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跟踪
“林大哥,你何苦为难自己呢。”穆谣语气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而且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林大哥千万看开一些。”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林长瑾,便盯着自己的鞋尖,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
“若是来了,何必走后门。”穆仪踱步走到了穆谣的身后,当谣儿阻止自己跟着一同出来的时候,他就感觉碧月一定是有事要说,所以他便偷偷的跟了出来。
听见林长瑾悔婚的时候,他心中是有些怨恨林长瑾的,他明明与谣儿订了婚,可他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和皇上坦白?
但是当林长瑾请了几天的假,没有当值的时候,他也就想通了,林长瑾也是无辜的,他那么喜欢谣儿,又怎么可能没有反抗,只怕是长亭侯阻止了他。
违抗圣旨是一个人的事,连坐却是全族的事情,谣儿是无辜的,可长亭侯府的其他人更是无辜的。
“大哥?”穆谣心下一紧,深怕穆仪生气,只是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穆仪心平气和的,根本并没有动怒。
“穆大哥。”林长瑾羞愧的低着头,“是我负了谣儿,我没脸见你们。”
“我也知道,赐婚一事怪不得你。”他看了谣儿一眼,咬牙切齿的继续道,“都是那皇上乱点鸳鸯谱,而今又把谣儿赐婚给了谢崇宁,简直是昏君。”
林长瑾显然不知道穆谣已经被赐婚一事,满眼震惊的抬头,“穆姑娘被赐婚给了谢大人?”
穆谣点点头,“确有此事。”林长瑾不知想来也是有可能了,他之前被关在了家中,估计也没有人会告诉他自己也被皇上赐婚的事实。
林长瑾脸色更是惨白,无力的勾起一抹笑容,连最后的希冀都不剩了。
方骁有意撮合穆谣和谢崇宁的时候,他仗着沈夫人的喜欢,觉得自己更有优势,选择了视而不见,可是如今,最后二人果真如了方骁的愿,走到了一起。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林长瑾苦涩抿唇,并且拒绝了穆仪的去府内做客的邀请,背过身凄凉的离开了。
看着林长瑾形只影单的样子,穆谣咬了咬下唇,虽觉得愧疚,但是就像是林长瑾自己所说的那般,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还看什么,回去了。”穆仪抓住穆谣纤细的手腕,拉着她走回了院子,“我知道林长瑾也是个受累者,但是如今你们二人都有了婚约,记着保持好关系,免得别人说闲话。”
“大哥,我还以为你会生林长瑾的气呢。”穆谣偷瞄了一眼穆仪,想着自己偷偷出来见林长瑾,又被穆仪发现,有些尴尬,大哥会不会是觉得自己防备着他?
穆仪皮笑肉不笑的弹了穆谣一个脑瓜崩儿,“你个丫头,我就是那么混的人吗?这林长瑾终究也是无辜的,我生他的气做什么。但是我刚才交代的话,你可不能忘记。”
穆谣捂着额头,撅着红唇,随即又抿嘴一笑,“多谢大哥不生他的气,也不生我的气。”
“你啊。”穆仪宠溺的摇头,“鬼机灵一个。”
穆谣回到屋子的时候,琼兰双手呈上了一封信,穆谣疑惑,“好端端的,谁会给我写信?”
“是谢大人。”琼兰恭敬的回答。
“谢崇宁?”穆谣更是不解了,“他给我写信做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了父母有意推脱婚事?
简洁的纸上纸短短几句话,但言辞很是清晰,这信即是给自己的,也是给侯府的,谢崇宁表示婚事不急于一时,他会等穆谣及笄之后再做打算。
有了谢崇宁这样的承诺,对滦平侯府来说,无异于大赦一般暂时逃过了一劫。
穆谣捏着手中纯白的信纸,上面的黑色的字迹力透纸背又潇洒端正,一个人的字迹,正是一个人性格外化的表现,她不知为何,那轻薄的纸张似乎带着一种融融的暖意,从指间传到了心脏。
“看来我之前的付出也没有白费。”穆谣仔细的将宣纸送进信封,夹在了一本书中。
碧月歪着头,不明白穆谣为何看了信之后心情忽然开朗了以来,“小姐,你说什么付出没有白费啊?”
“没什么。对了琼兰,这信父亲母亲可曾见过。”
琼兰点头,“是侯爷夫人过目了之后,才放心让我交给小姐的。”
果然,依照她父母那紧张的自己的样子,怎么可能允许谢崇宁私下里给自己写信,原来是早就过目了。不过她也到不在意,怎么说都是因为父母太过担心自己罢了。
滦平侯府陷入低迷之中,穆良宣就显得与众不同了,每日与朋友的聚会少不了,有时候还在院子里吃吃喝喝,就连平日里包容着他的老太太,都有些不耐烦,劝他收敛一些。
穆谣远远的经过,大概是听到了一些东西,穆良宣称他们这是在合计如何挣钱,而且每日嘴上说的如火如荼的,可是事情却也没有做什么。
可忽然有一天,穆谣发现手头紧张了许久的三房,阔绰了起来。本来为了还穆良宣的赌债,三房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了,可是今日来了钱,一下子给老太太买了许多礼物。
老太太觉得穆良宣有孝心,最后也就默许了他与那群狐朋狗友在府上作乱。穆贺云白日很少在家,等他休沐了,穆良宣就会带着那群人出去吃喝玩乐,也碰不见,所以穆贺云就算是不满,也没有机会说教穆良宣。
越是这样,穆谣心中就越是不安,她见过几次老太太从穆良宣那得到的礼物,确实是好东西,需要个大价钱,可是穆良宣究竟是如何短时间内挣到这么多钱的?
若他真的是踏踏实实挣来的,穆谣也不觉得的有什么,最怕就是穆良宣那傻东西,走了旁门左道,钱财来路不正。
她特意让会些功夫的碧月去听听他们的墙角,回来同自己禀报。
“碧月,你听见什么了吗?”穆谣站在花园之中的一棵树后,小声的问碧月。
“小姐,他们大部分都说的是些不正经的东西,我好像就听见他们说了个食盐,南浔之类的,具体的我也听不太清楚啊。”碧月挠头,那些人说的都是荤话,她怎么跟小姐说嘛。
“食盐?”穆谣嘟囔了一句,“你确定这‘食盐’二字你没有听错?”
碧月摇头,“我不确定,但是这南浔二字是绝对没错的!”
穆谣之所以岁食盐二字格外的敏感,那是因为在古代,私贩食盐那可是死罪!食盐都是官仓出售的,为的就是防止有心人意图造反。
组建军队不仅仅需要兵马,更需要粮草,而人若是不吃盐那就没有力气,朝廷控制不了粮食的售卖,所以就把住了食盐这一关,为的控制食盐的售量,防止有人大量购进食盐。
可是穆良宣真的能有这种本事,去走私食盐?他这花天酒地的少爷,都没有出过京城,如何知道这食盐的购买途径,运输方法,以及顾客?这些环节若是没有亲自走过一遍,是根本不会知道的。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这么出神?”碧月叫了好几声。
穆谣回过神时就看见碧月一张疑惑的小脸,都要贴上自己了,她连连后退了两步,“碧月,你等会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又出去啊?”碧月瞬间为难起来,“小姐你又要出去做什么啊?最近侯爷府人可是让你好好在府中待着呢。”
“那是之前了,父亲母亲怕我出门撞见谢大人,会被谢大人催婚,现在就不会了,至少在及笄之前,我还是有自由的。”穆谣半笑着白了碧月一眼,碧月这丫鬟越发向着父亲母亲了。
“你说说你明明是我的丫鬟,怎么谁的都听,就是不听我的?”
“我哪里不听小姐的了?你每一次偷偷出去还不都是我跟着,最后却都是我被骂。”碧月委屈。
穆谣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碧月说的好像也没错,“是我错了,那你原谅我,我保证这一次不让他们发现。”
碧月扁着嘴,喃喃道,“你每次都是这么保证的。”
穆谣见穆良宣的几个朋友起身,大有要走的意思,连忙摆手,让碧月不要多说,“走,我们跟上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去哪儿。”
“啊?”碧月纳闷了,“小姐我们跟着他们做什么啊?”
“嘘,你跟上就是了。”穆谣等穆良宣送着那些朋友走远,这才从小碎步跑着跟在了三人身后。
那三人很有辨识度,一个又高又瘦像是麻杆,一个矮的出奇还有龅牙,就像是个地鼠一样,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正式那日调.戏穆谣正欢的,那张丑恶的嘴脸,她早就印在心中了。
三个人虽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可是却一个个的脚下生风,走的飞快,穆谣还真是小跑着才跟上他们。
只见他们穿梭了几条繁华的街道,之后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偏,这是城北最偏僻的地方,之前倒也是繁华,只是一场大火烧毁了这里的房屋,后来也就人烟稀少了。
好在有着焦黑的建筑物遮挡,虽然人少,他们却也没有发现穆谣的存在。
穆谣有意拉开一点距离,心中暗道,果然是有鬼!穆良宣交的这些所谓的朋友,不仅仅不需要他出力帮忙,而且还能给他挣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很明显这几人就是利用了穆良宣,可那蠢货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