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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可怜寻亲记

娇宠冬官 绯我华年 4996 2022-11-04 20:23

  妇人拿了碗盘去洗刷。

  袁宝儿蹲在鸡窝边上的空地边。

  地里新芽才发,却长得稀疏瘦弱,还软趴趴的,似乎转眼就会枯萎一般。

  袁宝儿习惯性的捡了根棍子,给脚边的小苗松了松土,发现地下垫了些基肥。

  不过基肥之前发的不好,这会儿天气变暖,肥力返上来,才会把苗烧成这样,估计过两天,这些也都得死了。

  她对能入口的东西一贯爱惜,见着这种自然不会放着不理。

  她小心的挪出苗,去田地边缘捧了些土来,把肥跟根都隔开。

  才刚埋好,就听到后面有人道:“你在作甚?”

  出声的是个男人,距离她很近。

  袁宝儿吓了一跳,急急转头。

  两步之外,一面容黝黑的汉子正半弯着腰看她。

  他身上穿着褂子,肩上扛着锄头,脚上还带着些泥,显然是才刚下地回来。

  大约便是妇人说的当家的。

  袁宝儿立刻站起来,朝他腼腆的笑了下。

  妇人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见自家当家的回来了,便笑着迎上去。

  见当家的盯着袁宝儿便道:“这孩子过来寻亲,找不着人,我便留他吃口饭喝点水。”

  汉子不以为意的接过她递过来的湿帕子,继续才刚的话题,“你刚在作甚?”

  袁宝儿有些拘谨的道:“这地太肥厚,苗有些受不住,我帮它们缓一缓?”

  汉子看她一眼,又看地上被坯好的苗子。

  这苗不对劲,他一早就知道。

  说也是奇怪,明明按着旁人教他来的,偏偏就他家的长得不死不活,另外跟他一个时间落种的,人家都快要吃到嘴了。

  袁宝儿见他感兴趣,便往旁边让了下,并给他示意。

  这里的肥都是跟土一块沤的,大略看上去都是黑黢黢的,但袁宝儿却能清楚的分出来哪里是土,哪里是肥。

  只这一点便足可证明他不是个假把式。

  袁宝儿从才刚交谈的一瞬就看出这个家里谁做主。

  她立刻向这位并不擅长耕种的男人展示所长。

  男人虽然接触农活不久,却也能看出来她手法老道。

  袁宝儿只弄了两株,便站起来了。

  汉子看她一眼,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水,咕嘟嘟喝了大半碗,总算想起早前的话:“你来寻谁家?”

  妇人快言快语,“寻他姑母,姓柳的,你可知晓?”

  汉子初时摇头,但下一刻忽然凝住,“姓柳,嫁过来谁家?”

  “你们本家姓周的,说是行三。”

  汉子眉头微松,嘴角明显松弛下来,“本家行三的叔伯没有谁家媳妇姓柳,应该不是这里的。”

  “不可能,姑母早些年给阿爷写过信,阿爹也说了,是这里没错。”

  袁宝儿十分肯定的样子让汉子嘴角再次绷紧。

  “这里确实没有你说得那户人家,你还是去别处去寻吧。”

  汉子声音十分严肃,神情也有些冷,但到底是庄户人家,不擅长说谎,见袁宝儿看过来,忙躲闪的盯着围墙。

  妇人跟他朝夕相处,对他可能比他自己还了解,见他如此,她微微一怔。

  袁宝儿一脸坚定,心里却说没有就对了,那是她编的,有了才见鬼。

  不过看这汉子的模样,似乎还真跟姓柳的有什么渊源。

  莫不是她铁齿铜牙,蒙上了?

  “姑母她绣活可好了,姑母说她们村里的长辈同辈,就连外村的都喜欢请她帮忙的”,她小嘴一瘪,脑袋耷拉着揪着衣角,一副可怜到极点的样子,“她这么厉害,你们村子人这么多,应该会有人知道吧?””

  汉子没有吭气,显然下定决心。

  但袁宝儿却不想放弃,又低声道:“可是这里我谁都不认识,就是想找也没法子。”

  说着她便耷拉着脑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她本就单薄,这两天她又吃不好睡不好,身量更加的消瘦,好似成了个纸片似的

  妇人瞧她一抽一抽的肩膀,有些不忍。

  他们家虽然不富裕,却也还是有余粮的,不差那一口吃的,而且她也惦记着袁宝儿的本事,有心让他教教自家当家的,便悄悄去拽汉子衣裳。

  汉子梗着脖子,没有吭气。

  袁宝儿却道:“不如这样,我帮着你干农活,你帮我打听人。”

  这话一出,妇人眼睛都亮了。

  这事对他们来说,就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落到实惠,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她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

  “这周围的几个村,我们都熟,到时我帮着你去问问,看能不能寻着,”妇人十分热情的接话。

  “谢谢嫂子,”袁宝儿也跟着笑了。

  然而对上汉子不带一点笑的脸,她又怯怯的小声道:“我打小就侍弄庄稼,很厉害的,我们那儿的人都可喜欢我了。”

  她这话说的还真一点没错,她时常捣鼓出新鲜玩意儿,不止自家佃户喜欢,便是旁人家的庄头也对她极好。

  毕竟新鲜的玩意儿总是更容易讨到主家的欢心。

  汉子眉头微皱,似乎还不乐意。

  妇人却乐开了花。

  他家当家的打猎是把好手,种地却是个门外汉。

  她正愁自家那十亩地可怎么办才好,这就送上门个帮手。

  她赶紧去揪汉子。

  汉子眉头紧皱,还瞪了眼媳妇。

  妇人回瞪回去,用力搡汉子。

  这一下明显凶悍起来,隐约还带着警告。

  汉子到底畏惧枕头风,哼了声钻去厨房吃饭。

  妇人笑吟吟的给袁宝儿拖来个小杌子,等她坐下来才道:“你快跟我说说,这地是哪儿有问题,下晌我好侍弄侍弄。”

  “这会儿不成,”袁宝儿道:“日头太大了,等下晌我和周大哥回来,再侍弄也不迟。”

  妇人对这个也不懂,闻言便笑眯眯点头。

  “你家里有多少亩地啊?”

  袁宝儿抿嘴笑,“我家里每人干的多少不同,我年纪小,长辈心疼我,只让我侍弄差不多三亩地吧。”

  袁宝儿说的是她自己的那小块水田。

  妇人却很惊讶,“这么点够吃吗?”

  妇人心里盘算,就自家那十亩,交完赋税,还都不够他两吃喝呢,这孩子就三亩,估计连小半年的嚼用都不够。

  “够啊,还有剩呢,”袁宝儿笑的腼腆秀气。

  妇人却不那么相信,不过瞧着她脑袋上的丫髻,想着到底是年纪小,家里人照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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