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心里这会儿也没有了主心骨,一则是担忧祁王殿下的安危,二来是依照福晋的聪慧程度,不难发现夜影大哥匆忙离开。
裴静秋正坐在屋子里努力思考今晚上所发生的的事情,从大皇子发动宫变到太子的行事,这个时间点儿发生了第一次宫变,确有其事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
起因经过自己并不清楚,至于这最后的结果嘛……
“红袖!”
红袖不敢直视裴静秋的眼睛,低头回答道:“福晋可是有什么吩咐?”
“刚刚外面的声响可是祁王出了什么事情?”
红袖眼底的震惊显而易见,整个人当场就僵硬了,这位姑奶奶脑袋怎么就转的那么快?
“这个,奴婢不知!”
红袖十分坚定地说道,一脸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再说一次!”
话语间隐约带了一些怒气,红袖只觉得自己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放一枚雷鸣霹雳弹只是代表需要支援的意思,想来是王爷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是棘手的事情吧,红袖在心里暗戳戳的想到……
“夜影呢?”
“应该还在外面,至于真的在不在,奴婢不知道。”
裴静秋脸色不好,宫变的发生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混乱之中不免会有人趁机下黑手。
“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裴静秋起身,紧紧身上的披风,作势往门口走去。
红袖一脸快要哭的样子,自家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嘛?!
“福晋,您别……”
裴静秋冷笑一声,“红袖,你到底是谁的人?”
“福晋不是知道吗?”红袖一头冷汗,肩膀微不可察的抖了两下,“奴婢是祁王麾下的暗卫,现在是福晋的贴身宫女。”
“是吗?”裴静秋话语间带着满满的冷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红袖:……
这是发现什么了?还是情绪又上来了???
“福晋,你不能出去呀,就算是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安胎药想想啊!”
裴静秋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安胎药实在是太苦了,日日都要饮用,腹中的胎儿还未稳定……
“你现在去探听消息,明白?”
红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赶忙躬身出去,实在是无可奈何。
……
大殿:
五皇子扶着皇帝从屋里走出来,一脸毕恭毕敬的样子,只是皇帝的脚步微微虚浮。
“父皇,小心!”
皇帝的脸色不好,一脸苍白无力,嘴唇微微发紫,听到五皇子的话,脸上才有些笑容,“无碍!”
太子鼻青脸肿,身上的盔甲还没有来得及卸下来,颓丧的跪在地上,看着皇帝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喊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皇帝一脸盛怒的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骂道:“孽障,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一脸委屈,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该是好好的机会,为何会变成这样?
“儿臣冤枉,儿臣不过是在……”
太子话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拿起桌子上的奏折直直的扔到太子脸上,“你这算盘打的噼啪作响,若不是静衣卫将你们的人拦下,这会儿死的人是不是你老子我?”
皇帝气的几乎就要背过气儿去,自己的儿子最是了解,几斤几两也心里清楚,老七如今昏迷不醒显然是着了太子的道!
“儿臣不过是在诛杀余党,何以像父皇说的那般?”
皇帝扶着桌子站起身子,喝了一口参茶,顺了一口气儿,吩咐道:“将皇后带过来,事到如今,朕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母后?
柳皇后头上的发髻都乱了,哪里还有分毫皇后的派头?
“柳氏,好好看看你的好儿子,好好看看你身后的族人!”
分明是狼奔豕突,猪狗一窝!
“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的错,太子是无辜的!”
“母后,您究竟在说什么啊?”
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翻涌而出,这是太子第一次感受到惶恐不安。
“所有的事情都是臣妾一人,不然一太子的资质如何能做出这些事情?”
五皇子一脸平静,仿佛眼前的事情与他无关。
那不是皇后在自己宫里养面首,若不是心里有了不该有的念头,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柳氏,你真以为朕那你们柳家没办法?”
皇后好似疯了一般,笑得眼睛里的泪都出来了,站起身子指着五皇子,道:“我的儿哪里比不上那个瞎子,我柳元元又哪里比不上那个瞎子的死娘?你费尽心思谋篇布局,不就是为了给那个野种铺路吗?”
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冷到极致。
柳皇后的话撕开了,众人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不仅仅是皇子们,还有永远高高在上的皇帝。
“怎么?被人戳破脸皮了,皇上要生气了?”
柳皇后笑得一脸诡异,抹了丹蔻的手指甲红彤彤的看着甚是吓人!
“来人,把周氏关起来,什么时候神志清醒了,什么时候同朕讲话!”
柳皇后歇斯底里,尖叫道:“狗奴才,本宫还是皇后,你们好大的狗胆!”
“老五,你记不记得你母妃是如何死的?”
五皇子眼神闪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如果说自己心里有什么温暖,为数不多的就是从自己母亲那里得来的。
我现在的情况不排除猪黄虎挑拨离间,但是母后的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抱病而亡,太医院院首以及她医院里诸多艺术高明的御医一同诊断的!”
“真是个傻子,你怎么你问问你的好父皇,当年为什么着急忙慌做太子,又为何弄瞎了你的眼睛,”柳皇后被人架着,却是无人敢上前直接拿帕子堵住她的嘴巴,“你好好问问你的父皇吧,看看这个全天下一等一的薄情郎负心汉!”
太子一脸懵,现在的情况已然是纯粹的失败,如今看来命都一定能保住。
“朕累了,太子收押天牢,老五先回去吧,九城兵马司的人负责好皇宫里的守卫!”
五皇子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谋一个局下来最不容易,事到最后做什么也未曾料想到自己的好父皇还留有后招。
呵呵,皇家本就没有温情,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静衣卫,看好太子,若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皇后的寝宫原本是这宫里面最为富丽堂皇的地方,血色月亮之下就现在格外凄惨。
宫里的人都在跑路,首饰珠宝妆奁已经被丢在地上了。
“都给本宫滚,本宫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
病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皇后犯了错误,可还是这后宫里的主人。
时间不是过了多久,柳皇后坐在地摊上,哭的眼睛都肿了。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靴子上绣了龙纹,周皇后抬起突来看着来人,嘴角出现一抹嘲讽的笑。
“太子怎么过来?”
“哦,不好意思,现在还是五皇子!”
“柳氏,少说废话!”五皇子口吻恶劣,脸上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想知道吗?”
柳氏似乎十分笃定老五的想法,说话间口吻同样不友好。
“本王奉劝你不要消耗我为数不多的耐心,不然……”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本宫?”
“生死吗?”
“太子的命你觉得如何?”
……
“很多人都想叫你母亲死,皇帝也是……”
太子府:
裴静秋困的眼皮直打架,小腹也隐隐作痛,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夜北冥是什么人呀?那可是有着通天的本事,寻常人哪里会伤得到他?
裴静秋外翘的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本以为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谁知道沾了被子没多久就睡得香甜。
红袖和夜影回来的时候,看着熟睡的主子,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大皇子死了,这本就没有什么意外,烈性的毒太多,有的沾上了接着就死了。
第二日快到晌午,裴静秋才从睡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得看不真切。
“福晋,醒醒,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隔着床幔,看不清几个小丫头脸上的神色,这会儿神智稍稍清醒的一些,脑海中还在翻涌红袖刚刚说的话。
“今日怎么还来请平安脉?”
“这……”
“福晋,还是先伸出手来,先叫太医给您将脉请了。”
太医一把年纪,还要过来看诊,一张脸上满满的不乐意。
“太子妃,可是近来心神不宁?”
裴静秋,这会儿心情不佳,听着太一如此问,回答道:“向来都是心神不宁,何来这这段时日?”
太医语滞,解释道:“前几日为太子妃诊脉,发现太子妃脉相平稳有力,没有什么问题,今日才发现跳动混乱,颇有些心绪不宁的意味。”
“静坐调养可行?”
裴静秋挑眉,生怕这御医说吃什么喝汤药的话来。
“尚可!”御医摸摸胡子,斟酌道,“太子妃可是在关心太子的安危?”
裴静秋,十分僵硬的转过头,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御医脸色微变,这太子妃还不知道自己的郎君已经在天牢里呆着了。
既是如此,定然不能让太子妃从自己这里探听到任何消息。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微臣并不知道……”
“算了算了,本宫现在并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宫只要肚里的孩子没有事。”
红袖:???
那昨天晚上自己遭遇的是什么?不是还在担心自家殿下吗?现在这是??!!
“没有事情,平日里太子妃一定要保证情绪稳定。”
“饮食上也会多注意,一会儿老臣在给太子妃留几道药膳……”
裴静秋无精打采的说道:“那就有劳御医了!”
皇宫:
正阳门前的血迹还有,不少宫人正在冲洗上面的血迹,旁边宫殿里还守着不少御医。
夜影同样守在殿里,祁王正昏睡不醒。
隐隐约约还有女人哭的声音。
“我的儿,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