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师父那不容质疑的模样,花凝只能答应。
岳怀安似乎还是有些生气,便转身离去了。
他刚走出门去,沈纤钥便轻轻撩开床幔,低声道:“阿凝,你不要听你师父的,我绝不敢对你耍心眼儿的,你师父就是喜欢薛音才会对我有这么多偏见,你千万不要相信。”
花凝上前将那帐幔挂起来,道:“谁知道,你先前还装病骗过我,我师父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谁知你是不是真心待我。”
沈纤钥咬紧了下唇,道:“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相信你?”花凝瞪他一眼,道:“今日你跟阿音眉来眼去勾引人家的时候,可没想着叫我相信你。”
那人立刻便着急,道:“我那是想叫他对你死心嘛,我都放下尊严牺牲自己了,你怎么不理解我?”
花凝岂会不知,只是想到他那样,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坦。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心里将沈纤钥当成自己的了么?
花凝低着头喃喃道:“可你……都没勾引过我。”
沈纤钥瞬间便羞红了脸,原来阿凝也喜欢那种调调?怎么对别人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一想到对花凝那样,他便觉得脸上一阵发热。
不只是脸上,连身上都在发热,他极力的叫自己冷静下来,良久,怎么还是这么热?
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道:“阿凝,这屋子有些热,你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好不好?”
花凝以为他是在转移话题,便瞪他一眼,道:“别打岔,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沈纤钥只觉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身上难受的不行,额头上都渗出一层薄汗,“阿凝,我好热,好热。”
说着那人的语气都变得十分柔软,还带着古怪的尾音。
他这算是在勾引她么?
花凝有些呆愣,明明是自己说的,怎么人家真这样对她了,她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呢?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过,你还是好好说话吧,你这样的语气,我有些受不了。”
那人几乎要哭出来了,脸上的汗越来越多了。
他觉得某个地方也膨胀了起来,沈纤钥这才想起薛音说的那个副作用,顿时便后悔起来,这种事情怎么忍得住啊?
“阿凝,扶我坐起来,扶我起来。”
沈纤钥的语调十分着急,花凝只好将人扶起来,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你别急,我现在去叫阿音过来给你看看。”
那人一把拉住她,道:“别,别去找他。”
叫薛音瞧见他这副模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那可是他的情敌,自己现在这么狼狈,绝不能叫他瞧见。
花凝厉声道:“别胡闹,这会儿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他是神医,叫他给你看看才能免了你的伤痛。”
沈纤钥哭丧着脸,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他拉着花凝的手往下,花凝瞬间便瞪大了眼睛,道:“你……你怎么这种时候还……”
他也不想啊,谁会在这种尴尬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是薛音说的那个副作用。”
原来是上火了?花凝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收回来,道:“那我叫他给你开些药降降火。”
那人却落下泪来,道:“你去找他,不就叫他知晓了我扮女人的事情,而且整个药王谷都会知道,我这样了的事情。”
这倒是真的,好像确实不能去找薛音。
花凝为难道:“那怎么办?你能忍得住么?”
忍不住也得忍啊,他这种时候,身上还受着伤,即便花凝愿意,他也禁不起折腾啊。
花凝见他难受极了,便不忍心道:“要不我来帮你?”
沈纤钥大惊,她竟愿意帮他么?不是不喜欢他了么?
沈纤钥有些发愣,故而花凝问他第二次的时候,他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知道那花凝手上冰凉的触感才叫他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道:“阿凝,你……”
花凝从未做过这等事情,但她也并非对此事一无所知,早先也曾听书的时候,几个将她当做男孩儿的小伙伴,带她一起去买过那画册。
但她每次都没什么钱,故而只是看了几页学了个皮毛,花凝担心自己做的不对,便低声道:“不舒服么?”
怎么会不舒服,她每次都弄得他很喜欢。
“没有,很舒服,只是不想委屈了你,做这种事情。”
花凝笑道:“我以前没帮过你么?”
沈纤钥的脸更红了,道:“有的,只是现在你不是忘了我了么?”
话音刚落,他又惊呼一声,花凝道:“抱歉,刚才下手重了是不是,我再轻一些。”
沈纤钥只是捂住自己的嘴,良久在他的一阵颤抖中结束了。
结束的那一刹那,沈纤钥整个人都瘫倒下去,好在花凝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道:“别躺下,背上还有伤呢。”
因结束时的强烈感觉,沈纤钥眼里全是泪水,此时被她扶着又觉得羞怯,眼泪便落了下来。
花凝一着急便给他擦擦眼泪,却没想到手上不小心沾上东西,便蹭到那人的脸上。
那人几乎要晕死过去,皱起眉头嫌弃道:“你怎么又用这只手来摸我的脸?”
花凝瞧着那人脸上一小点白色,连忙道:“你别动啊,我找东西给你擦干净。”
沈纤钥这才明白她将那东西沾到自己脸上了么?
他顿时便大哭起来,觉得丢死人了。
花凝着急道:“别哭,别哭。”
可是,已然来不及了,她眼睁睁看着他的眼泪将那一点点冲刷下来,淌到那人粉红的薄唇边上。
完了完了,花凝只觉得自己犯了大错,连忙将帕子取来,给那人擦擦干净。
好在没有镜子什么的,不然这人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那人哭够了,又嫌不舒坦,非要将脏衣裳换下来,可花凝这里哪有他能穿的衣裳还给他。
“我去找莫公子给你拿身衣裳回来吧。”
沈纤钥想起之前在梦里的时候,她还曾给白竹穿过她的衣裳,自己都没穿过,此时有醋起来。
“我要穿你的衣裳。”
花凝不解道:“你还想穿女装?”
只见那人猛地瞪了她一眼,花凝便没再多说,便从柜子里拿了身干净的里衣给他。
好在之前阿音给她准备很多衣裳,其中还真有几件宽大些的。
花凝拿出来放在床边,道:“你自己能换么?”
沈纤钥担心叫她瞧见自己的脏污,便道:“我当然能,你转过身去,不准看我。”
花凝只好背对着他,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又是帕子擦东西的声音。
这样还不如看着呢,她耳力很好,几乎能猜到他的每一个动作,脑子里便将整个儿都补全了。
良久,终于没了声响。
花凝觉得喉咙有些发痒,便轻咳了一声,道:“你换好了没啊?”
那人没说话,花凝好奇的转过身来,只见那人身上的裤子只到小腿处,短了一大截。因后背上的伤口,沈纤钥没办法将里衣穿上,而原先那条裙子也因为是上下一体的也没法再穿了。
沈纤钥捂着自己,道:“你别看我了,难看死了。”
花凝有的时候是真的搞不懂沈纤钥,一个人怎么美成这样,还天天都说自己难看呢?
即便是此时受了伤,伤口不怎么好看,也只会叫人觉得怜惜而非难看。
花凝只好用剪刀将那间里衣的后背剪下来,前面又绑好了,才叫他穿上去。
虽然瞧着古怪,但总比光着好得多。
沈纤钥动了这许久,身后的伤口已经有些裂开了,花凝瞧了很是心疼,道:“这几日都不准再动了,又流血了,怎么也不说出来,不是很怕疼么?”
刚出门便遇上了莫肖寒,那人正是来找沈纤钥的,他一脸怪笑道:“小病秧子还没好么?”
沈纤钥被她扶着趴下,道:“是很疼,但是我不想叫你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嘛,不想被你嫌弃。”
花凝笑道:“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去叫阿音再来给你看看,要是又什么需要的,便跟我说,不准再这样了,知道了吗?”
沈纤钥点点头,忽的想起一事,道:“面纱。”
亏他还记得这事,花凝将面纱递给他,便出门去了。
这算是好了还是没好呢?风寒是好了,如今又添了新伤了。“他受伤了,你进去瞧瞧他吧,我得去找阿音来给他看一看。”
望着花凝急匆匆的背影,莫肖寒摸了摸鼻子,心道:那个薛音,他会愿意给小病秧子瞧病,怎么可能嘛?
莫肖寒摇了摇头,便推门进去了。
沈纤钥以为是花凝回来了,便软着声音道:“怎么这么快便来了?”
莫肖寒走上前去,瞧见那人背上血淋淋的伤口,道:“小病秧子,你这怎么搞的?”
那人一见是莫肖寒,连忙激动道:“出去,出去,你别看我。”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换过衣裳了,虽然身上穿的是花凝的里衣,但里衣这东西又分不出男女,他这才放心下来。
莫肖寒被他喊得一愣,道:“我看你怎么了?我说小病秧子,你不会真对我有什么想法吧,还怕在我面前衣冠不整?奇了怪了,你哪里我没瞧过的啊?”
这句话几乎能将沈纤钥气掉半条命,他气愤道:“我呸,你这种臭男人也能入得了我的眼,我看你是皮痒了,想挨揍。”
说话间,沈纤钥已经将枕头捏在手里,随时准备扔过去。
莫肖寒连忙将枕头抢过来,道:“别闹了,别闹了,你这伤口都要裂开了,我不说话了,你要是还生气,等你好了怎么揍我都行,这会儿还是好好养伤吧。”
这倒还像句人话,沈纤钥渐渐平息心里的怒火。
莫肖寒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道:“你这怎么搞的,不是风寒么?你这是病症转移了,还是被花凝打了啊?还有你这个面纱和发式是什么意思,这是女人的发式吧。”
他说着,便伸手拨弄了两下小病秧子的头发,又撩了撩他脸上的面纱,觉得很是有趣。
沈纤钥气的攥紧了拳头,他怎么把头发的事情给忘了,早知道应该叫花凝一同给他拆开的。
“你别在这待着了,净惹我生气,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赶紧走,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莫肖寒怕他伤口再裂开,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便起身道:“好吧,那我改日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惹你生气了。”
说着他便起身往外去,沈纤钥可算是松了口气。
谁知那人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花凝和薛音急匆匆的进来。
莫肖寒大吃一惊,还真的会过来?
这薛神医的觉悟够高的啊,竟然给自己的情敌诊病,还这样着急,这种场面自己怎么能错过呢?
原本打算回去的莫肖寒顿住了脚步,他呆愣楞的额站在一旁,瞧着薛音在给小病秧子诊脉。
他将花凝拉到一边,低声道:“什么情况,薛音为何要给小病秧子看病啊?还有那神情和动作,这哪里是在对待情敌,分明是在对待情人啊。”
话音刚落,便听到薛音道:“纤姑娘,你的伤没什么大碍,许是你手臂的动作带动着后背才会裂开,我再跟你上些药便好了。”
纤姑娘?莫肖寒如遭雷劈,薛神医为何要喊小病秧子‘纤姑娘’?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大八卦?
沈纤钥瞧见莫肖寒还在屋里,只好捂着脸,软着调子,道:“别给我上药了,你把药放下,叫阿凝给我上便是了。”
薛音温柔道:“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还是叫阿凝来吧。”
薛音将药放在他旁边,便嘱咐花凝小心些上药,千万不要碰到伤口。
花凝一一答应下来,便送薛音离开了。
莫肖寒掏了掏耳朵,道:“小病秧子,我刚才是听错了么?那个薛音干嘛叫你纤姑娘?”
等等,莫肖寒突然觉得好像能将一切联系起来了,薛音以为小病秧子是个女人,故而才对他那样上心。可小病秧子是男是女,别人不清楚,他莫肖寒再清楚不过了,薛音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最后莫肖寒总结出:小病秧子为了治病扮成女人,博取情敌的欢心?
这招真是太绝了。
忽的床边飞来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在莫肖寒脸上,他险些栽倒下去。沈纤钥怒声道:“收起你恶心的思想,不是叫你滚出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这大概就是恼羞成怒了吧,莫肖寒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将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抱在怀里,小心翼翼道:“小病秧子,你可以啊,真是叫我刮目相看,我原以为你又多好面子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纤钥险些闭过气去,“滚出去,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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