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静月湖面上终于传来了士兵们略显匆忙的脚步和疲惫的马儿深沉的嘶鸣声,当阵阵呼啸的北风卷杂着铺天盖地的雪雾从那浅蓝色的冰面上掠过时,你低下的双眼甚至能在无意间察觉到冰层下那波澜不惊的深沉的湛蓝色湖水,那景象很是令人诡异和沉迷,若不是这样的天寒地冻让自己那略显单薄的衣衫难以招架外,其实是很想能驻一驻足,仔细去欣赏这静月湖上另类的美的。而她的美也绝不会亏待你的双眼,俨然一位矗立在严冬中略显拘束的北国少女,她那含羞间地浅浅一笑,显出了两个不大的酒窝和那白净的面庞下玉砌般的皓齿,她用着那双深邃且澄净的蓝色眼眸向你张望,又用那一抹幽媚中略带几分冷傲的神情对你发出邀请,就这样,那心儿在瞬间变热了,变得无比欢腾和喜悦,承接住那双眼神的瞬间你变得兴奋了,此时的你,多想喝上一碗甘醇的马奶酒,让自己信心倍增,跳上马背向她奔去,又用那干练的力道毫不犹豫的将她拥上马背,双手环抱过她的腰际,而后在那已然飞快的马腿上加上一鞭,迎着寒风,一直向那未知的湛蓝色的远处奔驰而去。
行走在三尺厚冰层上的人们不多说话,几百人分作一队跌跌撞撞向那对岸奔去,当前队安全到达岸边时,会摇旗示意后面的队伍踏上冰层,这样,三千人马分开动作,以免湖面承受了太大压力而产生冰裂。
黄卓站在岸边,欣赏这般奇妙的美景,看着前面队伍悉数度过,于是率领最后一队踏上了冰层,要过这冰层必须下马徒步而行,三百来人站在岸边早已被冻得难堪,现在他们的心里只想着能快些度过湖面到达丰山脚下,好开始埋锅造饭,美美地饱餐一顿。
一行人逆着刺骨寒风,终于挨到了湖心地带,无心看那美景,却是脚下冰层颜色引来一番诧异,只见那湛蓝的湖水在这一片渐渐翻滚成了赤红,浑似无数泉涌翻腾出了万千气泡,向上蒸腾而来。众人争相观看,未及躲闪,那冰层下的一团赤水滚涌着串开冰面喷薄而出,直将水柱打得十几丈高,又听那接连的无数声巨响闷声而至,湖心一片霎时间打开了几十口赤红色泉眼,将那红色浆液翻腾着滚入空中。
众人惊慌,齐齐地翻身上马,却是头顶那万千岩浆般滚热的火种四散而开,纷纷落下,难以避及。黄卓领着众人打马向前奔了几步,谁知那火雨密密麻麻,已是一片连成一片,转身看时那三百人的队伍早已被困在火中难以逃出。
见势不妙,黄卓左躲右闪挣扎几下,忙念了咒语,空遁而去。转眼却已立在了一片山坡顶上,放眼去看,那静月湖就山的脚下,偌大的湖面上寂寂寥寥,空无一人,也不见方才那几百将士,更也无万千火雨丝毫的迹象,不及思考,心想还是先下山去寻来队伍再作区处。
岸边的几千人马黑压压一片早已乱作一团,黄卓奔上前去,翻身上马喊道:“众位将士勿惊,方才我在前面的山顶上观察山川地形,看那静月湖面上有三百将士被一阵火雨袭去,霎时间全无了踪迹,想此湖必有蹊跷之处,我等未达金堆却先葬送了三百人马,于心不甘,谁愿与我去那湖心查看情况!”
想那兄弟父子远亲近邻同在军中者不在少数,一众也不问黄卓如何逃脱而出,只听他话音未落,早已一呼百应,几百人马朝奔向湖心奔驰而去。
冰层厚三尺,这是当初斥候勘查地形时讲到的,那方才大大小小几十口的泉眼冲破这三尺厚的冰层喷涌出万千岩浆却也连一丝痕迹也无。
“黄将军,快来看!”一名士兵喊道。
众人闻声赶来,只见那兵士手指着湖心冰层上一个不大的冰洞,那冰洞毫无遮掩,将将一人来宽,向内看时却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因寻不见其他蹊跷之处,黄卓命人点上一杆火把,扔下洞去。只看那火把初时明晃,深入洞内却似如点星入瀚海般的渺小,未及一瞬便全无了光芒,只剩一个忽明忽暗的光点飘摇而去,迟迟不见那落地声传来。
“冰洞内并无湖水,我想方才的事必与这口冰洞有关。”黄卓道。
“主帅,看这冰洞漆黑无比,又如此深邃,如何探得里面的究竟?”兵士道。
黄卓道:“我会空遁之法,凭空便可遁走,且由我来先下吧。”
众人惊叹,只见他沿坐在洞口,向内观望,急切间念声咒语,便已遁去。
黄卓回过神,抬眼去看,只见那远处正是一座恢弘的府邸,及近来看,只见那府邸飞楼杰阁,错落有致,好不气派,俨然一副仙家洞府的气势,帝王将相的做派。黄卓看四周树木茂密,悄然无人,却似有流水之声隐隐环绕,寻着水声方向去看,见一个娇俏的青衣正在溪边汲水,汲满了一个小小木桶,刚要起身,见黄卓立在那不远的地方眺着自己,暗下好笑道:“公子何来?”
黄卓近前道:“只因寻我那三百将士,却不知沿到了这里,多有惊扰。”
女子抬眼将他仔细打看一番,金盔金甲,赤焰长袍,里面则是一副精致的面庞,虽还有几分稚嫩,却是剑眉入鬓,颜如冠玉,让人好不喜欢,款款回道:“这里是静月圣境,这府邸便是静月湖主菲月的私宅,没有你说的什么将士,看你这副装扮,也是好生奇怪,怎么会到这里!”
“不瞒你说,我是齐王九子虎贲中郎将黄卓,因赶往金堆城驻守,所以冒着风雪,斗胆从湖面经过,却是一阵怪浪在湖心袭来,将我三百将士打翻入湖底,踪迹全无,因此寻到了这里。”
女子道:“这里除了主人的几个好友外,从无生人来过,你可跟我去见家主,禀明事体,或许还有说法。”
黄卓唯唯称是,跟着青衣趋进府内,转过了几处巍峨的堂所后,眼前正是一座高楼,只见那楼上赤金书着“玄月楼”三个大字,牌匾下又设有两个小门,东边的叫湖心清境,西边的叫玄月清境,黄卓道:“这两个门应走哪一个?”
青衣女子回答道:“东边的小门直通湖心底的道场,西面的玄月清境直通楼上,近日家主多在楼上修法,应是从此门进去才能得见。”
话不多说,二人进到楼内,沿到楼上去看却是一座恢弘的大殿,只见那殿内华光溢彩,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九十九根硕大的玄黑擎天柱依次排开,延伸到远处那高高的圆形台基旁,两侧雕梁画栋,气象万千,抬眼去看大殿的穹顶却似无顶的一般,只是一派繁星点缀,正中间是一轮皓然明月,仿佛能觑见几分月中端倪。
“这玄月楼看似不大,里面怎会如此气派?”黄卓惊讶道。
青衣笑而不答,向前而去。走了多时,及到了那台基之下,对黄卓道:“我家主人虽只掌管这一湖之地,却是九天玄虚道长座下的弟子,法力无边,你需行礼才是,切不可怠慢了。”
黄卓即刻单膝跪倒,听那青衣向上禀道:“主人,这有一个凡界的后生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