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掩住嘴，笑得不能自已，甚至看起来不太正常。
末了，许言晴止住笑意，她自如地绕过办公桌走到封寒面前。
仍旧是含情脉脉的那张脸，只是眼底多了些陌生的东西。
许言晴抬手轻轻替封寒整理了一下西服的襟线，而后轻轻拍了两下。
她轻声说道，“我在里面，可是一直想着你。”
“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还可以看见你。”
“之前只是打个招呼，现在才算是我们的正式见面吧？”
说着收回了手，许言晴低下头后，又明媚地抬起。
她直直看进封寒的眼里，极致的思念仿佛要从眼底溢出来。
“为了见你，我准备了很久，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点奖励吗？”
自说自话，许言晴忽然搂住了封寒的脖子。
封寒瞬间眼底泛起一股寒意，立刻推开了她。
保持着距离，封寒冷声警告，“你是作为宫藤席的代表来到这里的话，就别做多余的事。”
许言晴的手还在虚空里抬着，她有些受伤地收回手，轻吟道。
“封寒，你真是绝情啊，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封寒不想再扯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他敲了一下桌面，冷硬道，“公事公办，不谈工作就走。”
“……”有一瞬间，许言晴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看着封寒拿出一份文件，真的打算就这么进入正题，心里挫败极了。
这个会谈，显然一点都不愉快。
封寒的态度很冷，也只说与工作有关的话。
许言晴虽然时不时冒出一句挑逗的话，但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恼羞成怒。
空气里压抑极了，只要一点点火星就能燎原。
医院里，乔珊已经吃饱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缘故，她多吃了几个包子，结果有点撑了。
封寒是匆匆离开的，乔珊其实有点在意。
对方明显守了她一个晚上，是这段时间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手机跳出一个信息提示音。
以为是封寒发来的，乔珊想都没想就打开。
结果，屏幕里跳出来一张照片。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照片上依旧有封寒，那个曾经也和封寒有诸多亲密照的女人再次出现。
照片中的女人亲昵地搂着封寒的脖子，但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封寒的表情。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和之前的的不同，并不是以前的老照片。
乔珊认得封寒身上的衣服，是刚刚拍下的。
“……”下意识抓紧手机，乔珊这次不想第一反应就怀疑对方。
但那本能的情绪波动，却不是她自己所能控制的。
看到封寒被别的女人搂住脖子，她心里很不好受。
也不知道到底对着这张照片沉思了多久，乔珊回过神，还是因为有人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她抬起眼皮，在看清来人的面容时，微微敛容。
“你应该看到了吧？”结束后就直接来了医院的许言晴，语气里有不加掩饰的得意。
乔珊动作很小地将手机倒扣，平静地看向对方，“所以呢？”
“呵呵。”许言晴脸上狰狞的笑意消失，嗔道，“你倒是挺淡定的，是因为不记得了，所以连神经也迟钝了？”
不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乔珊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以前和封寒有过关系，但其他一无所知。
她只觉得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突然跑到她面前示威。
但因为她现在和封寒并没有确定关系，到底还是有危机感，只是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见乔珊过分的淡定，许言晴有些耐不住了。
她又笑了起来，甚至笑得有些娇羞。
挽了一下鬓边的头发，许言晴居高临下地睨着乔珊，炫耀一般说道。
“我最近和封寒重逢了，我们对对方的感觉都很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乔珊不语，这个女人无非是想说旧情复燃。
许言晴这才找回了一些主动权，继续说道。
“你现在什么都忘了，所以才会机拉封寒不放。”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毕竟我不像你这样小气。”
“……”乔珊蹙眉，她十分反感许言晴的这种目中无人。
可许言晴沾沾自喜，她忽然俯身与乔珊平视，一字一句说道。
“你知道吗？在你出事之前，其实封寒已经在你我之间做出了选择。”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吗？是因为太痛苦了。”
“你没有被选择，所以想了结自己的性命。”
“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活了下来。”许言晴说到这里啧了一声。
她其实不清楚乔珊知道以前的事情到什么地步，但她了解封寒，那些会让乔珊产生痛苦的回忆，他多半不会告诉
否则也不会被动地等待乔珊自己恢复记忆，而不做其他举动。
果然，乔珊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她苍白着脸色，表情有些难看。
许言晴赶紧又补了一句，“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可以道歉，前段时间我们闹别扭了，所以封寒才跑到你这边。“只是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
“……”听到这里，乔珊忍不了了，她闭眼往门外一指，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一句。
“这些我不需要知道，请你离开！”
许言晴胜利者似的勾起嘴角，这一次，她不会重蹈覆辙。
“该离开的人是你吧？”
许言晴可不打算走，这么好的机会，她必须过足瘾才算完。
“你什么意思？”乔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许言晴却是嘿嘿一笑，竟是一屁股坐到床边。
乔珊有些厌恶地挪动了一下，但被子被坐住了。
本来就打算出院，她索性掀开被子站起来。
许言晴笑得花枝乱颤，开心地说道，“一定要我把话说白吗？”
“太直接，我们都会很尴尬，还是说，你没皮没脸非要我这么做？”
“……”乔珊皱眉，她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是来示威的，但她本意不想争吵。
许言晴轻轻抓了一下被子，又嫌弃地丢开，幽幽说道。
“你现在是个离婚的单身妈妈，我也理解你想赶快找个男人依靠的心情。”
“只不过，你找错人了。”
说着许言晴也站了起来，两人隔着一张床对峙。
她莞尔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自己不幸福，就不要挡别人幸福的道儿了吧？”“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乔珊也是能忍，并没有发火。
许言晴眨了眨眼，又嘲讽地笑了，“你还想听什么？”
乔珊敛容，其实她根本就不相信面前这个女人所言。
虽然她确实不知道过去的事情，那些与封寒的交集，他们的感情，以及各自的选择。但比起那些虚无缥渺的记忆，现如今封寒在做的，才是她实质可感的。
这个男人做的一切，谁都无法轻易推翻。
就冲着这些表现，乔珊也不会相信许言晴的胡言乱语。
她冷冷说道，“如果你想借由我什么都不记得之机，让我去信服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应该还没有那么傻。”
“你是说我在说谎？”许言晴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眼神都变得可怖。
乔珊平静地看着她，对方这么容易被激怒，她心里的答案也十之八九。
“是不是说谎，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扫了一眼餐板上还没收拾的早餐，乔珊慢腾腾动起来。
她一边在许言晴冒火的视线中说道，“你说你们有复合的趋势，很抱歉，我看不出来。“如果我真的破坏了你们的感情，你就让封寒来和我说。”
“如果他真的这么觉得的话。”
此言一出，许言晴气得浑身发抖。
她原本以为已经占了上风，三两句却让自己变得十分可笑。
可她不是来自己找不痛快的，当即揶揄了一句，“哟，这么说，你是很有自信勾引得来封寒是吗?
闻言，乔珊反而是笑了。
将最后一个包装盒放进袋子里，她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转头看向许言晴，乔珊扬起嘴角，笑着说道。
“我是相信他不会。”
“你！”如同三年前曾经受到过的那种羞辱，相同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许言晴怒不可遏。但她现在已经和三年前不同，只是冷笑一声，“希望你之后也同样有这种自信。”
“早曰康复，乔小姐。”
“感谢关心，慢走不送。”
带着一身怒气离开，许言晴还在走廊踢翻了一个垃圾桶。
眶啷啷的声音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像看疯子一样。
“呼……”许言晴走后，乔珊长长舒出一口气。
她总觉得许言晴背后还憋着什么大招，估计以后还会再找她麻烦。
这件事要告诉封寒吗？就在乔珊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很轻，就两下。
她转头看去，就看到封寒立在门口。
视线对上的一霎，对方迈步向她走来。
乔珊一下有些窘迫，赶紧将绑好的垃圾袋从餐板上拿开，以掩饰尴尬。
“……你什么时候来的？”
狭长的双目微闪，封寒深深地看着乔珊，平静地回道，“你反驳的时候。”
“……”乔珊立刻回想了一下刚才与许言晴对峙的过程。
严格意义上来区分，那封寒基本听了个全。
乔珊更是不好意思，热度慢慢在脸上攀升。
她刚才说的话，和变相表白没什么区别。
封寒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飞红的脸尽收眼底。
这是害羞了？
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冷不丁说了一句，“你的回答缺点气势，不过内容不错。”
“……”乔珊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封寒靠近一步，声音忽然压低，“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乔珊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抓紧手中的袋子，仙仙说道。
“反驳的话，都是一半一半，不需要较真。”
封寒却是伸手很自然地想顺过袋子，他这一拉，乔珊便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中，封寒眼里似笑非笑，但肉眼可见他此时心情愉悦。
“是吗，但是我挺高兴的。”他直接说道。
乔珊手一松，封寒拿过了垃圾袋，顺口问道，“准备出院了吧?
脸上的热度不减，乔珊默默点头。
封寒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沉吟道，“时间还早，带你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