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陈柳枝亲戚的帮忙,加上周妈妈和她相公、吴家的大管事吴福来的帮忙,一时间,叶枫接触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秘密。
这让原本只是想通过舆论压力让吴家罢手的叶枫有些吃惊,看来,背地里还是有很多人恨吴家的。要不然,自己什么都没做,相当于只是提议,便知道了这么多。
这些秘密看起来那么遥不可及,可是,在几人的合力公关下,竟然可以称得上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无论是哪一条,都足以让吴家身败名裂。
例如,吴家的账房先生吴勇因为好杯中之物,又好色,吴福来便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来几坛私人珍藏,又叫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女人相陪。
这样一来,吴勇简直是未饮心先醉,加之几个女人得了吴福来大量的银钱,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将吴勇往死里灌。不到一个时辰,吴勇便醉的不省人事,账房钥匙就这样被吴福来拿到了。
又如,吴家总管米铺一切事务的张天明张掌柜,因为欠了一屁股赌债,亏空了公中一千两银子。这事凑巧被周妈妈从张天明娘子的口中套了出来,于是,威逼利诱下,张天明不得不说出了米铺的一些秘密……
凡此种种信息,让叶枫看得目瞪口呆。
就拿米铺的这个秘密来说,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吴家竟然一直以次充好,拿陈年的米面充当当年新出的来出售,赚了不少黑心银子。
这倒也罢了,最不要脸的是吴家还掌握了一门技术,可以将发霉变质的米面“洗”干净。
明明是不能吃的应该丢掉的变质米面,经过那门技术的洗礼,竟然变得无比漂亮有光泽。看到这里,叶枫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现代,经常有奸商将陈米抛光打磨充当新米来卖,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在这个时空居然也有这种黑科技。也许,无论在何时空,任何朝代,食品安全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大问题吧。
至于那些烂账,叶枫虽然看不懂,但却也可以假装已经看懂来作为谈判的筹码。他心里清楚,这一次的谈判只能赢不能输。
虽然陈五妹最终都是回到陈家村生活,但一个是被吴家休弃,扫地出门,一个是和离,主动出击,算起来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想到这里,叶枫便仔仔细细地看了吴福来偷出来的其中一个秘密账本,认真记下了其中的重点,这才将之还给了吴福来。
他不会算账,也不会审计。但是,胜在他记忆力好。到时候,只需将这些重点的账目说说,吴老爷自然就懂了。
如果,如果不是吴家自己作孽,他们也许根本就没有办法争取到和离,甚至连休书都要颇费一番周折,毕竟陈五妹是吴家明媒正娶过去的,且关于打虐,那更是一点证据都没有的。
反而是吴家,若是叶枫手里没有掌握着吴家的这些把柄,吴家反咬一口说刘老太太将陈五妹藏了起来,就算是告到官府,陈家也是占下风的。
至于家暴什么的,现在这个时空根本无从谈起,其实就算是现代社会,也是近些年才有了反家暴法。要搁在以前,人们只能是同情,或者逃跑,却没有任何办法。
做完这些,见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有了和吴家谈判的资本,叶枫这才提议道:“趁着大伙都在,咱们商议商议,明天要怎么做吧。”
陈五妹一听,自然知晓这是要为她出头,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感动,非常想哭。但又怕自己的哭泣惹得大家心烦,坏了计划,于是一直憋着。
只是,眼泪到底忍不住顺着脸颊不停地流。
见状,刘老太太心如刀割。
陈五妹这样忍着哭泣,还不如大声哭出来的好。如果说她之前还抱着要和吴家好并将陈五妹送回吴家的幻想,那么此刻,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以前的她是穷怕了,一个寡妇要拉扯几个孩子成人,又要给儿子娶妻,简直是困难重重。可是,现在几个儿子都成家立业了,家也分了,她也没什么牵挂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她现在立刻死了,就是去地下也有颜面见祖宗了。
而陈五妹,却是她现在舍不下的牵挂。
什么富贵不富贵的,根本抵不过好好活着。吴宣华那个样子,竟是能够将肚子里的孩子生生打下来,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要是她现在将女儿送回去,谁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她这一辈子,算上那个夭折了的儿子,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却只有陈五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苦,也算是拘着媳妇子下地干活,娇生惯养着女儿。
想到这里,刘老太太便道:“女儿啊,这次娘就听你的,你且说说你的打算。”似乎怕陈五妹觉得自己不够诚心,又拉着她的手道:“你放心,不管你想怎么做,娘都依你。反正我们已经分家了,娘现在一个人住。那屋子大,住咱娘两个,正好。”
闻言,陈五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靠着刘老太太不停抽泣。良久,这才直起身来,坚定地说道:“我不想过了,我想和离,请大伙帮帮我。”
闻言,刘老太太心中一阵绞痛,她早就料到了女儿会这般选择,但等陈五妹真正说出口,心里还是难受不已。无他,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女人,以后这日子……
又想到自己还有些积蓄,陈五妹又是个勤劳的,哪怕一辈子不嫁,跟着她也能活下去。再不济,老三一家是极善良的,决计不会看着自己的亲妹子活不下去。
这样一想,心里才好受了些。
叶枫见陈五妹自己做了决定,刘老太太自己也同意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陈五妹想和离,但刘老太太不愿意。
要真是这样,这事就难办了。
要说不管哪个时空,劝慰闹了矛盾的夫妻或情侣都是有极大的风险的。因为极有可能你刚刚提出了建议,人家转眼就和好了,倒让你里外不是人。
现在好了,无论是当事人还是这个家庭的长者,达成了一致的决定,而他们,不过是帮忙促成而已。
叶枫刚准备分配任务,结果刘老太太坚决地对叶氏说道:“老三家的,你去把你大嫂二嫂都叫过来。虽然分了家,但到底还是一家人。再说了,我还没死呢。”
叶氏和陈五妹都有些不解,叶枫略微一想倒是明白了过来。这一次的事情啊,还真的需要黄氏这种彪悍的人。至于朱氏,心细,脑子灵活,关键时刻也是用得上的。
不一会儿,一家人便聚在了叶氏家的阳光房里。
坐在温暖舒适的沙发上,喝着叶氏给她泡的薄荷茶,看着这阳光房这般精致,黄氏心里有些羡慕。分家后她的确自由了许多,但眼前的屋子暂且不论,老宅就连朱氏的屋子都比不过,她的心里便有些不平衡。
不过,她也知道今天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且这种事她觉得刚好是自己拿手的,如果自己这次表现的好一点,兴许老三家能够另眼相看,将她纳为乡厨的一员呢。
于是,黄氏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作为大嫂,是一定会为陈五妹出这口恶气的,更是说道:“娘,五妹,你们放心,我这人什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只是,这一次说不得是要撕破脸的了,我舍出去大闹一场,权当是为五妹出口气。”
商议完毕,众人这才散了。
陈五妹到底是不愿意跟着刘老太太回老宅,只是说身子不舒服不想挪动。刘老太太一听,也是这个理,便任由她继续在叶氏家住下了。
她现在脸皮薄,想来是不愿意被村民遇见。只是,这才只是开始呢,躲,终究不是办法。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兵分两路。
第一组由刘老太太领队,组员是黄氏和朱氏,还有黄氏请的临时帮手,陈家村的奇葩,查五婶。对于黄氏的自作主张,刘老太太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给查五婶道了一声有劳了。反正查五婶去也是名正言顺的。
说起来,村子里的人多少都是沾亲带故的,她以娘家人的身份去吴家为陈五妹讨一个公道,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
当然,刘老太太看中的,还是她那“浑身的本事”。
查五婶自从听说这个消息,骨子里一阵兴奋,一是陈五妹嫁的那般高调,到头来还不是要被休弃了。陈家这样做,也是为了挽回面子。
二则她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村子里这些妇人实在是太无趣了,根本不是对手。三嘛,她也存了跟黄氏一样的心思,如果这次表现的好,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加入鸭鸭乡厨了?
至于另一组,自然是叶枫和陈千山。
与第一组直接去吴家大宅不同的是,叶枫二人直接去了米铺。吴福来昨天晚上就派人来说了,今日一大早吴家老爷便会在米铺里盘点生意。
这样也好,省得去请了。
服侍陈五妹的两个丫鬟一个叫春兰,一个叫秋菊。说起来,春天的空谷幽兰,秋天的高洁菊花,都是极美的事物,又有孤傲的性子,向来得人欢喜。
但是,这两个丫鬟却是和这些都不搭边的。
两人在李氏的怂恿和收买下,一心想攀上高枝做姨娘,且李氏说的对,就凭陈五妹这样的庸脂俗粉和家世,凭什么就要越过她们了?
陈五妹不过是养在乡下,而她俩到底是跟着李氏好些年了,无论是眼界还是其他一切都原胜陈五妹。
想到李氏的承诺,两人服侍起陈五妹来便格外“用心”,不管陈五妹做了什么,她俩都事无巨细地一一汇报,只为李氏的赏银和当吴宣华的小妾。
那日,当她俩拿着伞和吃的出来时,门口哪里还有陈五妹的踪影?想到兴许是陈五妹坐不惯轿子,自己往前先走了,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直到走到街上都没发现陈五妹的踪迹,这才开始慌了。
想了想,春兰便说道:“居然敢跑回娘家告状!那小蹄子居然骗过了我们,你说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却是明摆着怕李氏迁怒她俩。
“怕什么,咱俩一会儿就说她借口如厕,自己逃跑了。这下好了,这个山鸡一走,还不是咱们的机会嘛。”秋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在她看来,陈五妹自己从夫家逃跑了,光是这一条,吴家就能将她休了。而陈五妹一走,吴家便再无当家少奶奶,她俩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于是,两人赶紧跑着回了吴家,对着李氏就是一顿告状:“少奶奶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又说风大,又说要如厕的。哪知,趁着咱俩不注意,便自己溜了。我们找了这半日也找不到人,这才赶紧回来告诉夫人。请夫人恕罪,都是我们的不是,没有看好少奶奶。”
闻言,李氏气得牙痒痒,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山鸡这几日那么听话,乖乖的按照她的吩咐做事,竟然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便自己逃跑。
不过,她一个已婚女子,能逃到哪里去?不外乎是娘家,或者跟人跑了。
就陈五妹那性子,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跟人私奔,唯一的可能,便是回娘家告状去了。
“这事不怪你俩,她长着腿,又仗着自己是少奶奶,自然是要使唤你俩的。不过没关系,既然回了娘家,那我倒要去她娘家问问,还有没有家教和王法了?我还要问问他们陈家村的村长,是不是他们村所有的女子都这样,一遇到芝麻大点小事就不声不吭地跑回娘家。”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李氏无形中给自己长了许多威风。
“我是一刻都不想等了,算了,就现在吧,你俩去收拾收拾,记得打扮得不要太寒酸了,收拾好就陪我去陈家村走一趟。陈妈妈……”
李氏自唤了陈妈妈为自己梳妆。
要换了平时,这俩丫头根本得不了李氏如此的信任。但是此刻,面对陈五妹这个外人,李氏便把俩丫鬟当做了自己家的人。
李氏坚信,凭着她的泼辣和亲自去陈家村兴师问罪,刘老太太和陈五妹都会羞得无地自容,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们揉搓。哼,她还没嫌弃陈五妹出身低,她倒敢反过来瞧不起他们吴家了。
这不是反了吗!
而春兰和秋菊也是兴奋的不行,立即就去了住处开始打扮,什么香粉啊口脂啊,像是不要钱似的统统往脸上招呼。她俩知道李氏这是需要她俩去作证,但是,如此露脸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好好打扮一下呢。
李氏的思路原是不错的,且打扮打扮也是必要的。乡下人为何怕城里人或者当官的?其他的先不说,光是那通身的气派就很能唬人。
只是可惜,这一次,李氏严重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她这点能耐,仗着自己是主母,是正妻,在后宅治治几个小妾还行,与并不想与吴家过多纠缠的知书达理的世家过过招也行。但是,要对付久经沙场的刘老太太和黄氏,那简直是实力悬殊,死路一条。
无他,只因李氏自持身份,许多脏话是骂不出口的。但是黄氏却不一样了,什么香的臭的,牛都踩不烂的,她统统荤素不忌,张口就来。若是见情势不对,哪怕地上有狗粪牛屎,照样能倒下去,只要能讹上一点银子就行。
且刘老太太现在正满肚子火无处发,黄氏又因为上次被李氏轻慢的事情耿耿于怀,且吵架这种事她最是喜欢了,所以这一次的交锋李氏注定讨不了什么好。
就这样,还没算上查五婶这尊大杀神。
只可惜,樊氏这种白莲花是不会去的。要是她去了,这几个女人绝对可以把吴家弄得鸡飞狗跳的。
打扮好的李氏一身的贵气,春兰和秋菊也是变了个样似的,如果说先前还看得出是丫鬟的样子,那么此刻已经是成**人的模样,看得李氏有些狐疑。
难不成这两个小蹄子已经被吴宣华给收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过问这种事的时候。想了想,李氏又颇精明地带了一群人,有会吵架的,有善于打人的,当然,还有些零食小吃。
这样一来,倒显得不像是去陈家村羞辱人的,倒像是去哪里游玩一般。哪知,她们刚迈出门,李氏还未上轿呢,便见刘老太太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哼,还以为能有多大的能耐呢,这不,还不是自己立马送上门来道歉了。”李氏在心里这样得意地想到。这样也好,倒是省了她走一趟。
陈家村那种地方,她真的是不想去第二次了。
也难怪李氏会认为刘老太太是带着家人来道歉的,毕竟双方力量悬殊,哪有两口子不吵架打架的。回娘家不过是消消气,过了还不是依旧乖乖回来,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若是一吵架就闹着过不下去了,要死要活的,那天底下估计也没几对夫妻了。
可惜,这次她却是预估错了。她哪里知道,刘老太太一行却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路上,黄氏和查五婶出奇地没有说话,一个字都没有说,这让刘老太太有些纳闷,同时又有些底气不足。她到底一把年纪了,再也不复年轻时的锐气。
这两货平时看着还不错,难道这会儿是怕了?
但这只不过是刘老太太误会罢了。两人之所以不说话,不过是在养精蓄锐,等着关键时刻大干一场。
这不,一见李氏正准备上轿,还是那样的派头,查五婶和黄氏互相望了一眼,黄氏便打了头阵,几步就冲了上去,双手叉腰,斜着眼睛问道:“哟,这不是李……大娘么,怎么,看着我们来了就要坐轿子离开,是害怕了吗?”
查五婶紧跟其后,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不过是几个娇滴滴的丫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谁,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就这几个小丫头片子,无论是打还是吵架,都不是她的对手。她早就想清楚了,单单是吵架自然没问题,但若是要动手,还是要看一下对方的实力的。
面对黄氏的先声夺人,李氏愣了一下,然后不怒反笑道:“大娘?你才是大娘!笑话,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为什么要怕?”说着拿起手帕甩了甩,像是在嫌弃黄氏的一身味道似的。
见状,黄氏也不跟她计较,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做亏心事?亏你说得出口啊。来啊来啊,乡亲们都来听听,给我们评一评理。来啊,来啊……”
黄氏的大嗓门一吼,慢慢地,吴家门口便围了一堆人。平日里大家都觉得李氏有些做作,融不进城里的富人圈却又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心里早就不满了。
现在有了热闹,哪里有不围观的道理。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黄氏便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述吴家少爷吴宣华的光荣事迹,特别是添油加醋地将他喜欢家暴、有暴力倾向的事情说了出来。
期间,还编造了几个被他家暴、不堪羞辱而死的女人。
如果说众人先前对吴家少爷有家暴行为的事情只是停留在揣测上面的话,那么此刻便是深信不疑了。特别是听黄氏讲到吴宣华将一个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女子活活打死,将孩子从肚子里挖出来的事情时,众人都吓得不敢说话。
就这样的家庭,就这样的品行,再富贵又有什么用啊,也要有命来享福才行。
李氏见黄氏添油加醋地污蔑自己的儿子,气得浑身发抖,对春兰和秋菊吼道:“你俩是死人么,还不上去给我打。”
查五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见春兰秋菊先上前动手,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右开弓,往两个丫头脸上一连呼了几巴掌,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这才倒在地上开始大嚎:“来人啦,来人啦,吴家想杀人灭口啊。大伙都看见了啊,是他们先动手的……”
刘老太太和朱氏自然在一旁一个劲地帮忙叫喊,一个说吴家仗势欺人,一个说吴家想杀人灭口,弄得春兰秋菊两人愣住那里,顶着一张被打的红红的脸和乱发坏行不知所措。
她俩最厉害的就是嘴上功夫,但是现在却是被查五婶打懵了,且面对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就她俩这样的身板,五个加起来都不是查五婶的对手。
黄氏却是还未解气,见众人的注意力在刘老太太那里,趁着不备便朝李氏扑了上去,往其腰间、大腿等不便向人展示的部位开始死命地掐,末了,又拿手捂住了李氏的嘴让其叫不出来。
这李氏平时在吴家霸道惯了,颐指气使的,无人不服,却只是因为大家的卖身契在吴家的缘故。
但其实,她养尊处优几十年,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且面对的是黄氏这样凶悍的村妇,一时间痛的她眼泪直打滚,却又被黄氏死命捂着嘴,根本叫不出来。
至于春兰和秋菊,早就被群情激奋的围观者拉住咒骂,俨然将她们当作了帮凶。
一时间,吴家门口乱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