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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面将窦侶和徐明正的身份搞反了,门下侍中是徐明正,中书令是窦侶。』
“父亲对窦相爷已经仁至义尽了,又何必内疚呢?窦相爷贪恋权势,这无尽苦海,他已是回不来了。”
徐儆德走上前去,扶起了自己的父亲。徐明正老得只剩下骨头了,徐儆德已经完全摸不到肉了。
“在应钟身上,老夫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只不过在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老夫选择了退让,而应钟选择了飞蛾扑火。”
徐明正悠悠地说道。
“父亲和窦相爷不一样,父亲有满朝文武支持,又是两朝帝师,对长公主殿下亦存有师恩,所以父亲才能全身而退啊!”
徐儆德毕竟是知情人,在旁观的角度来说,徐儆德看不到窦侶现在是否还存有活路可走。
“应钟愿意辞官归隐,老夫自然可保他无忧。”
徐明正如是说道,虽然徐明正已经远离庙堂,但是徐明正在朝堂上,在民间,在士林阶层的影响力依旧很大。
“窦相爷是不会相信父亲的……”
徐儆德吐露出了一个事实,在所有人眼里,甚至在窦侶自己心中,都认为是窦相爷一手推动的『瑞雪之变』导致徐明正老大人饮恨辞官。
这是主要原因,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是在于窦侶已经处于四面楚歌的地步了。但是只要窦侶保持自己的高位,那么窦侶依旧安然无恙,如果窦侶真的辞官了,那么那些清流,还有程家兄弟,还有首阳山上损失惨重的那些世家门阀,都会置窦侶于死地的!
所以窦侶不敢赌,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一个被自己打落平民的人。即便这个人德高望重,即便这个人颇负盛名。
窦侶考虑的不止是他自己安危,还有他偌大的窦家,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家族的繁荣昌盛,窦侶身上的压力,迫使窦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
“走……去门外看看,无论如何,老夫都要帮应钟渡过眼前的难关。”
徐明正担忧地说道,徐儆德点点头,就扶着自己的父亲慢慢走出去了。
徐儆德并不想自己的父亲参与这趟浑水,这是摆明了长公主殿下离间中书令窦侶和雍州世家门阀的关系的。
自己父亲已经辞官归隐,可以说朝堂上面的事情与父亲再无任何关系了。甚至自己的女儿已经是贵不可言的太子妃了,徐儆德这个时候心里并不想帮助窦侶,徐儆德觉得自己不落井下石,已经算不错了。
然而徐儆德无法违背自己父亲的意思,既然父亲想要掺和进去,那么徐儆德只能默默地照做。
窦侶以前有一点说得特别对,别看侍中徐明正已经辞官归隐了,即便老大人只是一个五品御史,照样能够号令百官,只看老大人愿意不愿意。
徐明正在朝廷中的地位,十分像郑王爷在军中的地位,即便郑王爷七年不掌兵,不问权,他依旧能够号令百万大军,唯他马首是瞻!
当徐明正和徐儆德走到大门的时候,直接登上了大门两边的楼台,静静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被打开,那些群情汹涌的雍州世家门阀们,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迷茫地转过身,看向被打开的徐府大门。
徐府大门走出了一个头发半白,怒目圆睁的老人,不是窦侶又是谁?
窦侶声若洪钟:“中书令在此,尔等为何在此喧哗?!”
窦侶的声音十分巨大,即便他的岁数高了,可是依旧拿出了西北汉子该有的霸气,扫视着众人!
在这些闹事的世家门阀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高官,大多都是一些六七品左右的小官,最高也不过是一些五品的清水官,还有一两个四品的闲职官员。
这些人甚至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窦侶常年身处高位,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比的?
窦侶并不怕这些世家门阀的代表们出来闹事,如果是那些雍州世家门阀的宿老门出来闹事,那么窦侶只能落荒而逃。现在,窦侶唯一恐惧的,只有那个一直盯着不安好心的长公主殿下!
果然,窦侶这声咆哮,下面上百号人都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去正视窦侶的眼神,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一个个的想干嘛?轰然围攻中书令府?你们想造反不成?还是觉得十三卫军甲士的刀不快否?!”
窦侶怒而上前走了两步,那些雍州世家门阀的子弟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人群之中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窦侶很明显看到了两边街道旁边,竟然已经有人开始溜了?
窦侶心中不禁泛起了冷笑,如今的世家门阀的子弟们已经堕落到了这种程度了,连一个敢站起来的人都不敢有了?还拿什么去跟皇家斗?还能用什么去维护家族的繁荣昌盛?
倏然,徐府的楼台上鼓声敲起,响彻云霄!
那些下面的雍州世家门阀的子弟们惊疑不定,他们的心思一直都在中书令窦侶身上,压根无暇他顾。
这个时候他们这才抬起头,看到了楼台上赫然站立的人,不正是已经辞官归隐的前中书令徐明正老大人吗?
自打徐明正老大人辞官归隐以后,就不问世事,不接见任何人,不参与任何宴席。可以说这是徐明正老大人辞官归隐以后,第一次正式露面!
徐明正旁边的鸿胪寺卿徐儆德这个时候,突然大声说话。
“老大人说!你们这些崽子们,这个时候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干嘛?要不要老大人到你们家挨个串门去?!”
徐儆德这么一说,下面的世家门阀子弟们立马炸开了锅,现在连徐府的大门都不能迈进一步,还指望着老大人挨个串门?这不是找死吗?
下面自有聪明人,也知道徐明正老大人这是在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同样也是徐明正老大人支持窦相爷的表现,警告他们不可以乱来。
“老大人!是我们不懂事,我们这就回去!”
其中一个为首的中年人大声拜道,丝毫不理睬站在那里的窦相爷。仿佛刚刚那些世家门阀的惧怕,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个中年人说完,下面的世家门阀的子弟们就逃似得一跑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