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三哥是为了我好。与我而言卓靖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跟他自幼相识如今他在我身边已经有十六年,这十六年的光阴不过短暂一瞬我很感激他心甘情愿的喂我效命。他的心意我亦知晓,只是我一直把他当做亲人绝不可能逾矩。更何况我这身体状况谁知道还能活多久何苦拖累别人?还请三哥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与我与他都没好处。”话落谢瑶光朝着谢湛逸拱手作揖。
见其如此谢湛逸目光一黯伸手将谢瑶光拉了回来温声道:“好了你别这样。三哥知道错了,你放心以后三哥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听得这话谢瑶光这才点了点头。
“祁无因已经死了么?”沉默半响后谢湛逸出声询问道。
“死了,我亲自动的手。他当时很意外我为什么会有七星海棠。”说到这里谢瑶光勾了勾唇角哂笑一声,“他也猜到了我的身份,知道了原来我才是当年顾家逃脱的那个丫头。他的表情真是颇为有趣,后来我从他口中得知了我爹娘的死因。”
话至此处谢瑶光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冰冷起来,屈指扣在椅子边缘语气微冷,“他恨我娘戏弄他的感情,恨我爹夺他所爱继而设局利用陛下对顾家的嫉妒害我爹娘死在益州后面害怕我祖父的报复,又利用陛下除去顾家。他祁无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觉得齿寒。”
察觉到谢瑶光身体略有些颤抖,谢湛逸伸手拍了拍谢瑶光语气温和,“这下你可以安心了,你的仇已经报了一半。”
“是,我的仇已经报了一半。他知道自己身中七星海棠时那个恐惧的表情实在叫我觉得十分舒坦,那些年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打着奉旨的名义铲除了不少异己。身死狱中也是罪有应得,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有流放的可能。”话落谢瑶光又恢复了温和的眼神,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只是旁人的错觉而已。
正说着朱雀突然进来通传说是晋王府那边来了人邀请她过府一叙,有事相商。
闻言谢瑶光蹙眉看了眼一旁的谢湛逸温声道:“三哥,虽然如今局势已经差不多明了但是保不齐还会存在变故。我希望你可以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洛阳去,我知道三哥你担心我一个应付不过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了有云繁在京城你怕什么。”
“怎么你就这么希望三哥回去?”谢湛逸睨了谢瑶光一眸勾唇道:“你忘了三哥是医毒双绝么?有三哥留在你身边可以省掉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这件事情等我回来再商量吧。三哥,我先去晋王府了若是有事情你让他们前来知会我一句。”话落谢瑶光略微整装以后携了朱雀一块离开。
望着谢瑶光离去的背影,谢湛逸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眼中神色莫名。他的妹妹总归还是长大了啊,也是本来就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又怎么会屈居于笼中呢?
刚下马车守在门口的蒋延便迎了上来。看着一见自家就喜笑颜开的蒋延谢瑶光微微蹙眉,“你家殿下在哪里?”
“殿下,在讲武堂等您呢。”蒋延笑眯眯道了句。
“嗯,我知道了。有劳蒋百夫长你带我家朱雀前去歇息。”谢瑶光含笑望蒋延语气柔和但是后面一句话话却是对着朱雀说的,“朱雀,你随蒋延去歇着。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闻言朱雀折膝领命和蒋延一块离去。
深吸一口气后谢瑶光环顾四周轻笑一声继而往讲武堂的方向走去。她虽然没来晋王府几回但是已经将所有路都记得一清二楚,不一会儿人就已经到了讲武堂附近。
在讲武堂附近巡逻的守卫都是叶临宸的亲卫,已经见过谢瑶光很多次早就将她的模样记在心里。这会子见她来了遥遥点头致意算是问好,看着那些个亲卫谢瑶光也颔首回以微笑。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一丝不妥之处后方才缓步踏入堂内。
讲武堂内一众人正在议事,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平日里见过的官员但是还有少部分是没有见过的。他们一见谢瑶光进来眼中不约而同露了诧异,碍于叶临宸还在这里自然不会小声议论。
见他们如此谢瑶光微微挽唇目含歉疚温声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我没想到殿下你们正在议事。”
“窈窈,你来了。来坐这里。”叶临宸起身将谢瑶光迎了过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温声道:“坐到我身边来。”
众人闻言皆是目露诧异,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耳朵里听见的话。晋王殿下居然会让谢瑶光坐到他身边,虽然以谢瑶光的能力的确有资格坐到晋王身边但是不知为什么却让人觉得此举颇为怪异。
话落耳际谢瑶光微微挑眉,在众人的注视下敛衣坐下。
众人瞧着她不免心情有些复杂。
“我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谢瑶光谢小姐是本王身边最得力的谋士。”说着叶临宸侧目看谢瑶光语气温和,“你们要不要互相打个招呼?”
“不必,以后自然有熟识的机会。哪里会差这一会呢?”谢瑶光面上仍旧保持着温和至极的笑意。
在场上的一众人除了个别几个未曾见过面但谢瑶光却对他们有印象的人基本上都是平日里有过往来的人,自然不需要再介绍一遍。
移目看向夏辅他们叶临宸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好了,诸位既然都是本王倚重之人。这里既然没有外人那些个虚礼也没必要都坐下吧。”
如今在叶临宸麾下效力的徐遗爱至从摆脱徐家长房以后仕途算得上平步青云,正当着户部度支一职。在谢瑶光未到之前主持讨论问题的也是他。
这会子谢瑶光来了他们继续开始讨论刚才关于粮草的推行制度以及今年朝廷各项收支的问题。
端坐在椅子上安静听他们讨论问题,时不时拿纸笔记录一下亦或者是在旁边有朱笔特意批注。是以徐遗爱讲了多少纸上便记了多少,等他们完全讲完的时候纸上已经写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