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春花去她屋里将一个蓝色帕子包的整整齐齐的物什交给她,还嘱咐道:“东西都弄到手了,你可一定要按计划进行哦。上面那本是那种的,下面那本是正常的,买一赠一,老板送的,你留着要是他不是断袖,日后你还可以用的着。”
花凝摆摆手还没来得及拒绝,春花便转身去院里干活去了。
花凝进了屋,将那蓝色的帕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两本画册子。外面一个字都没有,虽然有的话,她也不认识。
她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随手翻开上面那本,画上赫然是两个赤诚相见的男子,纠缠在一起。花凝羞的直接将那画册扔了出去,她真的做不了,万一试探了之后,两人要如何自处啊?
可是,自己也很在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呢?春桃她们说的很有道理,不能因为沈纤钥和莫肖寒之间没有私情,便认定沈纤钥不是断袖。况且,她也很好奇,到底他喜欢自己什么呢?
明明她脑袋不灵光,又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个,着实叫人想不通。
干脆试试吧,万一他真的是欺负她蠢笨,不能白白耽误了她一辈子。
说干就干,花凝捡起地上那两本画册,把男女的那本收进抽屉里。剩下那本便用那帕子包好,揣进怀里。
片刻,她便来到前院主屋,咬了咬牙,上前敲门。
沈纤钥道:“谁?”
花凝道:“是我,有事找你。”
“进来吧。”
花凝进了屋便将门关好,那人正斜靠着躺在床上,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衣领打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嫩的肌肤。
那人一双桃花美目流转,修长的手指在床边点了点,示意花凝坐过去。
花凝在他旁边坐下,那人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从怀中掏出那个蓝色帕子递到沈纤钥手里,他正要接过来,却发现花凝还死死的捏着那东西。沈纤钥疑惑道:“不是要给我的吗?”
花凝这才松开手,沈纤钥勾起唇角,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便慢条斯理的打开那帕子。
竟……是一本画册。
他刚要翻开,花凝又后悔了,连忙按住他的手,道:“算了,你还是……还是别看了。”
她这样一次次阻拦,沈纤钥更好奇这画册是什么东西了。忽的他想起那日在她房间里的春宫图,便心下有些了然,原来是为了暗示他吗?
他虽从未行过此道,她若是想也未尝不可学习一番,他向来懒散,但天资聪颖,学东西又快。
这般想着,沈纤钥不禁有些羞红了脸,道:“今日我非看不可,松手。”
花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说得出口。
沈纤钥见她放开手,嘴边悬着一丝羞赧的笑意,轻轻翻开那画册。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怎么是两个男人???
沈纤钥有些惊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更叫他大吃一惊的是,自己身下传来的触感,她……她竟然在……在摸……
天呐,沈纤钥顿时脸色涨红,身子一阵燥热,她手里的物什竟抬起了头。
花凝连忙松开手,他竟然对这画册子有反应?
春桃他们说的没错,他之前说的一切都是骗她的。这般一想便顿时觉得十分屈辱,一个没忍住便给了他一巴掌。
沈纤钥也着实委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给他看这种恶心的东西的是她,摸他的也是她,怎么她还打他了呢?
“你打我?”
花凝心中气愤,便不愿意跟他待在一处,起身便要离去。沈纤钥连忙捉住她的胳膊,道:“你打了我还想跑?”
花凝仗着自己力气大些,便将他一把推开,道:“你混蛋。”
说完便跑出去了。
他混蛋?他怎么就混蛋了?他自己想那样的吗?还不都是她胡乱摸他,沈纤钥越想越委屈,花凝这个女人,果然是得到他就不珍惜了。
这一日,花凝都没再主屋里出现过,前几日明明两人还如胶似漆的,她怎么回事?但这回沈纤钥是真的委屈,他也憋着不去见她。
两人冷战了三天,连面都不见。
直到这日,莫肖寒来拜访。
经过三日没与花凝见面的艰难时光,沈纤钥整个人瘦了半圈,一张脸又颓废又苍白。
莫肖寒皱了皱眉,摸摸鼻子,道:“小病秧子,你不是身子好了吗?怎么脸色还这么苍白?那毒复发了?”
沈纤钥不想理他便背对着他,道:“滚。”
“哎呀,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特地来看你的,你就这么对我?”莫肖寒想了想,道:“你不会是跟花凝闹别扭了吧?”
一提起她的名字,沈纤钥就委屈的不行,她竟然三天都不来看他,这个狠心的女人。
见他不说话,莫肖寒觉得大抵是猜中了,又道:“你呀你,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矫情了,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事非要跟人家小姑娘斤斤计较。现在怎么样,把人家气着了吧?”
说的沈纤钥眼眶都红了,道:“这次又不是我的错,她欺负我。”
莫肖寒对他的话是半分都不信,若是换了旁人,他或许会信。小病秧和花凝?花凝哪有那个胆子,谁不知道小病秧子的性子,作天作地的,也只有花凝这般好脾气的姑娘才忍得了他。
坐下倒了杯茶,莫肖寒道:“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沈纤钥思虑许久才道:“她……她给我看那种……那种画册子,还……还对我动手。”
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莫肖寒道:“咳咳……你说……咳咳……你说什么?”
那人生气道:“你没听错。”
莫肖寒缓了口气,笑道:“这不是件好事吗?这档子事能促进感情啊,而且,那画册本就是我给花凝的,我这朋友当得可比你爹娘称职多了。”
几乎瞬间沈纤钥便黑下脸来,咬牙切齿道:“那本画册是你给的?”
莫肖寒还不知死活的点点头,笑道:“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沈纤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来人。”
几个小厮便冲了进来,沈纤钥冷着脸道:“把这个混蛋给我抓起来。”
莫肖寒被几个小厮前后左右架着,道:“喂,小病秧子,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在帮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难不成你还要对我动手吗?”
沈纤钥冷笑一声,将一本画册扔过去,道:“把人带到书房里,强迫他将这本画册临摹一遍,否则不准放他走。”
几个小厮得令,便将莫肖寒架到书房里,莫肖寒刚翻开一页便被上面两个男子紧紧缠绕的画面惊得目瞪口呆,大声喊道:“小病秧子,我给的不是这本。”
沈纤钥虽然就在隔壁屋子,他声音又大,自然听得清楚,但沈纤钥才不想听他狡辩,大声喊道:“将他的嘴给我堵上。”
因为这件事,沈纤钥对花凝的气也有些消了,他把错都推到莫肖寒身上,果然都好多了。
晚上吃了饭,便去了花凝屋里,敲了敲门,花凝道:“谁啊?”
沈纤钥清了清喉咙道:“是……是我。”
花凝一听是他,便语气冷淡道:“王爷,夜深了,还是请回吧,如若有什么吩咐,明日再说吧。”
沈纤钥心中委屈,便连声音也变得糯糯的,道:“阿凝,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但你至少该告诉我,你为何生气?”
为何生气?他这般欺骗她的感情,他还敢问她为何生气?
花凝冷漠道:“奴婢哪里敢生王爷的气,王爷多虑了,请回吧。”
沈纤钥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即便是要问出什么来,也得见到她的面才行,便大喊一声“啊”,随后便假装晕倒在地。
果然,那屋里的人听到声音便将门打开,见他倒在地上,连忙扶起他,紧张道:“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沈纤钥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醒过来,花凝将他打横抱起来,进屋放到床上去,又给他脱鞋,盖被子。然后便要去前院喊小厮过来,谁知却被床上那人一把捉住手腕,紧紧抱在怀里。
回头一看,那人正带着笑意看她,道:“阿凝,别走,就在这里陪陪我。”
花凝本就生他的气,如今他又这般戏耍她,心中更是气愤,他是不是觉得她蠢,便一直欺负她?
花凝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沈纤钥那柔弱的小身板哪里能抵挡得住花凝这样用力。一下子便被她甩出去,撞到里头的墙上,沈纤钥顿时便晕了过去。
这回是真的晕过去了,花凝确认了几次才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去前院喊了小厮去请大夫。
大夫来看过便开了些药,还嘱咐花凝道:“王爷之前中毒多年,余毒尚未清除,身子还十分虚弱。以后要注意小心照顾,万不能叫王爷受伤才行,否则不利于身子好转。”
花凝连连称是,心中懊悔,她的力气那样大,怎么就将他甩出去了呢,真是不该如此。送走了大夫和小厮,花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人安静美好的睡颜,心道:他若不是断袖该有多好,可是他偏偏……
花凝觉得自己这样的假设实在是没有意义,便干脆不想了。
看着床上那人,花凝自然不忍心现在将他送回主屋去。只好从橱柜里拿出床被褥,便整整齐齐的铺在地上,自己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