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戈的建议,王成帅等人,还是很能听得进去的。大家都是大宋子民,何必区别对待呢。
只不过与苗人交涉的这一件事,须得等大将军来了,大伙商量出一个章程之后才能去办。
之前,那些前去有水各方势力的人,其实已经选得差不多了。当中,竟然真没一个与余参将等人挂钩的人。
之前,孟戈听赵磊说过,幽门关那里好像经过了一次大洗底,有不少在军中根深蒂固的人全都被清理掉了。
还有一部分人见势不对,或是出逃,或是直接投到了秦逸或者是元军的帐下。
据说,那些人都是孟戈他们押运粮草过去时,他们揪出来的那些个奸细给供出来的人。
当晚,大营里边起了一阵阵的骚动。那些个被安排好的人,被装扮成已经被蛊毒左右一般,在大营里边肆虐。
这便是孟戈所说的将计就计,用以迷惑苗人。
原本,孟戈还担心那所谓的蛊毒跟书上写的那般可怖,会跟制蛊的人有所心理感应。
只要蛊毒被人毁掉,那些人就能感应得到。
后来她发现,在她将第一条鱼丢进火堆里的时候,那些个苗人居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这证明了,蛊毒就是毒,根本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传说中,相对应的毒虫会造成的一系列的反应,只怕是由于苗人的某些巫术引起的。
蛊毒加上巫术,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东西。
不过,那些使用了巫术的人,应该是会受到某种反噬,或是需要耗费自己的生命去演武,因此没多少人愿意使用罢了。
这一夜,大营里边那些个不知情的人,还真是混乱不堪,个个表现得都非常的棒,与演戏完全是两码事。
在大营外边蹲守等候情况的苗人见状,都高兴不已。
原本,他们见孟戈只是捞了那样一点儿鱼,害怕药效不够,达不到效果。
谁知,那些鱼只是进了一小部分的人的肚里,最后居然还真惹出乱子来了。
苗人头子带着底下几十个男子,正挤挤挨挨的窝在一个洞穴里边,听了来人的回报之后,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这里的寒冷,他们半点不适应。与南方完全不同的冷,使得这些个苗人多多少少都出了点儿毛病来。
首先,最令人蛋疼的,就是那被冻僵,一些不小心就被弄掉的外耳郭。
他们这一次来了六百来人,就有七十多人的耳郭被弄掉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这也就罢了,至少还能听得见声音。
就是那手脚,因为抵御不住这种寒冷,他们有些人的手指脚趾都有些坏死,不得不截掉。
可见,这一趟他们的损失,那是相当的大。
就目前为止,他们六百来人,就去了近一百人。
这样的代价,换取他们今后能自由支配自己土地上的资源,不必再承受大宋朝廷的剥削,他们觉得非常的值。
哪怕,他们这一次出来,就动用到了他们整个部族几百年才存储下来的蛊毒的量。
自这以后,他们但凡想要动用蛊毒,都得现用现做,麻烦得很,也不一定能找到相对应的毒物毒草,这才是关键。
当然,苗人之所以喜欢制作这种毒,那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区瘴气做,毒物也非常的多。
这种得天独厚的资源,使得他们开始学着以毒攻毒,这才研制出了许多诡异的毒药来。
只是,他们从未想过要用来摧毁一个朝廷。
这一次,实在是他们被大宋朝廷压迫得没了活路了,才不得已走上这一条道路的。
苗人头领看着人群之中,少了半边耳郭,两根手指的儿子,心下有些茫然。
与元军合作,那是迫于无奈。除了元军,他们就不知该向谁求助了。
倘若这一次失败,他们整个苗人部族,只怕就要经受灭族的大灾了。
不过,他们不后悔。在他们出发之前,当地的知府,刚刚派人前去他们寨子,将他们准备过冬的所有粮食还有猎物全都拿走了,还逼着他们寨子里边的男子都去投军。
与此相比,他们跟元军的合作,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
要不然,他们的部族最后还是要被大宋朝廷给毁掉。
这一夜,不管两方人都在想写什么,总之天还是亮了。
大清早的,孟戈就发现空气之中有了一丝暖和气息。三月,春天终于彻底的将冬寒给打散了。
照例,孟戈他们依然要到江边打水。虽说江面上的薄冰并未全部消融。
春风拂面,带来了一丝湿润的气息。孟戈心想,等江面开了,就能将粮食全都种了。
到了河边,孟戈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两岸的情况,想瞧一瞧那些个苗人是否还是潜伏在附近,伺机下毒。
所幸,这一次河岸两边安静得很,半丝人影也没瞧见。
孟戈他们安心的打了水,就往大营里边挑。
自打开始抵抗前来大营抢粮食的敌人伊始,整个大营的伙食就全都凑到了一起做。
三个营的伙头兵,其实也没几个。
一营的伙头兵跟随大队伍去了幽门关。二营的伙头兵多爱耍滑偷懒,也就只剩下三营的这些个人自己讲一万多人的东西都给做了。
当然,那是之前火器营还没建起来之时的事情。
现在,火器营那一边分过去近四千人,大营里边就只有不到八千的人了。
孟戈他们这些人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早饭过后,大家伙正在校场上联系厮杀,就有人过来报告,说是大将军他们到了。
连副将一听,赶忙带了余参将还有童参将一起迎了出去。
等到孟戈他们操练完毕之时,大将军就已经将苗人的事情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也是到了这时,余参将才知道,连副将等人早就知道了苗人的存在,并且昨晚的种种,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因此,在得知连副将他们主张跟苗人谈判的时候,余参将就坚决反对,并且说出了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满你们大家,我其实就是个苗人。当年好不容易上了私塾,却因为户籍上没弄好,最后与可靠失之交臂。你们不了解苗人,苗人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是倾尽全族的性命,也要坚持下去。”余参将有些痛心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