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拨开云雾
余烬干净利落,扯过烈,左右开弓甩了两巴掌。
烈嘟着嘴对空气亲,被打懵了,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泪汪汪的叫着他暗恋的雌性土行兽的名字。
看来还是不够。余烬忍痛又赏了一巴掌。
这回总算是清醒了,烈捂着脸怒道:“金河的,你打我?”
“你,”余烬指了指那根树桩,面无表情:“刚刚把这东西当成你心上人,欲行不轨。”
“本尊,是好心把你叫醒。”
烈:“?!”
余烬没来得及照顾他受伤的脆弱心灵,因为方才被火光吓退的藤蔓又凑了上来。
三人警觉,以防御姿态背对彼此,烈咬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成精了不成?
“是鬼藤,吸人精气。”
最喜将人引进来之后诱人交欢,因此被鬼藤吸食的人大多死的时候还是满脸快活,可怖至极。
烈一个哆嗦,心有余悸,方才若不是被余烬叫醒,他可能是跟一根树桩快活死的,那可太丢人了。
“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么?”
银西的嗓音哑哑的,令余烬不知想起什么,脸一红,轻咳道:“用火烧。”
鬼藤惧火。
烈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火折子,惊奇道:“这是何物?火把?这么小如何燃这么久的?”
“火折子,用硝和硫磺做的一种火把……说了你也不懂。”
来到这个世界后,余烬对各种生产资料的落后感到十分头秃,尤其是族人用的火把都是松明烧的,烟又大又呛,后来发现了硫磺,她就自己做了火折子。
“余烬,我发现你好东西太多了!”
某只大老鼠目光热烈,很有想黑吃黑的冲动。余烬冷冷一笑:“你现在惦记我的东西,掂量掂量自己出不出得去这个地方。”
烈:“哈哈哈那哪能呢,咱们是盟友啊。”
老鼠果然贪婪无厌,余烬翻了个白眼,懒得在这节骨眼上讨论盟友忠诚问题。
鬼藤忌讳火光不敢凑上来,余烬捡了几块木头点燃,齐齐丢了出去。
一时间,如婴儿哭啼般凄厉的尖叫此起彼伏,藤蔓扭动着身子试图灭火,却让火势蔓延的更快。
银西握住余烬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
明明没人瞧见,上神大人却生出了些大庭广众之下调情的羞赧。
火光熊熊,却散不开浓烈的雾,等鬼藤散去之后,除却火折子能照见的这一角,四周又陷入了浓稠的模糊中。
余烬蹲下身子,捻了些土在指尖,眉间凝了些许烦躁。
区区一只老凤凰居然困了她这么久,上神大人若是还有法力,定要掀了这儿。
“怎么样?”
余烬眼中的烦郁在对上银西的担忧时散去些许,勉强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力:“一时半会找不到阵眼。”
老凤凰连阵脚都藏的那么隐蔽,更何况是阵眼,漫天的大雾,神仙也没法子。
银西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道:“没关系,不要着急。”
知他是关心自己,余烬轻叹一声,却没有多少安慰。
他还答应了族人一个月之内一定赶回去,再耗下去,岂不是要食言而肥?
“要不,你之前不是借过我的那什么?还有用么?”
大狼挠头想了半晌,也不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便想到了这个。
余烬眼睛一亮。
她怎么忘了身边有个天道之子?金闪闪的外挂啊!
“银西,你怎么这么聪明!”
画了个借法力的阵,余烬奉行了最初的想法,用最简单的办法破阵。
她要,掀了这里。
风起于青萍之末,有小小的漩涡以三人为中心成型,渐渐的越来越大,最后呼啸着席卷而过。
漫天大雾被卷的干干净净,露出了最原本的模样。
一棵枝桠招展的大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而其上是一只凤凰。不过余烬一眼就看出,这只凤凰血脉不纯,旁的不能再旁的支。
凤凰低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高贵的羽翎垂在身后。
看到烈时,长明发出一声愤怒的清啸:“又是你——血脉土行兽的臭老鼠,上次放你一命,你还敢回来?”
烈气的炸毛:“说了不要叫我老鼠!”
想来长明是把烈认成他父亲了,拆窝之仇不共戴天,余烬不大厚道的想笑。
老凤凰目光扫过他们三个,羽翎华丽的展开,啧啧称奇,看到余烬时一怔,翅膀拂过一下,更迷惑了。
“奇怪,一只老鼠一只狼,你又是什么血脉?本尊怎么看不出来?”
余烬冷冷的与她对视,抽出天道剑……同一材质的匕首,冷笑道:“杂毛凤凰,敢在吾面前称尊?”
上神大人狐假虎威,紫色气运如沧海般倾泻而出,压得老凤凰翅膀一抖,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明在余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恐怖的威压,却并非来自天道气运,而是兽人之间纯粹的,血脉威压。
这个世界的凤凰,早就应该……
长明作为而今神遗大陆为数不多的凤凰,知道比别人更多的秘辛,所谓神遗大陆,顾名思义,被神遗弃的地方。
纯种的凤凰,早该在这个世界如今的生命还未开始之前,便遗弃了这片大陆离开了。
余烬想了想自己无尽的寿命得到的那些冗长神号,一时半会拎不出个最有代表性的,便咳了一声,冷然道:“凭你,还不配知道本尊名号。”
凤凰长明脑中惊疑不定,良久,化作人形飘下了树。
不管余烬身份是什么,血脉定比她纯粹的多,长明自认没胆子大到对这样的存在居高临下。
老凤凰的人形居然是个……赤身裸体的御姐!
而且这御姐径直向她走过来,犹豫片刻,跪下了。
余烬老脸通红,非礼勿视的移开目光,忙把外裳脱下给长明穿上。
“使不得使不得,本尊虽说千万年来男女老少通吃,这位姐姐也不必一见面便如此热情!”
长明一脸迷茫,安慰自己尊者的话深奥些理所当然,便小心翼翼试探道:“您,是神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