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魁的话让人顿时肃然起敬,作为江湖大佬,他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威胁,却可以选择因为朋友而站队相助,这也算是一股子江湖人的傲气了。不过我现在满身心都在回忆中,真的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说,当年陆鲁在和我探讨那些问题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或者说只是在张家界无处可躲的时候临时起意想到了以前的这个话题?这些我都无法得知了,不过我忍不住心底的狂喜,一股子念头朝着大脑直冲上来。
这个王八蛋还没死!果然没死!
这一路过来,最初的时候,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陆鲁。这家伙失踪的太离奇了,而在十年之后,竟然让我知道,他的失踪是因为我,无聊怎么论,我都得找到他,现在让我知道,也许他真的还活着,怎能不兴奋?不过我还是强压下心里的狂喜,转而看着苏魁,这位大佬已经表达了善意,虽然并不是因为葛阔的压迫,可却是实实在在的善意,而让人无法否认的是,他这种方式很高明,无论是接受江流沙带来的条件、或者是受到葛阔发出的威胁而达成的合作,都比不上他现在的这种方式,因为朋友,而选择站队。这位张家界的道上猛人,在我的眼里又变得诡诈了几分。苏魁既然能成为如此人物,定然心智如铁、杀伐果断,我就不信就凭他和陆鲁接触的这么几天,就能视其为挚友,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苏魁没说谎,那么当年他会让陆鲁隐身匿藏几天的主要原因,也是看中了陆鲁的智慧而已,之后,他得到了陆鲁的建议,可并没有继续为陆鲁提供保护,而是由他去了,如果苏魁真的是个义薄云天的人,那早在当年,就出手站队了。
说道底,还是利益。葛阔给出的承诺,虽然只是空头支票,可是给出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苏魁可以无视那么点诱惑,却无法无视这么一份来自高位者的威胁,所以,他做出了选择。而他的选择十分高明,毫不在意那份空头支票,反正这样的承诺十分能兑现,完全看葛阔的个人意识,所以师父有用,和他是否接受,根本无关。如果到了要运用这份人情时,葛阔不想给,苏魁根本无法讨要,如果葛阔愿意给,无需苏魁讨要。所以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而至于威胁,苏魁选择将情义推到最前排,这种做法,不但让同是江湖人的江流沙感到敬佩,相信这些话传入葛阔耳中的时候,也能让这位上位者对其高看一眼。
果然,江湖险恶啊,能混到这种地步的人,每一个简单的。
这些话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了,毕竟对于我们这一次到张家界来说,苏魁的支持实在是太重要了,朱写秋作为全国范围内顶尖药商,在这个小城里俨然是经济支柱的存在,我们几个人要想和他抗衡,简直是攘臂挡车,可如果加上一个小城里的江湖泰斗,那就有了一战之力了,而如今,葛阔又封锁了官方支援这条道,可以说,朱写秋剩下的,只有手里那些平日里养的打手了。一个正经生意人,的确也需要一些自己能用的了的地下势力,可并不会强到哪里去,如果按着这样推算,这一次,朱写秋载定了。
“既然如此,我替陆鲁谢您了。”虽然心中已对苏魁的做法用了初步的分析,可是嘴上却依然得应着,毕竟,作为一个江湖人来说,苏魁的做法,并不算错。
“这些年来,我也想不透陆鲁会以怎样的方式离开张家界,难道你真的能知道?”苏魁显然是个高手,对义薄云天这个词的表述,很到位,这种事的表现不宜多说,说多了有点过犹不及的味道,所以没在这上面多言,不过看样子,他对陆鲁的去向,倒的确有兴趣,我猜原因,更多的是好奇。
我微笑着,拿手机打开了地图,在搜索里打入了一个名词,然后,很容易地找到了想找的地方。
“不会吧!”苏魁看着手机,满脸的不可思议,到吸着冷气道,“精神病院?你是说,他这些年,都躲在精神病院?这怎么可能?”
的确,这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可是陆鲁通过苏魁告诉我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年在天台上,我们无聊时聊起的那个话题,假如在一个城市里被追到无处藏身,那么哪里才是最安全的、最不可思议的,经过几番删选之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往往会有许多秘密,由于病人的特殊性,精神病院里的病人受关注的程度会比普通医院小很多。比如,在普通医院里,病人的家属在陪同病人的时候,肯定会关注到周围病人的情况,对于周边病人的更换、状况、家人等等,多多少少会有些了解,甚至遇到些八卦点的病人家属,都能了解到同病房中其他人的家庭状况。可是精神病人就不同了,不说许多病人都是单间病房接受治疗的,就算有同房的病友,可谁会没事去和一个精神病人探讨人生、八卦家庭的?所以,如果在被人追杀的极端情况下,通过关系、收买等一系列手段,买通某个精神病医院的医生,将自己变成精神病人的身份进入医院治疗,绝对称得上是奇招,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想得到自己要找的对象,竟然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的病房。
“的确是高招啊,当年就觉得陆鲁心思缜密、智慧过人,可没想到,竟然高超到这个地步。”苏魁一直以来淡定的笑容变得肃然,“难怪了,这些年我虽然不信他能逃出生天,也一直没中断过对他的寻找,却毫无讯息。真没能想到这里去。可是,他一个正常人,真的能在这种地方呆十年?”
这也是我最大的疑问,当年我们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假设的是一段很短的时间,可现在这情况,显然已经超过当年的设想太多了。十年,已经足够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精神错乱了。可陆鲁这家伙正常么?这个梗是十多年前我们一起探讨的,当时一向略带羞涩的他竟然做了一系列模仿自己伪装精神错乱的样子,极为传神,引得我笑到岔气,也正因如此,我才会这么记忆犹新,这些难道不是故意为之?如果他在十多年前所做的事情,竟然是为了今天而铺垫,那是怎样的一种预见能力?再加上之前引我去舟山、布下苏魁这条线,这些加起来,谁还能说他是正常的?我不知道陆家太爷拿手窥天勘人的手段是不是真的存在,反正这些都已经超出了我对正常人范畴的认知,我真的开始怀疑,这家伙真的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了。
不过想归想,查还是要查的,找陆鲁,原本就是我离开宁波最大的目的之一,我也想不通他有什么可能在这么个地方一住十年,又或者到了医院里,我们能找到的,还不过是他留下的一个线索,反正我已经麻木了他这种方式的流言。而幸运的是,整个张家界的地图上,我能找到的精神病院,就只有一家。
这种藏匿的方式,对于苏魁和江流沙这样的老江湖来说,也绝对是一种对想象力的冲击,两个人竟然很和谐地赞成先去查询一番,也难怪,只要是人,对新鲜事物都会有一定的向往,这时天性。于是,苏魁起身,换去了一身佛袍,带着我们出了门,在离开僧舍前,那位住持已在等候,看起来依然笑逐颜开的样子。
“师傅。”苏魁见到住持,又恢复了一副淡然的僧侣模样,虽然脱去了僧袍,却佛性依旧的味道,“弟子此次修行,看来不得圆满了,有些事在心中牵挂已久,如果不能了去,恐怕对以后的修行也会有影响,希望师傅不要怪罪。”
我看着苏魁的样子觉得好笑,刚才在他拒绝江流沙的威胁时,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一个江湖大佬人性中闪耀的桀骜,那种随时不怕和你拼掉最后一条裤衩的豪气,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一心想入佛门,而且有时候看起来,还真的像一个得道高人的样子,其中的矛盾之处,如果不是亲见,根本不会信。
住持微笑答道:“俗世之事原本就是一种修行,你既然有这佛心,哪里修行都是一样,不用拘泥。这里从不是枷锁,佛门亦非牢狱,佛只度有缘之人,你来则来,去则去,无需多虑。”
两人相互之间再次行礼,苏魁转身,朝着大门而去,我们两也朝着住持行礼之后,便出门而去。刚出天龙寺大门,苏魁似乎便换了一个人,我从侧面看去,原本总挂在嘴边的微笑变得阴冷,目光中还有笑,可都是冷笑,我心里一颤,也许这才是张家界黑道枭雄的本色吧。他拿出手机,边走边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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