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大鱼,好一个一箭双雕
说着男子飞身而出,在秦湛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挥剑向秦湛心脉命门而去。手起剑落,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雪地。男子旋身回转,点步纵身落地欲要上前查探时,却听山谷大阵中金铃异响。
男子将短剑插入白玉箫中,咬牙愤恨:“来得可真够快的,贤王妃好本事。”说毕,男子纵身飞离。
急风起,雪簌簌地下着,越下越大,夜很静。贤王府四下都落了锁,前院书房,依旧煌煌地点着灯。刘紫月在书房练字,不自觉地写下:“问君归期未有期”,抬眼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底蓄满了泪。书房的一切在她的泪眼中模糊了,有些潮湿,有些空泛泛的冷。
“王妃。”龙一站在门外低唤。
刘紫月拭泪起身站在窗前,背对着龙一:“如何?”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有些哽咽般的颤抖。
龙一微微蹙眉,抬头看了刘紫月一眼,又快速地将目光移开:“属下晚了一步,秦湛死了。不过死前一直含含糊糊地呢喃着‘萧’字。”龙一将阎罗山后山木屋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除了雪地上留下的一串稍异于常人的脚印外,没有留下其它线索。”龙一道。
刘紫月转过身来:“哦?”
“从他在雪地上留下的两只一深一浅的脚印来看属下断定他是一个瘸子。”龙一道。
“瘸子?”刘紫月低声喃语,“瘸子,阎罗山,西进街雨花巷,萧,萧,或者是箫,箫,……”
刘紫月忽地低声笑起。她道是谁敢趁火打劫贤王府的银号,原来是他?冤家路窄,前仇还未了结,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没想到她利用秦三公子设下迷魂阵,连番拍浪,惊起的竟是他这一条大鱼。呵,藏得可真够严实的!
秦湛前脚刚离开秦家,后脚秦家便出事了。一向与秦家不睦的霍家大公子上门寻衅滋事。在双方的冲突时,秦二公子竟然拿出一把鬼眼银筒神针将霍大公子射死。神针一出立刻引起各方的注意。重要物证出现,秦家杀害慕鸣山盗取振灾粮的罪名便被定下了。
“呵,利用秦家与霍家的嫌隙引诱心性纯简暴躁易怒的霍大公子上门。他这一手一箭双雕的把戏玩得不错。既除了秦家这个心腹大患,推出秦家做振灾失粮案的替罪羊,又借刀杀人谋算霍家。”刘紫月中肯地评价道。
“若是本妃没有记错的话,临南关那里,南疆缕缕犯境边关,镇国将军府请旨用兵南疆,皇上准备将临南军另一半的兵权交给霍家。他倒是好打算。”刘紫月甩袖坐回位子上,手点着桌子淡然冷笑。拿着一半的虎符,独掌临南军军务要事,倒是把他的心养大了。霍家一向与他不睦,他自然不愿意让一个对头与他分掌军权。霍家长房长孙的死对霍老将军的打击巨大,若是霍家再出事端,霍老将军自然上不了战场。
“今夜为了将计就计顺利诱杀秦湛父子,他还是真是费尽心思。”刘紫月道。
幕后设局之人除了在秦家玩的一箭双雕的把戏,还在在城门口又利用他在京城九门的势力制造乱局拦下秦湛自以为是带在身后的小尾巴。今夜若不是她事先算准了他的将计就计诱杀秦湛之心,做了安排布下萧墙祸起之局,利用西城城门守将之间的内部矛盾引开城门守将的注意。或许那人倒是真神不知鬼不觉顺利脱身,而振灾粮一案的真像便如泥入大海,再无从查起。
谋算皇上的振灾粮,谋算闽泰钱庄的调拨银,又谋算着百万在镇南军的另一半军权,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此一局,那人顺势而为,利用皇上的谋算,步步深谋,渔翁得利。他的胃口不小。
冷风从半开着的窗子扫入。书房内的灯都扑闪扑闪的,刘紫月挥手让龙一关窗,略作沉吟后,手点着桌子老神自在地道:“对于霍家他一计已施,为达目的必还有后手。不若本妃帮他一把,给他顺顺胃,别心太大自己给自己噎死。”
龙一嘴角微抽,王妃的忙只怕越帮越乱,那人只怕要倒大霉了。龙一心底默默地为那人点根蜡烛,惹恼他她们家王妃,那人自求多福吧。
刘紫月从手边的抽屉中拿出一封粘有枯黄杂草的书信:“送出去交给严相,告诉他本妃许他全身而退的退路,只是容不下三心二意之人。严庆元本妃可以收下,但是严相该知道自己要如何做?另外告诉他,临南军的帐该查了。”
有新的证据浮出水面,刑部府衙证据确凿,秦家已无可抵赖。振灾粮失窃一案虽然仍旧有许多的疑点,但是在李右相的施压下,刑部只得尽快陈词结案,抄没秦家家产。
案子虽然结了,但是振灾粮的去向随着秦家几位公子一夜间齐齐吊死在狱中而石沉大海。为此皇上震怒之余,因为有着秦家家业填补振灾粮的窟窿,便也只是大声斥责李右相与刑部尚书等等诸人几句蠢货之类云云,挥手默认此案就此了结。
高楼起,高楼塌,祸福只在旦夕之间。秦家这样一个百年商业大家的覆灭,也只在一夕之间。严相坐于自家书房之中,倚靠着椅背,侧着身子,透过大窗看着悬挂于西山之上的半壁斜阳。
“富贵荣华往往只在旦夕之间。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秦家当为前车之鉴。”严相低咳了一声,喟然长叹。
严大爷上前关窗:“父亲应当注意身体才是。”
严相将书桌上的一封粘有枯黄杂草的信拿给大儿子:“瞧瞧吧。”
“这是什么?”严大爷指着信上的杂草道。
“墙头草。”严相道。
“这是何意?”严大爷道。
严相捋须道:“贤王妃这是在告诫为父墙头草都没好下场,逼严家做选择。”
严大爷恼怒:“贤王府势弱于朝庭,她一介年轻小妇倒是敢想。父亲何必为此忧扰,回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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