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叶临宸扬眸目含责备地瞪他一眼。
“你想的倒是挺周到的,我确实不会骑马。殿下可否与瑶光共乘一骑?”谢瑶光睨了蒋延一眸,稍稍挽唇语气里呷了冷意道:“还望殿下莫要怪罪瑶光。”
“好……”
将谢瑶光扶上马后,叶临宸方才跃上马继而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卓靖长叹一声脚下步伐不由自主地朝二人离去的方向移动,眼中失落之色难掩。卓靖的异态一分未差落入青鸾眼中,青鸾见此摇摇头轻叹一声。
正当卓靖举步准备去寻找谢瑶光的时候,青鸾一把拦住了卓靖将他拉至一侧道:“唉,卓靖大人你又何必跟过去呢。横竖都有定王殿下他在你不放心什么?”
“我只是担心……小姐她……”卓靖收回目光看向青鸾,敛目掩去眼中骤聚的冷意。
“你比我清楚小姐无论做什么她心里都有数,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就够了。”拍了拍卓靖肩膀,青鸾轻叹一声劝慰道:“我不知你和小姐间有何种过往,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的人在广陵境内遭雷家盯上了,小姐前去探查堤坝只怕也是因为是寿王搭上了雷家这条线。”
赫然睁眸,卓靖眼中掠过厉色冷声道:“霹雳堂雷家?他们好端端参与进来做什么。”
“大抵是想分一杯羹吧。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在广陵境内潜藏着。”青鸾哂笑一声眼中冷意赫赫。
“你办事妥当我也放心,你去附近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卓靖睇目四周,落在旁边泥泞小径上冷声道:“如何也不能让雷家伤到小姐。”
“喏”
叶临宸两人疾驰在山道上。因着接连下了几场大雨山道上已经是泥泞不堪,尤为难行。约莫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抵达水坝所在的地方。
水坝已被大水冲的一塌糊涂中间豁开一道巨大裂口,此刻仍有湖水不断流淌而下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碎石。
叶临宸先行下马后再就谢瑶光从马上牵下来。两人并肩往水坝方向而去,驻足在旁边。望着奔流而下的湖水,谢瑶光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觉得寿王他是如何将这好好的堤坝弄成这副模样?”谢瑶光上前一步,俯身仔细观察起水坝来,眼中掠过一丝锋芒。
她记得雷家最擅长的便是研制火药,若是以雷家的火药威力要炸毁一座这样的堤坝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么多火药……想要轻而易举运送到京城来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这座堤坝我记得是由张钦主持复建的,算着时间至少有五年了,先前也并没有听说过此类事情发生。”叶临宸沉吟了一会,蹙眉道:“我想寿王可能是知道这堤坝上的一些问题,所以他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站起身眺望那道豁开的口子,谢瑶光扬眸唇际呷了冷笑,“这座堤坝上肯定有名堂只是张钦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却没有想到还是被寿王知晓了。张钦早已被处斩最后这罪责多半是落在太子身上……数条人命加身太子如何能逃?”
“瑶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寿王利用火药炸了这堤坝?”叶临宸举目四望,目光同样凝在那豁开处神色冷厉。
“不瞒殿下,早先前我曾安排人盯着寿王。约莫是半月前寿王乔装前往过霹雳堂雷家一趟,若是寿王真是用火药炸毁了堤坝多半是……从雷家手上购得。”眼中聚起零星笑意,谢瑶光缓声道。
见叶临宸疑惑看着她,谢瑶光才想起来叶临宸不曾涉足江湖自然不知道这些江湖门派是做些什么生意。遂将自己所知雷家来历解释的一清二楚包括雷家时常生产的火药。
“如此说来寿王是跟雷家做了买卖?不过也是除了火药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法子能够在短时间内就让堤坝溃决崩塌。”叶临宸垂眸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想的不错,寿王应该是先派人潜伏在附近的,等晚上四周无人的时候再把火药用油纸裹了塞到堤坝缝间,火药一炸堤坝溃决大水席卷而下。证据也毁于此,到时候即便是到了御前也能说是张钦当初督造不利的缘故。”
闻言谢瑶光蹙眉一抹冷意凝于唇边。果然如此,用这样的方法确实可以瞒天过海,甚至于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寿王会让所有人的都会以为这场灾祸是因为前任户部尚书的贪赃枉法才导致了这场无妄之灾。
到时候民怨四起,御史台在上书厉帝陈述太子所作所为,民怨之下厉帝不得不放弃太子。寿王这步棋下的残忍而精彩……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寿王在谋划这步棋的时候,应该还布了另一局。
为了一己私欲害死这么多人无辜死去,甚至还想利用这些人的性命来达成自己夙愿登上储君之位,这事若是真遂了寿王的愿那才叫苍天无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横竖也不能让寿王这个杀人凶手踩着这么多尸骨成为唇。
“瑶光,你没事吧……?”见谢瑶光眼中露了厉色,叶临宸关切询问道。
闻问,谢瑶光敛了眸中厉色,目光落在叶临宸身上温和道。“殿下,您这回出京可有其他人知晓?”
“事出突然,来不及禀报。”
“殿下只带了王府亲兵?”
“没有,我来的时候带的府上亲兵。一到此处即刻抽调了京畿营前来帮忙。”叶临宸蹙眉,捉到谢瑶光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当时心系百姓,未曾想到其他。”
扬唇轻笑一声,谢瑶光眼底滑过赞许之意拊掌道:“并无不妥之处,我反倒要夸殿下你仁德爱民。我有一场局想邀殿下您一同入局。”
在这风云诡谲的京城局势下,谁都有可能成为棋局上的棋子,包括她这样的执棋之人也有可能化身棋子落于局上只为诱敌深入。
“邀我入局?瑶光你若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叶临宸侧目而视,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