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太后,刘庶人之谋3
刘庶人之事虽然遂了太后的心意,但是余太妃的案子,仍旧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死不了却闹心。皇上为了皇家颜面极力掩盖真相,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慈宁宫太后身边的一个宫嬷嬷身上。皇上能堵得了幽幽众口,却堵不住人心。如今满朝文武谁不认为太后就是一个气量狭小,善妒,阴狠毒辣之人?
太后这是被人算计了,而这个算计她的人经过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多半是余太妃自己。她这样做一为雅兰公主,二为虎贲军军权。
“虎贲军指挥使的职务不能给余飞然。”太后靠坐在榻子上,拢着薄被,对着给她喂药的皇上道。
“母后,慎言。”皇上扫了一眼殿中低头侍候的仆婢,挥手令他们退下。
太后又道:“哀家不是要干政。只是气不过余蔫然这个贱人临死还算计了哀家一把。”
太后摇头不愿服药,皇上也不多劝,将药碗下。
皇上挑眉道:“虎贲军是京城三大营之一,镇守着关京要塞,关系着京畿安危。朝中诸将,老的老,病的病,出事的出事,不成器候的不成器候,还有的被朕调往西北,峪幽关,临南关等诸地各军之中担任要职,赋闲在朝的诸将中,能胜任的不多。余飞然出身将门世家,自幼熟读兵法,武略超群,少年成名,多年征战,有将帅之才,论军功,论能力,论年纪,他都是朕眼下最好的选择。”
太后轻轻拨动手中的佛珠子,冷笑道:“是啊,那余飞然是个有本事的。可是皇上别忘了,余飞然最最珍爱的妹妹前目被皇上仗毙。京畿重地非同儿戏,才不才的另当别论,这忠心才是第一要紧的大事。”
太后低头,半阖着眸子,眸光微敛。有一点皇上没有说,不过她明白,朝中诸将除了余飞然适合,不是没有别人,只是皇上最忌党争,不喜兵权过度集中在某一势力之手,尤其是皇子与皇室宗亲皇上更是不许他们过份染指兵权。
只是知子莫若母,她知道相较于党派势力,皇上更忌讳不忠之人染指兵权。两害相较,取其轻。皇上该知道如何选才是最好的。
皇上捧杯,低头喝了一口,避过太后的目光,面无喜怒,随口问道:“母后觉得谁可胜任?”
太后拨佛珠子的手略略一顿后,继续不紧不慢地拨着佛珠:“后宫不得干政,前朝之事哀家不能管也不想管。皇帝大了,本事也大了,哀家老了,近来精神越发地短了,哀家乐得窝在慈宁宫含饴弄孙享清福。”
皇上点头:“太后该多保重身子。朕刚得的消息,八皇子妃怀喜在身,这是好事,太后若是喜欢等明年曾孙儿落地将他抱到慈宁宫来养着。”
太后摇头:“还是不了。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太后低叹了一口气,神情略为忧伤。她低着头,闭着眼睛不看皇上。知子莫若母,皇上的性子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与其硬着来,直截了当地说出她想要推荐的人选,倒不如先打感情牌让皇上心软。只要皇上肯顾念他们的母子情份,接下来的事她的成算便会更大些。
八皇子妃怀喜之事,有卫总管那个耳报神,该知道的她都知道。她有意地在皇上面前提及含饴弄孙之事,就是等皇上开口提及抱养孩子的打算。她飞快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此一局,她谋的就是皇上的这个心软。
果然,皇上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很认真地看着太后。他抬起手为她掖被角,唤来殿外侍候的宫女,让她重新端一碗药来。
“药凉了,母后还病着不能不吃药。”皇上接过宫女重新端上来的热汤药,亲自服侍太后服下。太后接下来的漱口,吃蜜饯,用午膳,歇中觉都是皇上亲自服侍的。与前几日例行问安,略坐坐就走不同,今日皇上在慈宁宫呆了许久,直到太后中觉熟睡之后,皇上才起身离去。
皇上不知道,他前脚一走,躺在床上已然熟睡的太后便醒了。太后睁着眼睛,听着皇上圣驾渐行渐远之声,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寝房内通向佛堂的小门被人推开,太后一惊,从床上坐起,转过头来寻声望去。隔着幔帐,她虽然看不清来人,但是凭着她对那人的熟悉,她还是能肯定是她。
“你来了?”太后松了一口气。
来人只是站在小门边上没有走进太后寝房的意思,道:“说了?”很明显,说话的是个男子。
太后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能不能成,我也没底。你知道,这些年我与皇上之间的母子情份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
来人道:“母子终归是母子。他一向吃软不吃硬。当年你为了婉拒贤孝太后抱养皇上的决定,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差点连命都搭上。那时皇上虽然年幼,但是已经知事,晓事,记事。”
“刘庶人提出的要求咱们为她办了,哼,虎贲军指挥使的职务便宜她了。”太后抬手轻抚鬓发,低咳了一声,清了清嗓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咱们不能再受她的摆布。”
来人轻责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你也太不小心了叫她抓着你的痛处。她很聪明,你别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她我会想法子处理的。”
太后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她坏了咱们的计划,虎贲军那里……”
来人道:“只能另想法子。机会还是会有的。”
“老八王妃那里真的有了?”
来人低笑:“哪有那么巧的事?是我布置的。这样你行事方便些。皇上一向多疑,你说多了,反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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