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老鸨作证
那把匕首袁君逢常用,不知道见了多少血,并且经常在磨着,十分锋利,吹毛立断。
那老鸨被吓了一跳,看见自己落在脖颈上的一缕头发碰到匕首之后被割断,可以看出来这把匕首的锋利。
她不敢轻易乱动,声音也抖了起来,“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要报官!如果我出了问题,顾源少爷一定会来给我讨个公道的!”
薛柔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你都还在放狠话呢?识相的怎么不求求我袁大哥,让他放了你,等顾源来了,恐怕你早就没命了。何况你凭什么觉得顾源会为了你这么一个老鸨,得罪我跟袁大哥呢?”
老鸨心突突地跳,她只是嘴厉害,碰上这种直接动手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连顾源少爷也不放在眼里!”老鸨色厉内荏道。
袁君逢把匕首翻了个面,用刀背对着她,可把老鸨吓个半死,“好汉饶命,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薛柔说,“我们又不是绿林好汉,也不是什么山匪流氓,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钱,我们求的是正义。凭什么顾文没有杀人,却要被陷害。而真正的凶手顾源却仍旧是逍遥法外。这让我们十分不满,所以才来找你。”
老鸨说,“这跟我没有关系,人又不是我杀的,你们追求正义也应该去找顾源,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
她年纪应当是四十上下,在风月场所和市井当中浸泡多年,说话做事都是带着刺儿的,哪怕现在处于劣势,讲话也仍旧带着些狠厉。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种说法真的是一点边都沾不上。
见薛柔跟袁君逢古怪地看着她,她仍旧骂骂咧咧,“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人死在我们青楼里本来就影响生意了,这还牵连到我。这世道,真是没法过了。”
袁君逢把玩着手机的匕首,从她脖颈处收了回来,“你也知道这世道不公,本来都是可怜人,为什么还要跟着别人助纣为虐。你以为顾源跟你是同一类人吗?他不过是把你当做可以帮忙的下人罢了,一旦伤害到他的利益,他绝对会除掉你。”
“死去的这个姑娘生前那么受顾源喜爱,最后还不是被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残忍的杀害,你想想你自己。你跟顾源的关系有这个小瑞儿跟他一样好吗?你背后有多大的势力能够对付顾源?如果真的有,恐怕你也就不用这么害怕他了。”
袁君逢一语道破了老鸨的心声,“而且,谁说我们不如顾源了。顾源给你多少钱,我们也可以给你。”
老鸨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去,“你们要我做什么?”
薛柔说,“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不过想要你上堂作证而已。顾文本来就是冤枉的,这个本身就是应该的。你自己仔细想想,如果继续跟着顾源行事,你就会得罪我们两个,不说别的,不要你的性命,但我们也会天天来吓你一通。但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还可以给你钱,并且保证你的安全。你自己觉得呢?”
他们把好坏面都摊开说了,威逼利诱之下,这个老鸨终于松了口,狠狠地说,“成。但你们给我的钱一定要比顾源给我的多,否则我可不干。”
袁君逢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他们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对,毕竟能用钱买通的人最是方便了,省的再给你使绊子。
老鸨说,“只需要上堂作证就行了对吧。”
薛柔说,“对。现在你先好好休息,等到开堂那天我们会来找你的,希望你自己先组织好语言。如果是诓我们的,到时候恐怕你没有什么好结果。”
老鸨苦笑,“这是自然的,我已经说出来了,便是得罪了顾源和顾家。再得罪两位,我岂不是找死吗?”
薛柔跟袁君逢满意地离开。
开堂是在两日之后了,让人觉得讽刺的是,主审官竟然是顾才——顾文的亲生父亲,一个巴不得送儿子去死得人,说起来就让人觉得可笑。
顾才坐在高唐之上,一拍案板,“来人,把罪人顾文给本官带上来!”
薛柔跟袁君逢隐匿了身形,站在人群之中,心中暗暗着急。他们两个不能露面,否则顾才又有话说了,万一诬告他们一个指手画脚案堂这样的罪行就不好了。
顾文双手双脚带着枷锁,被两个高大的衙役左右夹着双臂带上来。他上次被打成重伤,现在还没有恢复,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出血,头发也乱蓬蓬的,哪里还有当日新科状元戴花游街的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两个衙役知道顾才对他的态度,因此狠狠地把他往地下一摔,顾文便趴在了地上。他仍旧在发烧,虽然在薛柔的要求之下,给他找了大夫。但只是退了一些温度,仍旧在烧着。而那些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地方,也全数涂了药,只是没那么快好起来罢了。
袁君逢见他这模样,心里疑惑,小声说,“顾文怎么虚弱成这样了?”
薛柔心里愤怒,却还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你那天没来,顾源对他动了刑,把他打成重伤,所以我才会如此愤怒,当时就想去找顾源动手。”
袁君逢说,“都是内伤吧,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顾源这一招真是恶毒。”
两个人不再说话了,反而看着堂上满脸得意的顾才。
顾才悠悠地念道,“台下可是顾文?今年的新科状元?啧啧啧,怎么混成了这个模样?!”
顾文没有力气,没有回答。
他又继续说,“不回答本官的话是在藐视公堂吗?罪加一等!”
薛柔愤怒,捏着拳头,袁君逢包裹住她的手安抚。
顾才说,“来人,把人证物证请上来。”
那个妓,女的尸体还留到了今天,已经散发出味道了。”
“台下顾文,你可认识这女子!你作为朝廷命官,私下狎妓,此为一罪;作为兄长,与亲生兄弟争风吃醋,陷害弟弟,此为二罪;作为嫖客,竟然杀害妓,女,此为三罪!”
“现在本官三罪并罚!判你问斩,你服是不服!”
两边陪审的都是小官,在顾才的怒吼之下瑟瑟发抖,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心里仍旧是疑惑,传闻顾文不是顾才的亲生儿子呢,他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
虽说不敢多话,但对顾才的阴狠又有了一种新的见解,这种人哪里敢得罪啊。看向顾文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些怜悯了。
顾文已经昏迷不醒,根本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判刑了,也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薛柔忍无可忍,她带着黑色面纱,现在也不愿意露面,高声道,“等等!顾大人,你是不是该问问其他两位大人的想法!怎可如此独断专行!”
两个小官身躯一僵,看着这个把火引到他们身上的女子,心中暗骂。
“下官…并无异议。”
“下官也是。”
薛柔冷笑着,“那本姑娘有异议!大人,我看你的人证物证还不充足!我这里还有一个证人,希望你来审问一下。毕竟顾文的身份放在那里,不能乱判!”
这个小丫头片子是哪里来的,顾才心里也把她骂出了花。
偏偏堂下的百姓听见了,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要好好审审。”
“既然还有人证,为什么不让人出来说话,让我们明明白白地见解这件事情的始末。”
顾才没有办法,“你说还有证人?宣!”
只见那青楼的老鸨迈着款款的步伐,步步生花的模样,身上穿的越发单薄,那晚勾出血丝的脖颈也用丝带系成蝴蝶结的模样。两团柔软带露不露,看起来十分的诱惑。
有人骂道,“这种人怎么能让她来做人证!在公堂之上简直是侮辱!”
老鸨立马反唇相讥道,“不让我去让你去?还是让你夫君去?死的本来就是我们楼里的姑娘,我这个当妈妈的出来不是很正常?!要不然换你去?你认她当个干闺女?还是让你男人去,问问他有没有来我们楼里点过这个可怜的姑娘?!”
那些骂人的妇人被她堵的一愣一愣的,不敢多说了。
本来就是,死的是青楼女子,还要求人家人证物证,本来就过分。
老鸨脸上带着三分笑容,像接客一样的,“奴家拜见各位大人。”
顾才平日里也喜欢去这些地方,若是没这档子事情,他会对老鸨这个态度很受用,但现在他急着把顾文杀了,因此十分不耐烦,“有什么就直说,若是敢说假话,小心你的舌头!”
老鸨低下头冷笑,果然,这些人都不把她的命当命。那一男一女好歹给点钱,包括顾源也给钱。到了他爹这里,就变成说谎就要杀人了?
“那可真是抱歉了。大人,奴家之前说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有人胁迫奴家做假证呢!”老鸨楚楚可怜地擦着眼泪。
顾才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你这妇人胡言乱语什么?!来人,这人前后语言不一,把她抓起来!”
老鸨却笑着抬起头,“大人不妨先看看我的证据吧,没准儿跟您也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