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靳家四公子的事情,被清欢全权交给了长歌,他可以随意调动兵力。长歌便让清欢拟了圣旨,让靳辰慷和靳云飞前去营救。
靳老爷本来对这个不肯还俗的二儿子恨铁不成钢,可是听说他遭到了绑架,也是心急如焚,于是长歌带着靳家二兄弟离去的时候,靳老爷并没有阻止。
平遥王留下的余孽,在十五年前那一战中,被常天阳赶出皇城,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抓的是靳府看破红尘的少爷,只因为认定了那代表平遥王府的身份的玉佩,便以为是平遥王府的遗腹子。
只可惜……他们遇上了靳松。
“小侯爷,你可知道当年,常天阳将你父王砍了头颅,挂在城门三天三夜,昭告天下的惨案么!我等蝼蚁之辈,力量微小,难以救王爷性命,还让他遭受奇耻大辱,实在是我等的惭愧!”一人在靳松面前低声呜咽,血泪俱下,声声哭诉。
靳松坐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手里的佛珠有条不紊的滚动着,嘴上也默默的念着佛法经理。
说实话,他一开始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抓他,只是到了后来,他便明白了,原来这些人,是冲着他的玉佩来的。
想来,他们是为了寻找那玉佩的主人吧。那玉佩……着实是一位故人所赠。
当年他还是寒山寺的一个小和尚,偶尔跟着大师傅下山去采购白米馒头。
那日阳光正好,他留恋街市,却不知不觉与大师傅走散。他一个人不晓得回寒山寺的路,便在街市的一个角落哇哇大哭。
正巧遇上一个粉雕玉琢的丫头,她眉眼弯弯,笑着道,“小和尚,何事让你如此难过,不如告知姐姐,看我能不能帮你。”
他抬头,眼泪汪汪的道,“我本是寒山寺的小和尚,跟着我大师傅出来买东西,却和大师傅走散了,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那小丫头托着腮,想了想,道,“正巧,我与我家公……我家小-姐要去寒山寺,不如我们同行吧!但是我家小-姐身份尊贵,你只能跟在马车后面了!”
他扁了扁嘴,脑海思绪万千,到底要不要信她呢?大师傅说了,女子犹如老虎,一不小心就会被她们给吃了。他的眼里闪过惊恐。
却听那小丫头脆生生道,“你不用这么害怕啦,我家主子的马车会很慢的!走吧!”
说着她拉着他,丝毫没有顾忌,却让他红了脸。
后来他们一起回到寒山寺,大师傅早就回来了,看到他担忧的问道,“不贪,你这是去哪里了?”
他低头嚅嗫道,“路上迷了路,寻不到大师傅,便跟着别人回来了。”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屈不挠,你们带着不贪去禅房吧!”大师傅摸了摸他光溜溜的头,眼里尽是欣慰。
“原来你叫不贪啊!”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到了寒山寺不就分开了么?她怎么会找到他?
那小丫头笑眯眯道,“我家小姐说了,相遇是缘分,我觉得你这小和尚着实可爱,不如我给你做朋友?嘛,这个算是送给你的礼物,好么?”
不贪头上起鸡皮疙瘩,整个人触电一般弹开,“你你你,离我远一点啊,我,我可是出家人!”
“噗嗤”,小姑娘不厚道的笑出声,“好好好,你是出家人,出家人可厉害了呢!来,给你吧,我家小姐该等急了,我先走了!”她将玉佩挂在他的脖子上,便风一般的离去,自从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出现。
那是他的第一个世俗朋友,却也是最后一个。
他捏着佛珠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眸子幽幽睁开,眼前是几个低头哈腰的中年人,为首的一个跪在他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他淡淡道,“施主,贫僧不过是寒山寺的一个和尚,不是施主口中的平遥王侯爷。”
那人一听,欲哭无泪,“小侯爷,你可不能这样啊!想当初王爷为了这天下,鞠躬尽瘁,可都是为了您的将来啊,如今你皈依佛门,不理政事,可真是寒了王爷的心!”
靳松抽了抽嘴角,光溜溜的头上青筋暴起,若不是修佛之人,品行和善,估计他得一佛珠扣到那人头上,说了多少遍了,他不是平遥王小侯爷,怎么就是没脑子呢!
还好他冷静,漫不经心道,“施主,你真的认错人了,你们将我抓来,就是为了这等事情。贫僧劝你们还是不要在贫僧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人一听,脸上的表情出现裂痕,刚才还一副讨好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我说,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佛门中人都是贱骨头?软的不吃吃硬的?那对不起了,小侯爷,老子没空在这里伺候你!反正我们有了玉佩,又劫持了你,也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靳松冷冷一笑,“一切世间欲,非一人不厌,所有有危害,云何自丧己?一切诸众流,悉皆归于海,不以为满足,所受不厌尔。施主,贫僧劝你回头是岸。”
“来人呐,给我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和尚绑起来,饿他个三天三夜,他们佛门不是普度众生么,不是无欲无求么?不是信奉佛祖么!我今天就要看看,饿你个三天,佛祖会不会给你送饭!”
“当然会!”
“砰”的一声,房间的大门被什么人踹开,一个铁衣铠甲逆着光站在门外,如同神话里的战神,让人心生畏惧。
“你你你,你什么人!”刚才那人吓得扑到在地上,此时嘴唇发白,话都说不利索,其余的人也都一脸戒备,纷纷抽出刀来防御。
“我什么人,说出来怕吓着你,我乃北青世族靳家二子靳云飞,你们抓的这个小和尚,不才,正是在下的弟弟!”靳云飞挑了挑眉毛,手中的长矛耍了一个圈,又回到手中,直至那人眉心。
“施主,贫僧已经远离红尘,还望施主叫贫僧法号,贫僧的法号是……”
“砰”还不等靳松说完,靳云飞利索的将鞋子脱了下来,准确无误的扣在靳松光溜溜的脑门上,“闭上你的秃驴嘴,说的好像我不知道你在寒山寺偷喝酒一样!”
靳松将他的臭鞋子拿下来,光溜溜的脑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红的吓人,“靳云飞,你大爷的,你是个好样的你就别跑!你看我打不死你!”
说完,那一只臭鞋直直冲靳云飞的门面过去,他一躲,轻松躲过,嘿嘿一笑,“哈,砸不到!”
房里另外几个人,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他们将这和尚抓来七八天了,满口的佛门至理名言,满嘴的仁义道德,如今居然,居然破口大骂了?
“靳云飞我告诉你,你别仗着爹对你好,你就这么放肆!靳府少爷这个名号不是那么好使的!”靳松抽了一把刀,与靳云飞打了起来。
靳云飞眉头一挑,“是是是,你可不稀罕靳府少爷这个名头,要不然爹三番五次派人去寒山寺找你,能吃闭门羹?”
靳松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闭上你的嘴!我就是不稀罕!”
靳云飞躲着他的攻击,又笑道,“是不稀罕还是太羡慕?恐怕你巴不得赶紧还俗吧!只是记恨老爹当初将你送到寒山寺的事吧!”
“你胡说!我懒得跟你贫嘴!你看我今天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二人打的难舍难分,让其他人目瞪口呆,原来这还真是靳府的少爷啊!不过这和尚……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但是不管怎么着,将这两人先抓起来,能威胁一下靳府也是好的。
于是打定主意,他偷偷跑了出去,大喊道,“来人呐,快来人,给我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话音落,果然一群人进门,只不过却不是他的人,靳辰慷带着京中侍卫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人见状,吓得又跪在了地上。
靳辰慷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将他们抓了起来。他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从屋内打到屋外,难舍难分的样子,微微头疼。
怪当初娘亲生的不好,几个男人在一起,难免就要打闹!更何况是四弟这个傲娇,对上二弟这个赖皮。他早就见怪不怪,命令属下撤退。
其中一人是靳云飞手下的侍卫道,“靳将军,我们统领他……”
靳辰慷道,“不用管,他俩一会儿就打完了!”
只听不远处二人还在争吵,“小秃驴,你存了什么心思你二哥我不知道么?你不就是在等方面带你回寒山寺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靳松一听,手中的刀更是不留一点颜面,早知道靳云飞是这么个货,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他这件事,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欲哭无泪啊!
他手中的动作加快,靳云飞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要我说啊,人家那小姑娘指不定都嫁人了,你别等了,老老实实的回靳府做个四少爷,等着皇上给你个一官半职,当上靳统领,出任大将军,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你看,这小日子不是挺好的么!”
靳松手中的刀,却突然不动了,他愣愣道,“是不是,真的等不到她了?”
这一次,二人的比试结束的出奇的快,靳云飞看到他的表情,有些阴郁,许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些难过,他只好安慰道,“也不是啦,我觉得呢,你要是回了靳府,动用的力量多一点,肯定还是能找到的?”
他嘿嘿勾上靳松的脖子,笑的一脸无害,却被靳松瞪了一眼,“把手拿来!”
“哎哎哎,你这叫过河拆桥啊,不服来战啊!”
在这里,糖豆子要说明一件事,关于时间问题,糖豆子没有想那么多,只顾着剧情了,却没有考虑到时间的原因。呐,在这里声明一下,平遥王造反的时间是在十五年前。然后呢,后面修改章节的时候,糖豆子会重点修改这个时间问题。在这里造成的阅读不便,糖豆子深感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