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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两个洛阳王

帝凰女官 公子善 8077 2022-11-04 19:50

  蓝田县今天特别热闹,人潮涌动,百姓们都好奇地站在街道两旁,这些大军进城。

  对于蓝田县的老百姓来说,郑王爷是陌生的,甚至说大齐的老百姓也没有多少见识过穿中的郑王爷。

  似乎这三个字对于天下人,只是个传说。当他们第一次看到的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的时候,更多的是几分好奇,少了几分畏惧了。

  从面相看起来,郑王爷更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和那遥不可及的一品王爷相比,似乎真的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临时的住所,是蓝家在蓝田县城内的一个大宅子,自从蓝家彻底倒了以后,蓝家在蓝田县城的店铺和宅子都被县衙没收了。

  一路上郑王爷都在跟苏钰聊着有的没的,至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一旁的应琪,仿佛将应琪完全当做了空气。

  苏钰心里偷着乐,难怪应琪自从来了蓝田县就郁郁寡欢了,原来是怕这尊大神啊!

  亲自将郑王爷送到了宅子门口,苏钰就自己先回去了。蓝田县还有一大堆事情,西乡和东乡都被胡人破坏严重,还有那些难民,还有在这一次战争中死难的将士们,都急切地需要苏钰站出来安抚。

  而迫在眉睫的就是难民的安抚工作了,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迫于灾难,蓝田县的老百姓还能忍住怨气,收留了这些难民。可是现在战事结束了,这些难民还在蓝田县,自然会引起本地人对外地人的仇恨。

  最让苏钰困扰的就是大齐的户籍制度了,大齐的人口相对于南陈来说非常少,所以大齐的户籍管理制度非常严格。在没有朝廷或者当地官官府的许可下,禁止任何的人口迁移。

  这种户籍制度从一开始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毕竟当年大齐新立,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限制了大齐人口的迁移流动,自然有利于国力的恢复。

  可是现在早就国泰民安了,即便刚刚经历过西胡之乱,也是无伤大雅的。

  再看看现在的南陈,早就打破了以前封闭的户籍制度。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南陈地寡人多,再加上世家门阀对土地的疯狂兼并,以至于南陈流动人口剧增。

  人口增多,民间土地减少,自然会导致农村人口向城市发展,从而促进市民阶层的兴起。同样的道理,当种地生存不下去的时候,老百姓的眼光自然瞄向了两个地方。

  一个是坑坑拐骗,另一个是下海经商。所以南陈特别富裕,同样的南陈的游侠也特别猖狂,治安也不咋地。

  凡是涉及到了大齐内外的根本的制度问题的时候,苏钰都只能望洋兴叹,只能作罢想过方法了。

  苏钰坐在案前,叼着一支毛笔,郁闷地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奏折。突然听到门外一声轻响,眼见得商歧抱着一个酒壶,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自从商歧成为苏钰的幕僚兼职蓝田县师爷的时候,原本以为人品很好的商歧当上了吏官会尽心尽职,结果没想到这个人和尉迟熳一样也喜欢到处占便宜。

  所以当商歧口袋鼓起来的时候,就经常往祥福酒楼跑了。这个家伙还真是脸皮挺厚的,即便当初祥福酒楼的老板把商歧骂的狗血淋头的,商歧还能恬不知耻地跑过去。

  不得不说商歧还是有原则的,就算现在得了势,商歧也从未利用手中权力去搞祥福酒楼的老板,也许也是因为祥福酒楼的老板现在从不肯收商歧酒钱原因。

  “你倒是好生潇洒,丢下本官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好歹你也是本官的师爷啊!”

  苏钰放下笔,没好气地骂道。

  “咦?堂尊大人不是去迎接郑王爷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商歧一点都不怕,反而质问着苏钰。这次迎接郑王爷,连蓝田县的县兵都去了,唯独商歧和寒迟没有去。

  寒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人家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可你商歧竟然还敢去花天酒地?

  “接了就是了,难不成还要本官陪着他不成?”

  苏钰翻了一个白眼,原本她是有这个打算的,不过那个郑王爷一直提着自己的父亲,一口一个苏家小女,顿时让苏钰反感渐生。于是苏钰借着事务繁忙,就抽身出来了,让郑王爷自己玩去了。

  “那堂尊大人是为了何事烦闷啊?”

  商歧似乎是真的喝多了,脸上醉醺醺的,眼神迷离地看着苏钰案上摊开的文书。

  苏钰一脸嫌弃地看着商歧,并不想理商歧。虽然苏钰也好酒,但是苏钰从不喝醉,而商歧经常宿醉不醒,真的让苏钰无可奈何。

  商歧看了半天,似乎很艰难地看完了那一点点字,才不屑地退了几步,嘲讽道。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一群难民的事情,这种小事有什么值得劳心劳力的?”

  苏钰眼前一亮,看着醉态十足的商歧,问道。

  “你有好主意?”

  商歧晃晃悠悠地回答道。

  “这有何难?只要堂尊大人写一封奏折,就说蓝田县难民众多,要求统一押回长安城,由朝廷安置。他们朝廷事情那么多,难民成千上万的,哪有空理堂尊大人?”

  “到时候堂尊大人再提到,这次蓝田县死伤惨重,房屋毁坏甚多,要求朝廷补一批工匠来修修补补。朝廷里的那些人,肯定会趁机将这些难民分给堂尊大人的,到时候堂尊大人就以此为借口,安置难民。这么一来,今天的粮食刚好有借口,就不用交给朝廷了。两全其美,怎么样?”

  商歧眨了眨眼睛,满是戏谑。他会是那种什么事都不干就去花天酒地的人吗?万一堂尊大人把他踢了,那商歧真的是哭的地方的都没有了。

  苏钰点点头,想想确实没什么问题。尤其是现在大齐文武百官的目光都汇聚在郑王爷身上,而大齐的清流们又盯死了长公主殿下,所以压根没人的搭理自己。

  苏钰立马站了起来,一身轻松地向门外走去。

  “堂尊大人!你这是要去干嘛?”

  商歧茫然地看着苏钰,有些纳闷,不是还有好多公务没处理吗?怎么就走了。

  “全部交给你了,到时候本官看看就好,本官去睡个回笼觉!”

  苏钰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自己差点忘了手下还有一个不出世的奇才,不拿来做苦力真的是浪费了。

  商歧哭丧着脸,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书,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蓝家大宅内,此刻早就被郑王爷的亲兵们重重守卫,并州狼骑们都在城外安营扎寨,并没有入城扰民。

  郑王爷刚刚坐下,就有一个仆人端了一杯茶上来。郑王爷抿了一口茶,神色有些凝重。从进宅门的那一刻开始,蓝田县的小官小吏们都很有默契地退了出去,没有一个人愿意陪郑王爷进来。

  这正是让郑王爷忌惮的,他觉得那些人是因为惧怕权势滔天的长公主殿下,所以才不敢自己走的太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对郑王爷来说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

  郑王爷以为,现在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长公主殿下绝对会在朝堂在民间声势大跌的,结果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郑王爷的思绪,郑王爷抬起头,眼神凛然地看着外面,杀气腾腾,让人不禁胆寒。这哪还是刚刚和蔼可亲老头子?分明是一个杀伐果决的王者。

  进来的是郑王爷的两个家将,直接走上前拜道。

  “拜见王爷!”

  “如何?”

  郑王爷落下眼帘,声音无悲无喜。

  “将士们都安顿好了,我并州府兵和东都府兵都完全控制了虎牢关。只要卡死了虎牢关,关中地区不过探囊之物。”

  一个副将如实说道,而另一个副将也可以汇报了。

  “末将去长安城外面看了下,长安城的正军已经回到了灞桥军营,目前长安城里恐怕只有不足五万大军。”

  郑王爷点点头,在郑王爷收到议和的消息的时候,郑王爷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并州府兵和东都洛阳府兵控制住了虎牢关。别看郑王爷只带着不到千人入关,可是他还真一点也不怕。

  “洛阳王是想要造反吗?”

  一个不和谐的轻柔的男声突然传来,郑王爷脸色一层,只看到后院转出来了一个异常妖艳俊美的男人,红唇白齿,让人不禁生出无限遐想。

  “大胆逆贼!岂能让你妖言惑众?!”

  那两个副将立马拔出三尺青锋,作势就要杀向那个奇怪的男人。

  “住手!”

  郑王爷突然喝住了自己的两个家将,闷声道,“退下!是故人来访……”

  那两个家将面面相觑,侍奉王爷这么久了,还从未听说过王爷还有什么故人。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令行禁止一直都是郑王爷麾下的第一要令。

  等到两个人完全退了出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才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戏谑地看着郑王爷。

  郑王爷语气有些不自然,沉声问道。

  “老夫人该叫你洛阳王呢?还是卫景华呢?又或者是逆贼呢?”

  “还是叫我卫景华吧?我现在已经不是洛阳王了,现在的洛阳王可是王爷您啊!”

  来人正是以前的洛阳王卫景华,卫景华在“洛阳王”三个字上不由地加重了语气,尽是讽刺。

  洛阳王这个身份,对于卫景华来说,那是昔日的荣耀,可是对现在的郑王爷来说,那绝对是耻辱。洛阳王这个身份,将不可一世的郑王爷锁死在了洛阳,并且天下唯一的异姓王,还是东都洛阳王,不由地让郑王爷这些年来如履薄冰。

  隐世这么久的郑王爷一直都在韬光养晦,如今又有机会重回长安城了,自然又意气风发了。

  “你不怕老夫拿了你去见长公主吗?”

  郑王爷脸色阴沉,卫景华还是如当年一般狂妄不羁,目空一切。

  卫慕言摆摆手,哂笑道。

  “王爷,你都快造反了,还拿我一个反贼干嘛?有意思吗?不过,就算如此王爷觉得你现在能就得下我吗?你已经老了,提不起你的戟了。”

  郑王爷冷漠地看着卫景华,良久才松了身子,淡然地说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郑王爷并没有理会卫景华的那句老了,跟卫景华相比,郑王爷的确老了。郑王爷如今已经白发苍苍,而卫景比自己小二十岁,依旧还是像以前双十年华一样,一样的意气风发,光彩照人。

  人不得不服老,可是郑王爷感觉到,似乎时光好像遗忘了眼前的这个人……

  “只是来会一会以前的故人罢了……以前郑王爷的府邸都布满了凤鸣卫的人,见郑王爷一面真的是难于上青天啊!”

  卫景华淡淡地感慨道。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吧!”

  郑王爷不做声响地端起了茶杯,直接请卫景华出去了。

  卫景华连忙摆摆手,妥协道。

  “好吧好吧,郑王爷还是像以前一样一点情面也不讲啊!”

  看着郑王爷满脸冷漠,明确表示跟卫景华一点闲聊的兴趣都没有,卫景华只好直入主题。

  “这次来,我是来劝郑王爷回洛阳的,反正郑王爷回去也没人敢拦着,长安城又不比洛阳热闹,有什么好去的?”

  “你什么意思?”

  郑王爷双眸一斜,他听出了卫景华话语中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卫景华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卫颖那丫头在长安城挖着深坑等郑王爷来跳的。”

  “你以前老夫会怕吗?”

  郑王爷不屑地说道,千军万马都不怕,直面生死也不少,还会怕了一个女人?

  “郑王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自然谁都不惧,只不过在官场上,郑王爷真斗不过卫颖那小丫头。”

  卫景华冷嘲暗讽,也许全天下的人都会崇敬郑王爷,唯独卫景华不会,因为当年的卫景华,绝对是比郑王爷还出彩的天才!

  “七年前,是老夫自行退下来的,并不是败给了她!”

  郑王爷强行解释了一下,他从不认为自己败给了长公主。

  “可是,今天不就像七年前的故事在重演吗?同样是在蓝田县,同样是你和我,同样是入长安……”

  卫景华说完,郑王爷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了。

  郑王爷的右手摸上了佩剑,似乎在隐忍不发。

  “你走吧,别逼老夫……”

  卫景华似乎有些愕然,随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子,很干脆的一言不发地走了。在卫景华看来,郑王爷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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