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瀛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今日事最后一晚了,自己多多少少还是要赏些东西的。于是开口道:“明日孤王派人送你出宫,车马金银都充足,你明白,这些年,孤王并未碰你,你隐姓埋名也能寻个好人家。”
李初云低着头,眸光闪了闪,却仍旧一副乖巧的样子,只是袖子地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显示着她的紧张和不安。
苏瀛没有注意她的表现,依旧贵气高雅的吃着饭。一旁的李初云侧目打量了他几眼,夜明珠照着他完美的侧脸让人迷醉。
这个男人,生的一副好皮相,又是这南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整个国家都是他的,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人比的过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李初云此生做过他的妃,又怎么甘心给平民百姓做个寻常妻子。
她暗暗咬了咬牙,脸上带着柔和的笑,给苏瀛斟了一杯酒:“明日,臣妾与王上的缘分便到了头,你我从此便无缘再相见,今日臣妾在此敬王上一杯,祝王上此生安好。”
一杯酒而已,她说的又那么情真意切,苏瀛不可能拒绝。果然,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你也是。”
今夜清尘宫格外安静,就连宫女都没有。只有袅袅幽香与他们二人相伴。不知李初云今日怎么了,竟一杯一杯的灌他酒,他酒量一向不错,如今三杯下肚,竟有些晕。
李初云亦有些受不住,纤纤玉指扶额,魅眼朦胧,声音也变得越发娇-媚:“王上,臣妾有些受不住了,王上……”
苏瀛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便想起身寻水,却不想李初云的手,突然勾住他的脖子,他一起不中,瘫坐在椅子上,后背磕在椅背上,略略的疼痛让他有些清醒。
他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恼怒,自己竟然中了李初云的计谋!他伸手推开她,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甚小,身体如同白蚁残嗜般密密麻麻的感觉。
他忍着自己体内的不适想要起身离去,李初云却如同黏在他身上一般,怎么也摘不下来。起初,她的身体微微靠着苏瀛,到最后,她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室内的温度渐渐上升,香炉没袅袅香烟,萦绕在整个室内。苏瀛用内力压住体内的躁动,却一口气憋住,“噗”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李初云还不知状况,毕竟她自己也受了药物的影响,只是她提前吃了少于解药,还算比较清醒,她不能让苏瀛走。
而她朦胧之间却并没有发现苏瀛已经吐血晕了过去。她整个人趴在苏瀛的身上,伸开手去解他的腰带……
今晨下了一场雪,午时便出了太阳,此时是深夜,月光却透着清冷的光照进室内,明亮的如同放了两颗夜明珠。
清欢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也是一股气一股气的难受,她长吁短叹,也是胸口就是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睁开眼睛盯着房梁屋顶,低声嘟囔:“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
月亮从东稍稍移到了偏西的位置,整个王宫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却听清尘宫有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幽幽传远:“三万五千八百三十一只水饺,三万五千八百三十二只水饺……”
清和宫外殿,两个小宫女顶着黑眼圈在门口候着,馨儿哭丧着脸,低声说道:“清儿,主子是不是想吃水饺了?”
清儿扁了扁嘴,说道:“断然不是,主子这是睡不着了,许是想着王上的事呢……”
馨儿微微打了个哈欠,她不过是起床如厕,便听到主子房里出现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竟是主子在低声嘀咕。
起初她以为主子说梦话呢,谁知她竟数了三万五千多只饺子。馨儿欲哭无泪,只好将清儿叫来,此情此景,她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进去。
清欢睡不着,耳朵就格外尖,听到两个小宫女的嘀咕,也是无语问天,翻了个白眼,居然说她大半夜想吃水饺,真是……想象力丰富啊!
清儿说的,更让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都说了是信他的,又怎么可能心存疑虑。只不过是孕期身体难受罢了。
她似是很认真的找了个理由,便伸手摸了摸肚子,说道:“都怪你啊,要不然娘亲能这么难受?”
这回,肚子里的小丸子,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天边泛起鱼肚白,馨儿和清儿才听到内殿没了声音,这才安心回了榻上,小憩了几分,便起床准备早膳。
清欢好不容易睡着,却听见迷迷糊糊中有人说话,似是让她去一趟清尘宫,原因没有听清楚。馨儿端着粥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床上了。
“怎么了?”她揉了揉眼睛,眼眶黑黑的,似是没有休息好。
馨儿放下早膳,说道:“主子昨夜睡得那么晚,怎么起的这般早,再睡会儿吧!”
清欢淡淡道:“不了,刚才我听到外面有些喧闹,是什么事情?”
馨儿皱了皱眉道:“清尘宫来了个小宫女传话,说是今日李贵人要被王上遣送出宫,希望主子也能去送别呢!”
清欢“哦”了一声,便起身洗漱,馨儿又说道:“昨个儿还说极其受宠,今儿个怎么就要遣送出宫了,这宫中也不知有几句真话!”
说罢,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又忙改口道:“主子,如今王上赐你特权,你若不想去清尘宫,我去回了她便是!”
清欢漱了漱口,慢慢的用毛巾擦了擦嘴,似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去看看也无妨,正好最近闲来无事,权当看戏打发打发时间。”
馨儿默然,主子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给清欢布了膳食,便出去同清儿去回了那小宫女。
那小宫女听得清欢要去,一副轻松的样子,满心欢喜离去。她心想,这件事情做完了,李贵人便不能惩罚她了吧!
清欢慢悠悠的吃着粥,脑子里还是有些混沌的,这昨日清尘宫的小宫女说李初云受宠摆架子,今日又说她要被苏瀛遣送出去,真是好笑。
搞不懂这李初云在做什么,她吃了最后一口粥,今日的早膳做得倒是和她心意。一碗粥下肚,身体也暖了不少。
想来李初云请她去,苏瀛也是在的,不如就去看看,苏瀛这几日到底是在做什么。“馨儿,清儿,我们走吧!”
二人见她吃的那么干净,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碗筷,又手脚麻利的给她拿了披风和汤婆子,便出了清和宫。
昨夜月明星稀,今日倒是个不错的天气。阳光笼罩在王宫上头,让着平日里冷清的王宫,温暖充实了不少。
清欢一路赏着梅花去了清尘宫。谁知这宫中竟大敞着,清欢疑惑,眉头一挑,呦,这是唱的哪出?空城计也不是这么唱的啊!难不成自己来晚了,李初云已经走了?
思索间,她已经进了前殿,前殿亦是空无一人,清欢没了耐性,明明是李初云派人去传的话,如今这清尘宫却空无一人,竟是被她给耍了!
“既然这宫中无人,我们便回去吧!”清欢淡淡说到。两个小宫女一左一右亦是觉得奇怪,只是主子都说走了,她们心有疑惑,也不敢问出来。
更何况主子这脸色,看来是又要动怒了!她们倒是不怕清欢生气,只怕她如今有身孕,动怒伤了腹中胎儿。
三人正要打道回府,却听见内殿“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响起:“放肆!”
清欢眼睛跳了跳,是苏瀛的声音,她转身匆匆进了内殿。她绕过屏风,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如钝器重重一击,当场呆愣。
李初云全身,不着丝缕,而苏瀛裸着精壮的后背,墨色的头发披落肩头,地上散落着带血的衣物。
她转了转眸子,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冷冷一笑。
“啊!”几声尖叫迭起。李初云正对着清欢,看到她进来,连忙扯了丝被挡住胸前。而随着清欢进来的两个小宫女看到这一幕,尖叫着“噗通”一声跪下。不敢再抬头看一分。
苏瀛闻声转头,墨色的眸子触到清欢冰冷的视线,心头一惊,连忙起身想要解释,只是还不等他下床,清欢已经转身。
他只穿着一条白色的亵裤,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身前,声音有些喑哑:“听我解释!”
声音不容置喙,墨色的眸子里还是那一波平静的古潭,清欢却淡淡一笑,说道:“王上乃是一国之君,臣妾只是这宫中不起眼的贵人,皇上做什么事情,又何须向臣妾解释?”
说完,挣扎着想要离开,苏瀛脸上黑了几分,“你不信我?”
他的手禁锢的太紧,她贴着他坚硬如墙的身躯,力气上敌不过他,只好放弃挣扎,偏头看向地上那一堆杂乱的衣服。
就这么着急么?竟是连衣服都来不及脱。还有这空气中浮动的香气,这味道真是不错,她从来没有想到苏瀛竟这么有情调。
呵,清欢脸上闪过薄凉,那么清晰,那么明显,她幽幽开口,吐气如兰,“苏瀛,你真让我恶心!”
苏瀛顺着她的目光而去,看到那一堆衣服是脸上更是难看了几分,昨夜的事情他记不得了,只是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同李初云做那事。
他思索间,清欢已经挣扎出去,推了他一把,转身离去。他没有穿衣服,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便叹了口气没有去追她。
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宫女,看到清欢离去,便低着头追了上去。苏瀛见馨儿和清儿去了,便放下心来。
转头看李初云的时候,眸子里淬着火,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寒:“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云抱着被子跪坐在榻上,留着眼泪,“王上,臣妾也不知,昨夜喝了太多的酒,臣妾也记不得了,可是……”
她咬着唇,欲说还休,看着地上的一堆衣服,便再也说不出之后的话。苏瀛的火气无处发泄,地上的衣物又脏的不能穿,他气愤的将脚底的东西踢到一旁。
恰好此时田安端着衣服进来,他抽过衣服,手脚麻利的穿在身上,对着田安说道:“去,将这桌子上的所有东西拿去验!”
说完,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李初云面前道:“若是出现你一点差错,我拿你是问!”他甩袖离开,只留下李初云一人在床上瑟瑟发抖。
昨夜,昨夜,那疼痛之感。她冷笑,之后变成大笑,最后只是一个人窝在被子里,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清欢脚下如同踩了风轮,一路闪电带火花回了清和宫,身后跟着的清儿和馨儿都担心不已,这大冷天的,地上积雪那么厚,万一主子走不稳了,那可怎么办!
于是两个人匆匆在后面跟着,清欢却突然一个急停,说道:“去!给我把清和宫的门关了,给我写个牌子‘苏瀛与狗不得入内’!”
“啊!”清儿和馨儿吓得连魂儿都没了,如此胆大包天的话,估计不用一天,就被王上拽出来砍了头了!
“啊什么!”清欢一个冷眼过去,柳眉倒竖,纤长如青葱的手指指着大门,“还不快去!若是放苏瀛进来,我拿你们是问!”
“是!”两个小丫头无辜躺枪,连忙行动起来。不消片刻,清和宫门口大门紧锁,在门口处挂着一个牌子,赫然写着“苏瀛与狗不得入内”几个大字!
清欢回了内殿,坐下来稳了稳心绪,将这其中的头绪理了理,昨日两个小宫女在御花园说常贵人受宠,她口上说着不介怀,可实际上还是有些难过。
然后便是今晨清尘宫里来人说李初云要被遣送出宫,让她过去送别,又让她看到了那一幕!
想到那个场景,清欢肚子突然有些难受,紧接着,胃也开始抽搐,她知晓这是又要吐了,便寻了个痰盂,吐了个痛快。
难怪今日胃口这么好,就是为了吐出来,所以才吃这么多啊!刚从门外进来的清儿和馨儿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个半死,连忙泡上前去,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
清欢幽幽说道:“我没事!”
身体上的不舒服让她全身有些无力,实在连生气难过的力气都没有,她吐的一脸煞白,清儿对馨儿使了个眼色,馨儿会意,连忙出去。
清欢被清儿送到床上,坐下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微微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你个小东西,你爹你欺负,你竟也跟着欺负我!
半晌,想起刚才的事情,竟有些难过,自己怀了苏瀛的孩子,他竟还夜夜流连清尘宫,枉费她那么相信他!
即便他是被李初云设计,但是今日那一幕,想来也不是假的!清欢叹了口气,难怪,从昨日开始就觉得心中有些郁结。
清儿在旁边为她顺气,给她按揉胃部,她稍稍有些好受。过了半个时辰,馨儿带着纪还灵进来。
纪还灵见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坐在床上,便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清欢挑眉,“你怎么来了?”
馨儿说道:“主子,奴婢怕你身体受不住,便请了纪神医来帮你瞧瞧。”
清欢冷哼一声,什么纪神医,不过是朝三暮四的臭男人罢了!她偏过头,不愿意看他,那意思,我没请你,你不用看我!
纪还灵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此时来撞了刀口,讨不到好,便说道:“你看啊,我好心好意来给你诊病,你不能将苏瀛的气撒到我身上不是!再说了,苏瀛不是不知道你有身孕嘛,若是他知道了……”
“等等!”清欢猛的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我有身孕这件事,你不能告诉苏瀛!”
纪还灵一头雾水,她的反应也太大了,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有身孕不是一件好事么?怎么还不许苏瀛知道了?”
清欢说道:“我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还想不想找到竹晓了?”
纪还灵又蒙了,“我说不说你有身孕,跟我能不能找到竹晓有什么关系?”
清欢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知道竹晓在哪里,若是你帮我保住这个秘密,我便帮你找到竹晓,如何?”
纪还灵两眼放光,惊喜的说道,“你知道竹晓在哪里?你怎么不早说呢!我绝对不告诉苏瀛,绝对不告诉他!”
“嗯,乖!”清欢眯了眯眼睛,伸手右手,“来,给本宫把把脉,看着小猴子到底在里面折腾什么?”
纪还灵无语。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早就知道清欢是何等人也。如今只好乖乖巴结着她,给她把脉。
半晌,说道,“你今日是不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两小丫头在身后猛的点头,“刚才娘娘从清尘宫回来的时候,走的可快了!”
刚来的时候,馨儿将事情的原委都和纪还灵说了一遍,他此时也有些疑问苏瀛这个人虽然平时冷着脸,一个冰块人一样,但是平日里对清欢,那是疼在骨子里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只好说道:“如今你身孕未满三月,只是月数有余,如今还是要好好保护的,若是稍有差池,便会小产。”
清欢心里一跳,刚才是气急了,才走的那般快,这会儿纪还灵这般说,倒让她有些后怕,她终于乖了些,点了点头。
纪还灵见她还是很在意这个孩子的,嘴角闪过微微的弧度,表面上看着她对苏瀛恨得入骨,可是她还是对他们的孩子呵护至极不是么?
他开了几个方子,让她这几日好生吃药,又催促她一定要帮他找回竹晓,千叮咛万嘱咐,这才离去。
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午膳摆在桌子上,她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点糖水,便躺在床上。许是昨夜没睡,今晨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她竟然呼呼睡了过去。
苏瀛来的时候,清欢已经与周公相会多时,桌子上的饭食也冷了。苏瀛轻手轻脚的走到她床头,一眼却撇到书桌上的字,上等的宣纸,上面划拉着密密麻麻娟秀的小字。
这么多字,却只能拼凑一句话,苏瀛与狗不得入内。
他那起那张字,想笑她幼稚,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原来在她心中,他竟连狗都不如了么?
“好看么?都说了你与狗不得入内,是谁让你进来的?”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微微转头,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和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我是翻墙……”还不等苏瀛说完,清欢已经搬起痰盂吐了起来。他眉心一动,上前去给她顺着气,“你怎么了?”
清欢吐完,伸手将他推开,冷冷的说道:“我说了,我见你恶心!”
苏瀛愣怔了片刻,脸上的表情转换不过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静止,她说什么,竟是恶心么?所以看到他,竟吐成这样。
“好,那从此以后,孤王便不出现在你面前!”苏瀛冷声道。
且不说今日这事是不是真的,难道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还不了解他么?她竟不信他!
清欢忘了苏瀛是怎么走的,也忘了她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她记得苏瀛那冰冷的眼神,是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
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是一场梦一般,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他这般不解释,是不是等同于默认了她今日所看到的一切?
心口好似在抽疼,一阵一阵,密密麻麻,呼吸竟也变得困难,她说,小丸子,让娘亲哭一会,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苏瀛出了清和宫,直奔纪还灵的寝殿,纪还灵正忙着派人找竹晓呢,却突然看到苏瀛气冲冲而来。
“你你你,你干嘛?”纪还灵猛的后退一步,做起警戒,来者不善啊!
苏瀛将他拎到眼前问道:“方才你去了清和宫,是去给清欢诊病了?”
纪还灵乖乖点了点头。
苏瀛挑眉,“她怎么了?我方才去,见她一直呕吐。”
纪还灵心中思绪万千,便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你管她怎么说的,我现在是问你!”苏瀛冷冷的说道。
苏瀛若是知道了清欢怀孕,绝对不会气势汹汹来找他,所以他定然还是不知道,于是纪还灵打着哈哈说道:“我去了,也没瞧出个什么症状,是不是你惹着她了?”
苏瀛将他松开,幽幽说道:“今日她见我与李初云同房,说,我恶心到她了……”
本是件无比好笑的事情,可是纪还灵却生生憋着笑,稳了稳心绪说道:“对了!医学上说,若是人受了刺激,便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现象,许是这件事情刺激了清欢,我劝你以后还是别在她眼前晃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