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圆滚滚的身子爬到了榻上。苏律额角抽了抽,然后从外屋拿出为数不多的煤炭。真是作孽啊!他欲哭无泪,北青那个狗皇帝给的煤炭那么少,结果他还要给他女儿取暖,这是何等的孽缘!
于是当文乐看到苏律黑着脸捧着煤炭回来,又变得拘谨起来,为什么她觉得苏律哥哥的表情好吓人啊!
苏律填完煤,一转头又看见这小公主委委屈屈、规规矩矩的样子,额头流汗,这又怎么了,他还不能发火了怎么滴?
好吧,好歹他一个十二岁的大人,不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于是他也做到榻上,轻咳一声,语气稍有和缓,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文乐眨了眨眼,仔细的看了看苏律的表情,虽然还是没有太多的情绪,但好歹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于是说道:“今日我和父皇说了你的情况,父皇说会派人给你送煤炭,添置衣物!母后还让我给你带了好吃的酥饼!”
说着,将锦盒向前推了推。苏律挑眉看了一眼,心道:狗皇帝会那么好心?
文乐见他不动,将锦盒打开,里面的点心琳琅满目。苏律撇过眼,冷哼一声,不去看,但是点心的味道却慢慢飘到他的鼻翼间。
他咽了口口水,他有多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以往都是些残羹剩饭,哪里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偷偷看了一眼,卖相也不错啊,怎么突然肚子饿了!
再看眼前的常文乐,仿佛狼一样,目光幽幽的盯着点心,他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嫌弃!
常文乐抬头,刚好看到他眼里的嫌弃,小脸一红,将锦盒推给他,轻咳了一声:“苏律哥哥快吃吧,还是热的!”
苏律撇了一眼,怎么她这看起来比他还饿呢,难道北青连公主都养不起了么?
常文乐好委屈,自己都一天没吃饭了,就为了和自己的一身肉肉对抗。所以用膳的时候她来回跑,在母后那里就说自己在长乐宫吃了,回了长乐宫,就说在母后那里吃了,一天没吃饭又跑上跑下的,现在看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当然垂涎欲滴了!
苏律推给她,说道:“还是你吃吧!”
文乐摆了摆胖胖的手,想着自己不能再留下坏的印象了,于是说道:“还是苏律哥哥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苏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一起吃吧!”
“真的么?”文乐眼里亮亮的,苏律嘴角勾出一个缓和的弧度,点了点头。
窗外风雪依旧,窗内两个小小的影子交错,分食一盒点心,笑声不断。
多年以后,即使两人模糊了所有的事情,还是会隐隐约约记起建和十一年,某个人陪自己度过了一个深冬!
一转眼到了隆冬腊月,那日之后,文乐再也没去过凌枫殿,不是她不想去,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嬷嬷最近管的她太严,每天除了写大字、书画就是学古筝。
“唉,好无聊啊!”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落雪。父皇从西洋商客那里买来了琉璃窗,可以一眼望到窗外的景色。
几只小麻雀聚在一起东啄啄西啄啄,小宫女不经意走过,吓得它们四处飞散。长乐宫朱门紧闭,门口还有小太监把手。
文乐撅着嘴,嘿呀,好气啊!一定是父皇不肯让她出门!她想了想最近有没有惹父皇生气。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那日,天空湛蓝,阳光甚好,落雪初融。她裹着大氅,跑去了皇后的寝宫。她心血来潮,居然要去习武,皇后吓了一跳,说女子本应在闺阁中本分行事,哪里有去习武的?
皇后说教了大半天,她垂头丧气而归。第二日就躲在朝堂后面,等到群臣退朝时,竟追着武安侯而去!
武安侯是北青世代武侯世家,靳大将军一生戎马,为国效力,看到身后的这个小小的人儿也是吓了一跳,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听到她的来意,他眼角抽搐,但是随后就冷静了下来,连哄带骗的送她回了腾龙宫。
想到这里,文乐嘎吱嘎吱的咬了自己的小白牙,哼哼,好个武安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肯定是他给父皇打小报告,父皇才给她禁足了!多日来的疑惑,一下子就解开了!
肯定是这样没错!
“公主!”嬷嬷看到她紧紧的攥着粉嫩的小拳头趴在窗边,一脸的愤懑,当即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文乐转过头,委委屈屈的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嬷嬷,我可以出门么?”
嬷嬷将她抱下来,摸着她的头,嘴角含着笑,一脸爱怜的说道:“已是隆冬腊月,天气尤寒,公主莫要总想着往外跑,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嬷嬷又哄着她吃了些点心,叹了口气,这小祖宗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吃的甚少,都瘦了。
嬷嬷正准备收拾了吃食,门外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奴才拜见公主殿下,拜见姑姑!”
“什么事?”文乐歪着脑袋问道。
“回禀公主,皇上召公主去腾龙宫!”
文乐从小凳子上下来,脚步有些不稳,一旁的嬷嬷扶了她,她站稳道:“父皇召我有何事?”
“回公主殿下,小的不知!”小太监诚恳的回答,文乐见他只是一个传话的,胖胖的小手挥了挥,示意他下去。
天家的女儿,就算是很小,也有了主仆的意识,一举一动皆是皇家威严。嬷嬷在一旁满意的点了点头。公主虽年幼任性,但是也不失皇家风范。
文乐披了大氅,带了锦帽,带着嬷嬷去了腾龙宫。文乐好不容易出了长乐宫,高兴的连蹦带跳,嬷嬷跟在她后面,险些追不上她。
到了腾龙宫,小太监通报,文乐进去大殿。刚进去就看到了武安侯,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瞪,武安侯面含微笑行了礼。他旁边还有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也像模像样的行了礼。
文乐稍稍冷哼一声,略过他们,向皇上行了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嗯,起来吧!”皇上嘴角上扬,他哪里看不出这小丫头在使性子,看这个表现,好似要把武安侯吃了。他看了武安侯一眼,武安侯苦笑着摇了摇头。
文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不自觉的在皇上和武安侯之间飘忽,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父皇找她做什么呢?还叫来了武安侯?
“咳!”皇上面色威严,轻咳了一声说道,“前几日乐儿说要习武,朕思虑了几日,觉得可行。自古女子都深居闺阁居多,但也未尝没有侠女英雄。朕斟酌良久,我儿既然有习武之意,虽不能为国征战沙场,能有功夫傍身也是极好的!”
文乐听到这里喜上眉梢,滴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让武安侯身后的小儿一时看红了脸。
皇上也看到了自家小女的表现,苦笑着摇摇头,若不是她绝食闹别扭,他才不会让她去习武。轻叹了一声,又说道:“武安侯靳将军武功了得,朕思虑了一番,就让武安侯的小少爷来教你习武,你意下如何?”
文乐刚听到有武安侯指导自己的时候,高兴的点头,可是听到后面的时候,表情突变,撅着小嘴不愿意了!她从小跟在父皇母后身边,这振国大将军武安侯的名气,她早就知晓,所以那日上朝,才会去找他。
可是这武安侯府的小少爷……
她撇了撇嘴,瘦瘦的像棵豆芽菜一样,她才不要!
靳辰慷在武安侯身后,看到文乐一脸的嫌弃,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幽怨。当即小孩子心性,挺胸抬头回瞪了回去,两人一来一回,倒是文乐先败下阵去!
只见胖乎乎的小女儿从椅子上跳下来,说道:“父皇!儿臣不依!靳少爷也不过比儿臣大几岁而已,恐怕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吧!怎么能教儿臣呢!”
武安侯在一旁也不恼,站起来乐呵呵的笑道:“公主此言差矣!犬子自行走开始,就跟着老夫习武,如今已有五个年头,动刀武枪虽不如老夫,但对付三五大汉是不成问题的!”
文乐跺了跺脚,随即冷静下来,小脸红扑扑的,看着靳辰慷道:“既如此,那你可愿展示一番?”
靳辰慷看了武安侯一眼,后者含笑点头,又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也微微点头。这才躬身说道:“如此,那我就献丑了!”
皇上招呼了一声,一旁的太监当即吩咐了下去,腾龙宫外的院子里,已经清理出一片空地,众人随即去了外院。
侍卫统领洪元盛带着三个彪形大汉行了礼,就站在靳辰慷对面。文乐看到洪元盛的时候眼睛闪了闪,洪统领是整个皇宫最厉害的人,他训练的人,都是很厉害的!她就不信那颗小豆芽菜能打得过。
小太监们搬了椅子,皇上一等人坐下。又命人抬了兵器,并让人将他前几年得到的流金双戟拿出了赐给靳辰慷。
三个彪形大汉分别手持刀枪棍,绕着靳辰慷走动,之间中间那个八九岁的孩子,手持双戟,面不改色,敌不动他不动。
眨眼间,一个大汉从后面持刀突袭,他双戟挥起,挡了回去;另外两人插空偷袭,只见靳辰慷双戟插地,绕着双戟腾空而起,转了一圈踢在二人胸口上,二人连连倒退。
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暗暗腹诽,这个苦差事,赢了,得罪了武安侯;输了,丢了御林军的脸。
思索了一会儿,三人点了点头,使了脸色,一起上去!靳辰慷双戟在手中耍的很溜,转了几圈,直冲敌人弱点。
几番比试下来,三个大汉竟然气喘吁吁。靳辰慷虽然人小,但是也成了优势,灵活的应对三人的进攻,还能处处让三人吃瘪。
武安侯坐在位子上,捋了捋胡子,笑意满满的点头,趁着他们歇息的空,挥手叫停,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此次比武,只是为了让公主信服,不必非要定个胜负!”
皇上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转头问道:“乐儿让辰慷做师父,可还满意?”
文乐两手抓着椅子,似是还没有回过神,听到父皇的话,呆呆地点头道:“满意!”
武安侯借此连忙挥散了众人,可不能再比下去了,输了,不能证明儿子的能力;赢了,就是佛了皇上的面子,会使皇上心生间隙。
皇上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这场比试明显是侍卫处于下风,可他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看中了靳辰慷如此出神的能力。
不知是因为对战太累,还是因为听到了文乐的一声“满意”,靳辰慷的脸红红的,站在院子里手持双戟,低头轻喘。
文乐提着大氅,跑到他跟前,绕着他转了一圈,嬉笑道:“我不知你有如此能力,刚才冒犯之处,还请师父见谅!”说着,像江湖画本里的女侠一般行了礼。
靳辰慷挠挠头,脸变得更红了,闷声闷气的说道:“公主不必多礼!”
皇上看到这一幕,龙颜大悦,当即就把这事定了下来,允许靳辰慷每日去长乐宫教常文乐习武。文乐和辰慷双双跪谢。
“师父!太累了!”
“师父,我们歇一歇吧!”
“师父,求你了~”
一大早,文乐站在雪地里,拉着靳辰慷的衣袖,撅着小嘴撒娇。
靳辰慷只是黑着一张脸,面色有些尴尬,整个人都僵硬着,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公主,男、男女授受不亲!”
“哼!”文乐撂下他的衣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看似是生气,实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在想什么坏主意。
其实她虽然对武功是有那么一点点向往,但是却并不想真的累死累活的去学它!可是靳辰慷一点都不会变通,像个傻二楞一样,一板一眼的教着她!
比如这一大早,她一个小孩子,在雪地里扎马步都扎了一个时辰了!她苦苦哀求,居然换来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他靳辰慷是不是傻啊!
关键是,文乐早早就发觉,父皇软禁她,不让她出长乐宫,是自那日给苏律求情开始的,所以定然是父皇不想让她再靠近苏律!只是她很想知道苏律生活有没有好一点,所以才找借口要习武!
靳辰慷挠了挠头,看着小公主背对着他,似是生气,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靳府世代男子居多,到了自己这一辈,家里四个男子,不知道如何去哄女孩子。
进退不得,只好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文乐见他也不上前哄哄,当即有些下不来台,回过身瞪了他一眼。后者很无辜的站在原地,心里想着: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干嘛又瞪我!
文乐眨巴眨巴眼睛,走上前去,胖乎乎的小手又拉着他的手,一脸笑容的说道:“师父,今天都蹲了好长时间了,不如我们玩一会嘛!你看看文乐还这么小,不能累着我不是?好歹我也是公主啊,你要是把我累坏了,父皇怪罪下来,对武安侯也不好,你说呢?”
靳辰慷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听到最后,脸色突然变得不好看!这个小丫头是在威胁他对吧!这是威胁是吧!这是不是赤-裸-裸的威胁!
“嗯?好么?”文乐见他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瞪着她,她眸光带水,扮可怜,撅着小嘴,似笑非笑。仿佛在说,我就是威胁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喂?你咬我啊!
过了半晌,靳辰慷败下阵来,闷声闷气的说道:“好!”
见他终于松口,她眼睛转了转,低着头,手背在身后,用脚在雪地里划着圈圈,轻叹一声。
靳辰慷一直在看着她,允许她休息了,她不快点去休息,站在这里叹什么气,屁大点的孩子,难不成还有心事?他都忘了他自己也是屁大点的孩子!
于是他没忍住,问道:“你叹什么气?”言语之间倒也没有公主来公主去,完全将文乐视为自己的徒弟,或者是小妹妹。
文乐抬起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其实,我原本可以有一个比你更厉害的师父!”
靳辰慷挑了挑眉毛,想了一下,知道文乐还在为父亲没有亲自教她一事而生气,于是说道:“那是自然,我父亲乃是北青大将军,自然比我厉害的多,可是父亲每天事务繁忙,哪里有空再来教你!”
看似是解释了一番,让文乐不要难过,可是她却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可怜巴巴说道:“我说的不是武安侯!”
“啊?不是我父亲?那是何人?”靳辰慷挺了挺身板,有何人比他父亲还厉害?
文乐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暗暗偷笑,这个靳辰慷,一副有勇无谋傻乎乎的样子,她一个五岁孩童就能将他戏耍于鼓掌。但愿武安侯府能出个智勇双全的男子,要不然让靳辰慷继承了武安侯一职,只怕北青江山都要毁于一旦了!
这厢文乐正在惋惜着,那厢靳辰慷正板着脸想着有谁比父亲更厉害。此时年少无知的两人都不曾知道,日后的变故竟让他们都始料不及。
文乐眨了眨眼说道:“我在这宫中,认识了一位高人,他虽没有武安侯那么厉害,可是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靳辰慷挑了挑眉头,握着双戟的手用了用力,他虽不如父亲,可是也少有人和他比高下。于是瞬间斗志昂扬,说道:“那人现在何处?我和他比试一番去!”
“唉,你打不过他的!”文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说完她有些心虚,低着头抠手指,她不知道苏律哥哥会不会功夫啊,万一这傻小子上去就打架,她又拦不住,苏律哥哥会不会被打成猪头啊!
彼时,苏律正在凌枫殿看书,突然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谁骂我?
而靳辰慷听到了她的话,觉得自己被蔑视了,于是说道:“没关系!我定要和他比试一番,那人在何处,你带我去找他!”
文乐似是有些为难,问道:“你当真要去?”
“当真要去!”
她又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下,似是在坐思想斗争,最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那好吧!那我就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是被打哭了,可不许向父皇告状!”
靳辰慷双戟跺地,说道:“男子汉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更不会告状!”
“好!”文乐顿时笑开了花,她的目的达成了!于是带着他就向长乐宫门口走去。
穿过连廊的时候,靳辰慷问道:“要去何处?”
文乐说道:“那人不在长乐宫,在别的宫,我们需要出去。”
“什么?”靳辰慷停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个圆滚滚的小丫头,“不在长乐宫?”
文乐转过头,狐疑的盯着他,小脸上都是疑惑,“对啊,你以为呢,我也没说他在长乐宫啊!”
“额!”靳辰慷摸了摸鼻子,“我以为他在长乐宫啊!可是皇上说了不能让你出长乐宫,所以我们……”
“那好吧!”文乐皱了皱秀眉,转头想要回宫去,边走边嘀咕,“唉,像他那么厉害的人,害怕也是应该的,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慢着!”靳辰慷额角抽抽,看来他是被他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你回来,我陪你去!”
文乐站在原地,嘟着嘴问道:“真的要去?那父皇怪罪下来怎么办?”
“去!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担着!”靳辰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豪气的说道。
文乐好怕他把自己拍出血了,毕竟他长的跟棵豆芽菜一样,还没有自己圆润呢!
两人鬼鬼祟祟,一前一后的跑出了长乐宫,向凌枫殿走去。靳辰慷还好点,一路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要战斗的样子。文乐就惨一点了,不仅要追着靳辰慷的步伐,还要想着一会儿万一苏律哥哥不会打架,吃亏了怎么办!
大不了一会儿她再使计策,让靳辰慷不要动手就好了!可是,用什么计谋呢?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啊!
文乐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凌枫殿三个大字已经出现在二人眼前。她咬了咬手指,跟着靳辰慷进去。
“苏律哥哥!”文乐刚进门就喊了一声,正在偏殿书桌上看书的苏律眉头一跳,他就说今天怎么右眼跳个不停,这小公主怎么又来了!
文乐知道他一定又在偏殿,于是带着靳辰慷去了那里。推开门,苏律冷着脸看书并不搭理。
“你就是那个武功很厉害的人?”靳辰慷双戟指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