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寒兮搬着长凳坐在离她半丈外,扇子轻折,坐下才看她没几眼就把粥喝碗了,想到她昨天吃了两碗馄饨面的事,倒是让他少算了,他问道:“许姑娘还要吗?我让小二再送一碗来。”
“不用,不用!”他才吃她一碗,这多的她可不能拿,反正她等下还要出去,逛个街什么的,肯定有什么要买吃的,而且她的正事还没有做呢。
许洛泱起身再次感谢他:“多次萧公子。”
萧寒兮倒是对这个意思又有了几分,正好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许姑娘,你就别萧公子,萧公子地叫,直接叫我寒兮便好!顺便愿与姑娘交个友人如何?”
许洛泱瞅他多多看了一眼,这人在外看人的眼光还是得注意点,何况这还是个古代,但见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态,这外貌放在现代还是稳稳的帅哥一枚,但不是她的菜。
萧寒兮:“怎么,姑娘是觉得在下唐突了?”
“没,没!”她在京城也没个朋友,要不交一个试试,而且看他的打扮定是个公子哥,他孤身一人在这京城以后也好有个相应,“行,那你也叫我洛泱,友人之义,应当以名相称。”
有意思!
这女子果然比他想得倒是简单,没有过多变扭,交友人指不定今后有趣味发生。
一个时辰过后,许洛泱将南宫佩兰给的画像带上,只是人海茫茫的京城要找个人可不容易,何况要从哪里入手都不知。
出了客栈,萧寒兮也是跟着她走,见她总是在看着一张泛黄纸上的人像,他丹凤眼瞧上面人像看了眼,边走边问道:“洛泱,你在找人吗?”
“没,就一个故人!”忘了身边还有个萧寒兮,许洛泱就赶紧把画像收起来,但这事是她自己的,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好。
来到京城的东边,走个几十步便能见到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相交辉映,中间有一座石拱桥,桥上人家流动许多,而下面有船夫在接客,船桨荡起一层一层水波,两岸种有百年的槐树立在那里,树枝茂盛,正好遮住仲夏的光照。
许洛泱在途中买了一串糖葫芦啃着吃,他们走着走着就到了石拱桥的上方,她停下站在那里左手抵在额头上,前看看后看看。
萧寒兮也不知道她要做啥,扇子递给她:“洛泱,遮个光!”
“不用……”拒绝他的扇子,看着他想到了,她还找什么找啊,眼前不就有个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她问他不就好了,“我问你个事情,京城当中有没有一种铺子,是那种知天晓,通地事的。”
许洛泱笑吟吟地朝他看去,小眼还还同时朝他挑着眉。
萧寒兮对上她挑的眉,心里不禁一颤,心跳比平时多跳了几下,“你是要问百货行吗?”
“你知道,那你带我去,回头你要吃什么我请客。”许洛泱过于兴奋,拉着萧寒兮的手袖就要走,但没拉动。
回头一看,再拉着:“走啊!”
萧寒兮两眼都落在许洛泱拉着他手那里,他顿时心里五味杂粮的,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子拉出感觉来。
想到古代男女有别,嗖地一下许洛泱赶紧收回来,嘻嘻一笑:“莫见外,莫见外,我这是怪病!”
这走到一半时候,萧寒兮突然被他府上的下人叫走,临走时还告诉了地点,许洛泱把糖葫芦吃完,然后一人凭着他指点的地方走。
离那个地方还有半里路,而在往西面走去时,有两个官兵在一路拦人他们拿着通缉令纸在一个个百姓地问。
“有见过这个人没?”
“没有,没有!”妇人摇了摇头,官兵才放过她。
许洛泱赶紧把她的那张画像再藏好点,走到官兵面前和刚才过去的百姓一样,摇了摇头:“没有。”
官兵就将她放过去,谁知才走不过两步,就听到前面传来:“发现什么可疑人物,直接拿下押入王府。”
李雷奉命行事来西面这边查看,京城东南北门出口通道极少,而西门背靠南屿和浮玉两国,在京城坐落之时通道就多了几个,来来往往各地的人颇多,从外地来此做生意也是日积月累,一是为了方便人流,二是为了为了京城多增几分热度,而且是最有可能出逃之地。
李雷骑着马到时就拉着缰绳,长吁一声,他说完就下来。
许洛泱低着头走开,装成是看不到他,越过他的身边,他忽然:“小姐,你留下!”
我去,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姑奶奶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但还是努力给他撑出一朵像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官爷,请问有什么事情呢!”
李雷挥手请道:“我家王爷有请。”
“我与他好像没有什么话可请的,要不官爷替我回绝了。”当下之事她当然是要找百货阁,找你家王爷算账啊。
李雷瞪着许洛泱,再道:“小姐,你最好过去,别逼我动粗。”
许洛泱想说,动粗就动粗谁怕你不成,她又不是没武功,何况她来到这一年多“三点一线”的日子可不是吹着过的。
探头看了看这里百姓挺多的,而他们有三个人,这打输了就是花点医药费的意思,可要是打赢那她不得蹲地牢,还有若再看她不爽关她个几年,那多亏啊!
许洛泱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将她的事情先放一放,反正她时间有的是,跟他过去也可以看看能不能把仇给报了。
来到摄政王府前,上面的匾额上写着四个篆字“摄政王府”,四字还涂着一层镀金,看上去挺高大华贵的。
我去,她还真救的是位王爷啊!
许洛泱跟着李雷进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在王府前庭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其中白色茉莉花居多,正好赶上此花开季,为府上增添一份芬香。
许洛泱闻着香味,跟着李雷的脚步走,直到来到王府的后院,李雷走到一座石亭前,对着一位背靠穿着玄色阔袖蟒袍,腰间玉带,头束着银色发冠,修长的手正举着书的人道:“王爷,人已带到。”
沈修远:“下去,记得把城中大大小小的地方细查,不可放过。”
李雷:“是。“
等李雷走了,沈修远拿着手继续看,好像忘了有许洛泱这个人一样。
我去,叫她来还无视。这是把她当成空气吧,许洛泱先开口道:“王爷,你叫民女有何事,若是无事那民女就先行退下。”
说完,她就抬脚要先离开,这才抬不到半空,亭子里传来低沉的嗓音:“叫什么?”
“啊?”许洛泱一脚落下去,又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那仪表不凡的背影。
沈修远没理她这话,只是专注于手头上的书,再道:“本王问你叫什么?”
切~,还自称本王呢,我看是狗王吧!
许洛泱心里说归说,但他还真的是位王爷,得罪不起就笑颜逐开回答道:“回王爷,民女许洛泱!”
“哪里人?”沈修远本想查的,但是昨晚回诏狱后,竟然有人越狱将两名罪人给劫走,时间刚刚好他就在那家客栈才发生的,而她昨天的行为难以脱离。
许洛泱许久不作答,而是在想凌碧谷这个不能说,这个天泽国的各个地方她又不熟。
沈修远把书放下,扬了扬袖口,冷呵道:“本王没有这么多耐心,说!”
你没有这么多耐心就别问我啊,亏我当初还救了你,真是小白狼一只啊!
呲着牙,只好碰碰运气对着他道:“回王爷,民女是徐州人。”
“徐州人?”
听他语气,还真是有这个地方,她就胡说八道:“对,我自幼是在那里长大,是名孤儿,家父家母在民女九岁之年因病而终,我便被邻居带到堂子,在里头长大。”
“那地方我没去过,那你是如何爱慕本王又是如何救本王的!”沈修远把书轻轻地放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语气平和道。
我去,又给自己挖了坑,还往里头傻跳。
不管了,人要脸树要皮,他总不可能不要吧,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许洛泱心里奸笑下,才道:“王爷,你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我有听过自然就喜欢上了。”
沈修远听她这话,脸上已是阴暗几许,他双眸微眯,呼吸沉重,似乎是在恼怒。
许洛泱站在亭子外头也不知他什么样,接着说道:“王爷,我这喜欢是归喜欢的,顶多算个仰慕,但是自从救归王爷过后我就心系于王爷不可自拔,特别是被王爷你这张面如冠玉的脸所迷!”
许洛泱说这话也没有错,当初救就是因为他这张脸才救的,现在只有一个就是想恶心他,她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人家是王爷,多少是惹不起的。
沈修远在家中一向是不喜欢听人胡话连篇的,何况是这些话,这女子还这么不害臊地讲出来,他转过身漆黑的眼睛仿佛如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想要将许洛泱化成灰烬。
他转过来时,许洛泱正好对上那张她最想见的脸,可又不是那个人,但这张脸好像因她刚才的话多了几分眼色,看着是在生气了。
就是要激起这小白眼狼的生气,但她激发归激发,还是得给自己找条路走:“王爷,你可知你那日中的是何毒,是野葛,野葛你知道吗,为了救你我可是拼劲全力把你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还花了我几种名贵的药材呢!”
许洛泱说完就看着沈修远是什么反应,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她却得意地勾起嘴角,再添把火过去:“王爷,你不信吗?我还亲自帮你上过药,就在你右边的胸口,现在你一动应该还有一点点痛吧。”
她的“亲自”那个字故意拉长些,为的就是让他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白眼狼,昨晚就差点被送去严加拷打,还伤了老娘的脖子,此仇不报,非我性也!
沈修远听她把话说完,前面的足以让他给她定罪,但她的话里并无假,他的胸口现在还有些痛,那日他也确实是中毒,至于中了什么毒他一概不知。
这么说的话,她的话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