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安静静吃光了她带来的饭菜。
挽月得意忘形:“日后你的吃食,都由我来准备。”
“嗯。”
挽月将碗碟收进食盒,双手托腮望着他。
“少歌,你真好看。”
“纸片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眼泪说掉就掉:“我真的不能再来见你了吗?”
他的心不由又软下来:“你安心待着,我尽量找机会。”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我的小二长大了,这样难的境况,也能保护好自己了。”
“嗯?”挽月一怔,脸红到耳根,“你,你是说那个……你怎么知道他没碰我?”
他只笑而不语。
挽月扯了扯嘴角:“你以为人人都会喜欢我吗?”
他摇了摇头:“小二,你莫非忘记了你我是怎样练功的?”
挽月的脸颊又开始发烧:“你是说老神仙的心法……大约你心中领悟的东西,他并不知道?我们那个什么……他也不能全神贯注听壁脚吧?或者,他是真的很讨厌我也说不定……”
“不说这个了!”挽月岔开话题急急邀功,“那心法绝了!你都想不到我现在多厉害,我身上绑了铁砂袋呢!我速度很快很快,只是不会什么招式。我打算请公子荒教我习武。”
他皱了皱眉:“他……嗯,也行。你让他先来见我。”
“好。”
张岳到了。
果然不出少歌所料,只用了一个时辰,火铳的事情就解决了。张岳着急去试,挽月自然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自从离开了七哥的住处,张岳就觉得脊背一直凉飕飕地,总感觉有个什么怨气很重的东西一直在诅咒自己……
挽月姑娘也无半分好脸色,真真是让张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很顺利的呀……
七哥怎么也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前几天还一副兴冲冲热情洋溢的模样呢……奇哉怪哉!
……
……
挽月回到竹风斋。
“姑娘姑娘!”照水且喜且忧,“你是去见了世子吗?”
“不是,怎么啦?”挽月闷闷不乐。
“都说你和世子和好如初了,是真的吗?姑娘真的能原谅他吗?”照水啊呀一声,急急摆手,“不是,我不是说跟世子和好不好,我……只要姑娘高兴都是好的!”
挽月有些发蔫:“我现在就很不高兴。你帮我取热水来,我要洗碗。”
“啊?!”
在照水见鬼一样的目光注视下,挽月慢悠悠洗干净了少歌用过的碗碟。那双木筷更是被她一遍一遍握在手中,细细地摩挲。
迟些时候,赵管家亲自到竹风斋见挽月。
“那个墨琴,放在外院暴殄天物了,把她调到世子身边当差吧。”挽月老神在在,一脸正室风范。
赵管家张大了嘴巴:“这……不敢瞒姑娘,墨琴那丫头乔模乔样,心思也重,老奴正是怕将她放到内院要成个祸患……”
挽月笑道:“那你便把她支使去伺候病人啊?老赵你太不厚道了,怎么能这样耽误人家小姑娘。调到上房去吧!以后七哥那边的饭食,我让照水送去,我正好给他弄些药膳调养身体。”
“嗳,听姑娘的!”赵管家颠颠儿走了。这样的小事,挽月姑娘自然是可以作主的。
他摸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摇摇头,心中叹道,像挽月姑娘这样,模样好,性子温和大度,还有真本事的女子,上哪里找去?世子也不懂得好好珍惜,真是太年轻了!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照水忧心忡忡。
听赵管家的意思,那个什么墨丫头分明不是个好人,姑娘为什么要把她放到世子身边去啊?是为了考验世子吗?可是世子哪里还需要考验呢?小玉仙一个,安侧妃一个,映花一个……这才多久啊!
就连姑娘这样模样脑袋一等一的,都没有办法得到一心一意的良人,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呢。
自己还奢求什么,倒不如配一个条件差些的,想动心思也没得动的,混过一世也就算了!
这样想着,真真是心灰意冷。
“照水,我和赵管家的话你也听到了,今天开始,你去外院送吃食。有一样,你要牢牢记住。那位病人,绝对绝对不是你该肖想的,无论他有多少风姿,你只当看见一幅画,不可以动任何心思。记住没有?”
照水神色一凛:“是!牢牢记住了!”
打好预防针,挽月放放心心练功去。她并没有打算让照水替她和少歌传话,因为有太多的手段可以让一个心智坚韧的人吐出所有的秘密,何况是照水这样一个寻常的小丫头?
待傍晚照水送饭回来,挽月假装不经意跑过她的身边。
“怎么样?他可有挑剔?”
照水摇摇头:“没有,那位病人十分和善。”
挽月点点头,挥一把汗继续跑圈。
心中美滋滋地想,一个安朝云不让人省心,又一个映花也不让人省心,与其花心思去防那些小伎俩,倒不如把那个狐媚的墨琴扔进去,闹一个鸡飞狗跳。
当真是瞌睡来枕头!
什么?吃她和少歌的醋?不放心把她留在外院?怎么可能!哈,哈,哈!
……
……
次日,挽月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细碎的说话声。
“你小声点,姑娘在睡,别吵着她。”照水压着嗓门道。
挽月心道,那个大声的没吵着自己,倒是被这个照水这个小声的给吵醒了。
“有了你,我再也不用找别人了!照水你真好。”一个男声。
挽月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什、什、什么?!
最老实的这个,竟把野男人都带屋里来了?!
回一回神,发现不对,这男声怎么听着耳熟?公子荒?!这……
她大声咳嗽几下,照水急忙走进来:“姑娘醒了?”
挽月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她,这一看,竟然看见她的裙裾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新鲜小血斑。
“你……”挽月倒抽一口凉气,抬眼一看,见照水脸色有些发白,眉头微微皱着好像是在隐忍什么痛苦的样子,更是惊得魂不附体。
“你,你和公子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