重确保她不能逃走,用手去安抚她,用唇和舌去挑衅她。

  她像个热乎乎的、狂乱的、被自己惩罚的小兽。

  他满意了,觉得自己赢了。

  “大公子。”侯聪听到白衣无奈地低吟了一声,叫着他。

  “嗯。”

  这时候有人进来了。

  一个太监问,“小侯将军在吗?”

  “说。”他压着她,对外头说。

  “就问问您今夜,出宫吗?”

  “一会儿出去。”

  太监离开了。

  白衣红着脸,低着头嘻嘻地笑。

  他把她的下颌拿手勾着抬起来,“我答应你。然后呢?你又要跑是不是?”

  白衣一本正经,把他推开,“也不是。只要你答应我,该干嘛干嘛,我就回来。”

  不管三七二一,侯聪立即回答,“我答应。”

  反正有些事儿自己私下去做吧。

  白衣已经走向了窗边,看来又要跑了,“那你要实现帮忙见太后,这第一个诺言后,我才能信你。这样吧,明儿侧立太子仪式完了,晚上亥时见?”

  “哪儿见?”

  “就这儿吧。”

  白衣说完,闪电一样离开了碧翰楼。

  第二日上午,莫荣与朝臣和理国使节,就在勤政殿册封莫辉为太子。换服饰,祭天,颁布圣旨,颁受太子金印……

  五岁的莫辉,正式成为成国的储君。

  同一时间,莫昌在公主府的偏院里,与独孤正相对无言。他被册立为太子的时候不到三岁,几乎没印象。

  昨晚深夜,不是白衣,而是晚归的侯聪告诉他,今晚去倚兰殿。

  他知道白衣见过侯聪了。他甚至从侯聪的身上,闻到了白衣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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