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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又请了凌霄看护白衣,晃啊晃地,晃进了慧娘的房间。还没等人家问好,他先笑嘻嘻地坐在了椅子上,“怎么样了?”
慧娘还躺在床上呢,只好挣扎着爬起来,旁边有两个荧光那里的女兵,奉了侯聪的命令守着她。就在青松还琢磨着以后用什么话套出慧娘的“底细”的时候,长空可等不了那么久。他直觉一切与白衣有关,必须速战速决。
“谢宇文校尉下问,奴没事了。倒是宇文姑娘,为了救奴,还受了伤。”
“可不是嘛,”宇文长空挺高兴,都不用自己提了,“我妹妹还不知道要躺多久。想着这客栈的东西也不好吃,只想吃做的。”
慧娘理了理头发,“姑娘想吃什么,奴这就去料理。”
长空站了起来,“不急,吃什么且放后,她主要是啊,有心病。”
“心病?”
这倒是真的。一个侯聪,一个白衣,都不同于常人。长空认真解释着:“唉,江上那一连串的事儿,我看白衣始终还是被吓了一跳。如今呢,总是迷迷糊糊做噩梦。不然呢,也不敢惊动,她放心不下,我怎么说她都不信,做梦还说要下水救呢,去瞧瞧她?”
这个理由,谁都无法拒绝。两个荧光的女兵都是和白衣玩闹过的,此时眼圈儿都红了,说要扶着慧娘过去。
没人怀疑什么,一起跟着长空去了白衣房间。
走廊上任何人看到,也没有多想的。白衣是慧娘的救命恩人,虽说慧娘也经了水,身子弱,去探望白衣是理所当然。
慧娘见了白衣,先是道谢,接着就和白衣凌霄闲话了几句,并未觉得白衣有什么不妥。不过“心病”这件事嘛,几句话哪里看得出来?也不能直接问人家有没有,慧娘对长空说的深信不疑,越聊,越看,自己心里忽然一惊。
没错,白衣不太一样了。与原来那个呆气冰冷、又满身杀气的少女比起来,白衣眉眼之间多了些憔悴牵挂,眼神里一阵悲绝,一阵光耀。平日里与白衣不熟悉,现在是慧娘第一次靠近观察,这明明就是——情根种。
她明白慕容行做了什么了。
慧娘一心看白衣,又在心里嘀咕着心事,其他人不觉得,长空却看着呢。他在妹妹的事情上,是个急性子,这时候直接发话了:“我妹妹这个伤,可大可小,我实在是睡不着。还是要借慧娘一用。”
“哥,又要胡闹了?”白衣嗔道。
慧娘摆摆手,“哪里哪里,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宇文校尉吩咐吧。”
“随我上街,如今天虽然黑了,到底街上还有些摊子,买些吃的喝的给我妹妹。”
长空说完,既不解释,也不等回答,拉了慧娘就走,还对两个女兵说,“们不就是保护慧娘的嘛,有我还不够吗?先在这屋里散淡散淡,等我们回来。”
凌霄也跟着劝,“都跟了去,宇文校尉嫌烦。他着急给白衣买好吃的,和慧娘一起快去快回倒也是正经。”
凌霄这句话还没说完,长空已经拉着慧娘出了客栈。
他越走离镇子上热闹的街道越远,慧娘没走几步,就明白了过来。
宇文长空忽然放开了她,人也不见了。然后,从暗处向她袭来。
慧娘轻轻闪开,然后就看到长空站在了自己面前。手里没有兵器,也不需要,因为已经试出来了,慧娘会功夫,还不低。
这么多年,都没人发觉。
“以姐姐的这身功夫和水性,我妹妹自然不敢称的救命恩人。不过呢,她想救的那份心还算是有。我也不敢多求,就凭那份心,能换姐姐几句实话。”
“问吧。”慧娘收起了那份最适合出现在厨房里的利索俏皮,整张脸上都是肃穆和冷峻。
“是谁的人?惠王?太子?要做什么?”
“唉。”慧娘叹口气,“都错了。这样吧,我把一切和宇文公子实话实话,像说的那样,为了宇文姑娘救我的心。但答应我,不得鲁莽行事。我告诉实情,是讨个主意,不是让胡闹的。不然,我也不敢说我能做出什么事。”
“真好玩,真是没想到。好,请说。”长空倒觉得异常惊喜。
慧娘这时候拉起了宇文长空的手,刚才两个人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她没闲着,而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找了个更僻静、更安静的角落,拉着宇文长空就飞身过去。
“我本是刺客出身。虽然与白衣姑娘比起来,她是天,我是地,但是,想想她的话,也许能明白我。“
自有天赋聪颖,伸手超过一切人。
“嗯。我懂,别那么说,凭什么是地?”长空尽管偏疼妹妹,可依旧真诚、自然地否定了刚才慧娘的话,让慧娘凄然一笑。
“她是高门小姐,我是贫民丫头,怎么能一样?我打小儿被抓了训练,杀人,13岁上就生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成了主人控制我的软肋。谁知道孩子并不在那里,早就被卖了。我辗转找到了大桐,后来在侯家落脚,也打听到了孩子的下落。那个可怜的孩子,就卖到了止君楼,给人家打骂,当火棒丫头。”
是这样啊。
说起人间疾苦,长空确实没有发言权,他被父亲保护着,经历得太少了。
“后来呢?”他问。
“我已经下了决心,再也不能靠刺客的本事做事情。确定了女儿不需要接客,我就放心了。吃点苦,也没什么。我们算什么东西,怎么就不能吃苦了?我若是有了可以托付的人,若是攒够了钱,把女儿接出来相认、团圆,自然是好,不然的话,就如此,也没什么怨言。后来,我常常去看女儿,知道对她最好的人,就是早秋姑娘。那姑娘虽然说看起来嚣张妖媚,没心没肺,一副要欺负别人的样子,谁知道是个最好心的。不仅如此,我女儿一次病重,都快死了,早秋姑娘把攒了好些年的自赎的钱,拿来救我家丫头的命。这个恩,我无以为报。”
长空眼泪都快出来了,“侠女啊,她也是,也是。”
“我倒是不敢称侠女。我告诉自己,假设要违背誓言,动用作为刺客的本事做事情,一定是为了早秋姑娘。咱们南下前,我去看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丫头,所以托付给了她。又问她有什么心愿。我怕咱们出了大桐,未必回得去。要是大桐有什么人欺负过早秋,我就先替她杀了。”
“结果,早秋姑娘什么也不求,只求我路上照看慕容行。”
长空的心,微微一疼。
他听到慧娘的声腔里,也起了哽咽,“痴心的姑娘啊。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只是牵挂着。她说,慕容校尉虽说人能干,身手也好,可是,只顾着当差,看不见自己的安慰。我若能照看一下,就好了。”
宇文长空其实极喜欢慕容行,也知道侯聪、独孤正、元又,极喜欢慕容行。他懊恼自己没有多余的气力,哪怕一点点去关怀那个总是默默忙碌的男人一下,没想到暗中,他有个守护自己的人。
慧娘抬抬手,好像抹掉了一滴泪,“慕容校尉在大公子和宇文姑娘的碗里下了药。我在船上亲眼看见的。他也知道我看见了。要是他对我动手,他就真的回不去了。我只能自己落水。那药是什么,我本来也不清楚。今儿看白衣姑娘那个样子,恐怕是情根种。您说,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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