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泾阳郡主要饿三夫人几天的消息,路永兴跟路永光简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差不顾一切直接冲进祠堂把路三夫人给直接抢出来了。
可惜他们兄弟二人,在族中的地位,不高不低,根本没有资格违背他们的亲祖母泾阳郡主的命令,那是大不孝,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同样也是大不孝,这样的心里煎熬,两人觉得比自己受苦还要难受。
七少夫人周氏,非常清楚,她的婆母三夫人为什么在这个档口,以为婆母泾阳郡主抄孝经的借口被罚,还不是因为当初三夫人弄丢了路漫漫,受了刺激,找发泄呢,三夫人这个罪魁祸首当然是首当其冲的倒霉蛋了。
而现在路漫漫不仅成功的在世家贵女的圈子中稳稳的占有一席之地,还完全不惧齐贵妃和青阳长公主这两个对皇帝影响至深的女人,可以说,那两个女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皓月国所有女人的羡慕对象了,宠爱和权势都有,路漫漫这样的牛气冲天,让一心想恢复昔日荣光的泾阳郡主能不眼红吗?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泾阳郡主,跟前面两位先皇都十分亲密,当然清楚的知道,路漫漫在菊花宴上派出来的手下,实力可以跟整个皓月国皇室培养出来的顶尖高手煞差不了多少,足以说明路漫漫现在拥有的势力不容小觑,有钱,有人,现在又成了元皇后的弟媳,大皇子的亲舅母,现在更是有权势了,本是自己手中的棋子,现在蹦哒出来耀武扬威,不把那个迷恋权势的泾阳郡主给气得吐血才怪。
周氏清楚的知道,以后但凡路漫漫在折腾点什么事,她亲爱的婆母就要承受泾阳郡主的折腾,而这种记恨会在路漫漫成功嫁入元家之后达到顶峰,还不知道以后要折腾出多少事。
可周氏也很清楚,自己绝不能说出让丈夫不要过问这件事这种话,更不能说不要招惹他的亲祖母的事,尽管是为了他好,但周氏自己是决计讨不了半点好,所以周氏沉默了,既然左右里外都不是人,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错。
路永兴和路永光,折腾了半天,又是去找亲爹路铭川向泾阳郡主求情,无果后又是去亲自求泾阳郡主,都一无所获,最后还被泾阳郡主给罚以后不准再去请安了,这样的惩罚,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再说这两人不孝,不招人待见了。
周氏看着丈夫撞了一头的包,对泾阳郡主的无情和冷漠感到忿恨,又对自己丈夫的遭遇心疼得不行。
最后周氏实在看不过去了,不经意间十分隐晦的出了个主意,让路永兴这个三房的嫡长子,去请路漫漫这个名义上的小姑子回来认个门,两家有来往了,说不定,哪怕是走走过场,她的婆母三夫人或许就有机会可以出来了,毕竟当年三夫人也是真心拿路漫漫当女儿好好疼爱过一年的,路漫漫会帮这个忙也不一定。
路永兴这才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直接跑到了街头的路府,却发现路家一个主子都不在京城了。
然后京城的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路漫漫竟然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毕竟路府一向都是闭门谢客的,又是一群人气得砸了整个屋子,主要是路漫漫太不遵守贵女的规则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挑起战火了,就直接跑了。让她们想寻机会给路漫漫小鞋穿的机会都没有。
路漫漫拍了拍屁股直接走人,压根不管自己捅出了多大的篓子。
轩辕明月,倒是回去了之后,就安排了人去查,是谁派人刺杀路漫漫,还有路漫漫失去武功的事情,甚至路漫漫是找的什么人做的善后的事情也查了出来。
元白止也在暗中查探,最后查出来的结果,让两人都大跌眼镜,竟然是路家的人派的人,也不知道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吓唬路漫漫,然后让路漫漫可以重新依附路家。
可惜路漫漫全然不知道,当然,也并不在意,毕竟她对整个路家都没有什么好感,当然不在意父族的人想她死的事情,毕竟她从小可是见过了太多被家族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路上护送路漫漫的这群人看上去是真的不靠谱,但其实这是一支相当合拍的队伍,分工明确,那两个老实巴交,一看就是泥腿子的敖氏双雄兄弟二人,负责探路,压根不会有人质疑,后面三个跟大爷似的人一路慢悠悠的走着,好像在游山玩水,就是断后的,剩下的十几人,就真的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着路漫漫带出来的三辆马车。
丁婆子看着这些人十分的专业,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些江湖中人直面接触了,但是心里还是很自豪,能接他们铁箕山的业务的人,被他们铁箕山承认有资格接有业务的人,果然都不是普通的护卫。
享受着这样高规格保护的路铭瑄,有点瞠目结舌,又有些了然,然后就跟文氏感慨,有钱真好,请的护卫,跟他当初走南闯北去找路漫漫的时候雇的那些镖师比,简直好太多了,一路上都打点得十分到位,让出生于世家的路铭瑄第一次感受到,这才是贵老爷该有的出门气派吧,前呼后拥,当然,如果被路铭瑄知道,是路漫漫花了三十万两请来的人,估计宁愿跟着那些糙汉子般的镖师一起走。
因为有黑鹰这个伤号,一路上,马车并没有疾行,就怕把黑鹰的伤给颠崩了,虽然路漫漫不能治好黑鹰,但是控制黑鹰的伤情还是很容易的,尤其是路漫漫带了近半马车的药材,完全是富足得很。
路漫漫一行人,在路上行走了好几天天,却连四分之一的路程都没有走到。
这日正午,太阳比较毒,路漫漫等人,正在一片树荫下休整,葡萄和于婆子主动承担了给大家准备吃食的担子,路漫漫的日子,一直都精细,只要有条件,都是要吃好喝好睡好的,更何况是烈日炎炎下。
玉峰子等人也稍微放松了警惕,并打算等前面探路的人回来之后,制定新的行车路线。
就在这时,前面探路的敖氏兄弟,一身是伤的回来了,玉峰子脸色大变,连忙上前去扶住了人,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敖氏兄弟,轻功卓绝,而且擅长隐匿气息,跟普通人没有两样,几乎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这兄弟两竟然一身伤的跑回来。
“快走,这条路不能走了,我们兄弟二人,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差点就回不来了。”敖大阴沉着脸说到。
敖二也一脸痛苦的接着说:“前面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设置了陷阱和关卡,路过的人全部都杀掉,前面有一个商队的人,全军覆没,我们兄弟也是仗着轻功好,才躲过了陷阱,但还是被人发现了,我们把追击我们的人杀了,才回来的,但那些人恐怕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人被杀,我们得换条路了。”
玉峰子点了点头:“你们先去疗伤,我去找主家说一下。”
琴娘连忙把带着的金疮药递给了另一个用刀的男人:“给他们上药吧。”
等男人解开敖大的衣裳的时候,吓了一跳,只见敖大的伤口,皮肉全部翻卷了不说,还全是黑色的脓血,绝对是兵器上染毒了,好狠毒的手段。
琴娘连忙上前给两人把脉,却并没有发现是什么毒,但还是拿出了解毒丹,先压着,最后撒上了金疮药,却根本止不住血,要知道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随身携带的伤药,哪有不好的道理,结果男子都快把一瓶药粉都撒上去了,还是止不住血,这时众人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刚准备说重新再拿一瓶伤药的时候,敖大已经直接倒在地上,口吐黑血的抽搐了。
玉峰子正在跟路漫漫商量换路线的事情,就看到这边的动静,连忙顾不得跟路漫漫说话了,直接跑到了敖大的身边,看着敖大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敖二也倒下了。
“怎么回事?”玉峰子有些气急败坏,这才刚出发呢,敌人都还没有看见,就要折损两个人吗?
不怪玉峰子愤怒,敖氏兄弟,一看就不行了。
路漫漫也过来看了,看到敖氏兄弟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这毒诡异得很,流出来的血,竟然是黑色的脓血,而且连我们自制的金疮药都止不了血,他们现在恐怕是毒发了。”另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说到。
“快解毒啊,难道要看着他们兄弟死?”玉峰子有些控制不住怒气了,他们一行人,可是有医术高超的,结果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敖氏兄弟毒发。
“解不了,刚刚我们已经拿出了最好的解毒丹了。”一个神情苦楚的婆子有些难过的说到,沉了沉眼皮,接着说到:“这毒,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恐怕跟最近声名鹊起的炼狱谷有关,他们炼制的毒,阴邪无比,甚至用活人试药,除非是铁箕山的毒王在,恐怕没有人能解得了这毒。”
在几人还在讨论的时候。
路漫漫已经蹲下,给最严重的敖大把了脉,还闻了闻伤口处的黑色脓血,一股清香的味道传来,完全不似别的剧毒给伤口带来的恶臭。
把脉了才知道,这两人中的毒,本来一时半会不会发作得那么快,完全是因为吃了解毒丹,刺激了这毒的迅速发作。
路漫漫站起来,看着几人,有些不明意味的说到:“这是神鬼香,确实是炼狱谷的人弄出来的,据说是用阴年阴月阴日的黄花闺女身上的女儿香做引子,中毒之人,直到化成一摊血水,都不会有丝毫的恶臭,无论是上天做神仙还是来下地狱做鬼魂,都是一身清香,体面得很,本是为了折磨人的,是不会让人这么轻松就死去的,也是他们运气好,毒提前被激发了出来,不然毒入骨髓了,有解药都没有用了。”
“主家竟然知道这种毒?可有解法?”那个婆子开口问道,她好歹算是江湖上有名的药娘子,竟然没有听过这种毒。
“既然是毒,万物相克,当然就有解法,只是制造这毒的人,是个疯子,听说他十分的爱干净,受不了一点的臭味,才搞出这种毒来,解法嘛,就是破坏掉这一身的香气,自然就解了。”路漫漫语气不好的说完,但眉眼明显是对那人的厌恶。
“主家是从哪里知道的?”药娘子有些质疑。
“呵,当然是从毒王那里知道的,天下各种奇奇怪怪的毒,都会被毒王的手下收集起来,供给毒王研究破解,这神鬼香,当然是其中之一,听着名字好听,实际上,确是炼狱谷排名第三的毒药,威力巨大,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让人化为一趟脓血,中毒之人,三日就会毒发,再无可救,不过现在只要能找到天下最臭的臭草,再配上臭虫,还有龙涎香,研磨成粉,洒在伤口上,破了那香气,其余的就是外伤了。”路漫漫一点都不介意他们对她的质疑,反正又不是她的亲朋好友中毒,能说出这毒的来历和解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是免费的,还想要怎么样。
“可是他们兄弟二人撑不了那么久了,那些东西可不是立马就能找到的。”药娘子直接说出了最重要的问题,她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何况他们这趟出来,是护送路漫漫一行人的,可不是出来找解药的,这点主次关系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路漫漫看着这群人还算懂规矩,没有开口让她等他们找解药,也没有狠心说遗弃这敖氏兄弟俩,就扔了两粒百毒丸给药娘子,“给他们吃下吧,暂时可以压制毒性,不让他们死的那么快,解药只能自己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