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误会
可是他没能够从白贺年的脸上发现一丝异常,最后也只能道:“敢不敢信,也要先听了才知道。”
“宫中已经戒严多日了,想必殿下心中也早有猜测了。”
温子清素来是个多疑的性格,不肯把话说明白,他明明知道白贺年在说什么,还是装糊涂道,“白先生指的是什么?”
白贺年的笑从脸上消失了,神情庄重的道,“陛下,已经不在了。”
所有的人都能明白,这个不在不是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指温故已经死了!
温子清的眼皮狠狠的跳动一下,在一片惊疑声中,他还能沉住气,对白贺年试探道,“这种话不是乱说的,若是说错了,可是要砍头的。”
“难道殿下觉得,现在的我,还会在意生死吗?”
白贺年反问,脸上也露出了凄凉的神色。
温子清忍不住眯眼,狐疑的看着他,“你不在意生死,为什么要把这种机密的事情泄露给我?连生死都不在意的人,又在图谋什么?”
白贺年哈哈一笑,笑中细品,却有些悲怆,“我白家累世行医,看着先祖的余荫,我才做到了太医院掌院的位子……”
“可是天南星却仗着自己是太子妃的徒弟,轻轻松松,唾手可得了掌院的位置!”
“那是生生从我手中抢走的啊!白某不是贪恋权位的人,白某只是想不通,我无错,我白家辛苦经营的位置,为什么不如一个毛头小子!”
见白贺年说的如此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温子清只是在心中冷笑,心道你这老货若真是这么清高,也不会找自己来高密。
说白了不过是块遮羞布,不过——温子清有些得意的想,冉和雅可真是助了自己一臂之力,若非是她,白贺年这老东西还会对宫中的事情守口如瓶。
又怎么会像今日这样,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大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陛下当真已经……已经薨了?”
面对这房间里七嘴八舌的询问,白贺年神色肯定的对着七皇子行了一礼,“老身愿用白家世代清名发誓,所言绝对是真。”
温子清心中已经信了白贺年,上前两步扶住他。
“其实白大人的遭遇,我早就听说了。”接着暗示道,“我一直在心里为大人鸣不平,如今大人弃暗投明,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白贺年双眼一亮,期待的看向温子清。
温子清许诺给他道,“冉和雅一个女流之辈,不过是仗着太子,就想倒行逆施,胡作非为,实在让人不齿。”
白贺年跟着激动的点头,仿佛温子清骂的这两句,全部骂在了他的心坎里。缘分
“从今日起,白大人就是自己人了,日后我定然不会亏待大人。”
虽然没有说以后要做什么,但是温子清要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跟着露出一个暧昧不清的笑。
七皇子想要做什么,大家心里明明都清楚,但毕竟这事不好直说,需得有一个旁观的人来捅破,这屋子里做的都是一些权腐旧臣,一个个对于规避风险这事精明的很,都不肯先吱声说一个字,于是大家都把眼光放在了刚来的新人白贺年的身上。
白贺年也很配合,对着七皇子拜了拜,仿佛是已经得到了七皇子许给自己的天大的好处一般,他道:“七皇子如此仁厚,心怀天下,这才是天下之主该有的风范,太子殿下无德无能却忝居高位,身为臣子,我等实在是看不下去。”
有白贺年的开头,其他的人也好办了,纷纷跪下,齐声求着七皇子做点什么。
七皇子看似纠结,其实眼底已经是一片欣喜,最终一手扶起了白贺年,“我是自幼在寺庙里长大的孩子,本不欲沾染这些鲜血,可如今看来——”
他话都没说完,那些人就大声喊着“愿誓死追随殿下。”
而发生在七皇子府上的这些,温心远毫无察觉。
非但毫无察觉,好觉得近日的早朝有些过于风平浪静了,致力于给他出难题的诸位,都变得异常的老实安静,以至于一直在防备的杨奉轩觉得……很不习惯。
“殿下,近日有多股流寇侵扰我边界的百姓,还请殿下造作决断,还变地百姓一个安稳。”
瞧着颤颤巍巍跪出来的大臣,杨奉轩啧啧了两声,自打温心远代理政务以后,他便成了这朝堂上最年轻也最受宠的权臣,人人怕他,也羡慕他,如今在朝堂上,他也可以做到为所欲为了,所以这消息甫一出来,他便置评了两句。
“也是奇怪,边陲之地安定了多年了,怎么就忽然冒出流寇出来,这事需好好审审当的父母官,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家的人便像是刺激到了一般,站出来直接反驳,“臣倒是觉得,当务之急是平定匪乱,审理一事自有三司来决判。”
杨奉轩看出自己是踩到猫尾巴了,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范家的掺和,搞不好当第的官员就是范家的门生,他笑吟吟的道:“范大人说的极是,极对,只是不知道范达人觉得该让何人去平乱剿匪?”
那姓范的官员语噎了一下,半晌,竟然推荐道:“我看杨大人就不错,杨大人少年英雄,这种小事对杨大人来说,必然是手到擒来的吧。”
手到擒来?
站在前排的云熙跟着皱眉,这是打定主意要支走杨奉轩,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云熙在朝堂上素来不喜欢多言,但饶是他如此安静,温子清依旧将他当做心腹大患一样防备,此刻就紧盯着他,不出意外的看到云熙皱着眉向高坐上的温心远轻轻摇头。
这是不赞同杨奉轩去了。
温心远对剿匪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撑着下巴坐在龙椅上看着杨奉轩一脸兴致勃勃的和那几个范家的门生扯皮,一时间觉得杨奉轩其实真的挺聒噪的,将他派出去,可能这朝堂上真的会安静很多。
“几位大人互相推诿,看来是怕了这区区盗匪。”
温子清冷不丁的开口,杨奉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道:“你不怕你去啊。”
未曾想到一向谨慎的温子清会神色欣然道:“我去便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