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并非马小川一时头脑发热。
异界百年，盖世杀神的基因早已融入骨子里。
马云龙曾经告诉他，要成大事，就必须有一颗比石头还要冷，还要硬的心，要把所有人都当成是自己手里的一颗棋子。
既然是棋子，就没必要在他们身上倾注太多的感情，成大事者，眼里只能有两个字：利益。
这些年，马云龙不知道干了多少背后捅人刀子的勾当，不知道把多少所谓的“朋友”亲手送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果这次换做是马云龙，是绝不肯能做出如此冲动的事。
在他眼里，罩场子是龙小蛮的份内之事，他的死活与自己无关。
而且对方还是袁大头，按照马云龙的风格，这种时候必定会选择高高挂起，甚至还会借此机会向袁大头示好。
但马小川做不到。
他也知道那天晚上大开杀戒有些冲动，但他不后悔，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那样干。
所以。马云龙的那条路，并不适合他。
他不是大丈夫，他只能伸，不能屈，更不会抛弃朋友。
因为他是盖世杀神！
第二天，郑龙打来电话，语气显得有些严肃。“刚袁大头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发生什么事了？”
马小川不可能把真相告诉对方，就随口敷衍道，“噢，没什么，我有个朋友和他发生点儿矛盾。”
电话那头。郑龙的语气显得很凝重，“小川兄弟，你听老哥一句劝，袁大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最好离他远远的。如果发生什么事，千万别硬拼，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马小川能听出郑龙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笑道，“放心吧，我自己有谱，你就把我的电话告诉他，没事儿的，估计他就是有点事想问我。”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阵，“行，但你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离袁大头那种人远点儿，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千万别义气用事。”
说完后，还是感觉有点不放心，又补充道，“我知道你伸手不错，但这个社会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小川，你是聪明人，我相信这里边的分量你能拎得清。”
郑龙说的话，马小川心里十分明白。
这里不是异界，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个时空有这个时空的法则，就算马小川多能打，依旧摆脱不了规则的束缚。
十分钟后，袁大头打来电话，约马小川在一家茶楼会面。
走进包房，见到了传说中的袁大头，四十岁出头，身材微微发胖，脑袋要比正常人大出很多，一双眼睛透着一股子阴狠和精明。
包房里只有袁大头一人，正慢条斯理的煮着一壶茶汤。
见到马小川，笑着招呼对方坐下。
“山羊的事，是你做的吧。”袁大头微笑道，开门见山。
马小川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点点头，“你想替他报仇吗？”
袁大头哈哈大笑，“小川兄弟言重了，实话跟你说吧，山羊对我早有反心，就算你不出手，我迟早也要干掉他，所以今天约你喝茶，其实是想感谢你。”
“噢？怎么个感谢法？”马小川平静的回了一句。
“不急，先尝尝着茶的味道，上好的雨前龙井。”
袁大头倒了一杯茶，递到马小川面前。
“小川兄弟，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所以我呢。也总得意思意思。”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马小川淡淡道。
“爽快！”
袁大头笑道，“今天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也知道，你现在如果想取我的性命轻而易举。不过呢，我既然敢自己一个人来，肯定有我的底气，小川兄弟伸手不凡，想必你身边的朋友，家人，也一定和你一样有万夫莫敌之勇吧……”
话未说完，马小川面色猛然一凝，看着袁大头一字一句道，“我最讨厌有人拿我身边的人威胁我！”
看见对方的眼神，袁大头突然感觉脊背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手上沾过的人血肯定不止一星半点儿，不过当他看见这个眼神后，依旧吓得脊背发凉。
这是一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感觉，以前她曾碰到过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在那个人的眼里也见到过同样的杀气。
只不过眼前这个少年眼里的杀气，却是比那人还要强上百倍千倍都不止！
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任然太低估对方。
“哈哈，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
袁大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恢复了镇定，连忙转移话题。“既然小川兄弟是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们边南这一片，虽然算不上什么繁华的地段，但也是一块大肥肉。”
“我这些年，从一个街头小混混，误打误撞，在这片也勉强排得上号。边南这片三分之一的地下世界都是我说了算。我现在拥有的，虽然和那些福布斯排行榜上真正的富豪没法比，但我一天的收入，也足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还不止。”
“我有个想法，如果有一天，能够完全掌控边南这边的地下世界，加以整合的话。利润可不仅仅翻三倍那么简单，到时候，我们拥有的将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
袁大头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分钟。
马小川则从头到尾都是很平静的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袁大头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想要从对方眼里捕捉到一些信息。
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对方那双眼睛平静得像是山谷里的潭水。根本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待得袁大头说完以后，马小川才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慢条斯理道，“可是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
袁大头抬头看着马小川道，“边南这片。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人，一个叫吴清华，一个蔡老虎，我们三个实力一直都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谁也吃不了谁……”
说着，袁大头突然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期待和兴奋，“如果小川兄弟愿意出手帮我的话，这个平衡很有可能会被打破，到时候一统边南的地下世界，我们兄弟两人吃香喝辣，大把捞钱！”
马小川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袁大头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咱们亲兄弟。明算账，等到了一统边南的那一天，咱哥俩四六分成，我六你四，小川兄弟意下如何？”
“呵呵……”
马小川突然抬头一笑，“你算盘打得倒是敞亮。”
袁大头楞了楞，“那小川兄弟的意思是……”
“五五开！”
马小川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袁大头想了想，“好，那就这么办，到时候，咱兄弟俩平分天下！”
“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
马小川道：“两个星期以后，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再商量具体的情况。但是这两个星期之内，我不想我身边的人，还有我那间酒吧有事。”
“没问题，只要我袁大头还能喘气儿，这些都是小事！”
等马小川离开后，袁大头的脸色一点点凝了下来，眼里透着一股子阴狠。
“五五开的条件，是不是太便宜他了？”小辉从旁边一道暗门里走了出来。
“哼，五五开？”
袁大头冷笑道，“你觉得我真的会那样做吗？”
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就算他有一身本事，到时候，我会让他知道。他在我面前什么也不是，只是我手里一颗棋子罢了！”
马小川离开后，给龙小蛮和黑皮分别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不用有太多顾虑，也不用戒备，这段时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龙小蛮倒是有些不放心，“袁大头的为人我很清楚。谁也不能保证他会在这两个星期做出什么事来。”
“放心，他不会的。”
挂断电话后，马小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袁大头心里在想什么，他十分清楚，他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但他可以保证，这两个星期袁大头绝对不敢对他做出什么小动作。
山羊胡子和那二十几号精锐已死，袁大头相当于断了一臂。在这种情况下，马小川的重要性对他来说非同小可。
说要拖延两个星期，并不是马小川的缓兵之计，而是他的确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因为他的身份始终还是个学生，虽然这个身份对他来说，现在已经可有可无，但他却必须披着一个合理的外衣。
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条路。以后他的时间会很少，所以学校那边的事得好好处理一下。
周日晚上回到宿舍，李风上来就是一拳，“操，你小子玩儿失踪呢，从实招来，这两天上哪儿去了，李梦瑶都快把我电话给打爆了。”
听见这话，马小川这才想起，那天说好答应和李梦瑶去看演唱会的，结果因为龙小蛮的事儿给耽搁了。
连忙给对方回了个电话，可却被对方直接挂断。
再次打过去，竟然被拉黑了，而且微信什么的都被拉黑。
马小川苦笑不已，看来这次真把那丫头给惹生气了。
“喂，女孩子要是生气了该怎么哄？”马小川有些头疼的找李风求救。
“先找到她为什么生气的原因，然后对症下药，脸皮厚一点，态度诚恳一点。”李风在这方面堪称专家。
“生气的原因？”
马小川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拿起电话走了出去。
“你还在南江不？”拨通电话后。马小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电话那头，杜纤纤的语气十分不悦，“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说，这两天不接我电话，发信息也不回，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马小川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几句。道：“说正事儿，明天下午请你吃个饭，你可一定要来啊，噢，我可能要带个朋友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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