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养老院
在车上,傲天默了解到,阿婆这几年身体不好,不但被一身的老年病所折磨,去年还被查出患上了胃癌,只是阿婆一直不愿意去医院手术,说是年龄大了,不想受那份罪,只求安然的度过晚年。
由于阿姨和叔叔还没有退休,阿婆一个人在家无聊,又没有人照顾,所以只好送到了养老院,让她在这里可以和同样孤独的老人一起聊聊天,相互之间可以寻找到一些安慰。
阳光养老院坐落在相对偏远的郊区,是个已经有着多年历史的养老院,依山傍水的环境,空气倒是新鲜,只是这里的破败程度远远超出了傲天默的想象。
车子平稳的在养老院门前停下,足球马上下车替阿婆的女儿女婿拉开车门,关照他们下车。傲天默站在满是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往里面看,一院子的萧条景象是那么的刺眼。
院子里面的树叶满地都是,屋顶上青色的小瓦片已经被树叶所覆盖,绿色的青苔从树叶中冒出来,在屋顶上是那么的显眼。青砖砌成的墙面满是斑驳,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他的悠久历史。
只是轻轻的推开了铁门,傲天默手上就沾满了铁锈,足球见状,马上从车上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在手巾上打湿:“傲总,用手巾擦一下,铁锈太多。”说完把剩下大半瓶水淋在傲天默伸出的双手上。
一边往里面走,傲天默一边问:“阿姨,市里还有环境好一点的养老院吗?这里环境这么差,不适合阿婆养老,对她的身体也没有好处!”
阿姨面露难色:“有倒是有两家,那都是私人投资的费用很贵,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才给送到这里的。这阳光养老院是政府的福利性养老院,虽然环境比较差,但是费用相对也要低,是一般工薪族才能够承受的范围。”
傲天默看出了阿姨的难处:“阿姨,我没有别的意思,也很理解你们的难处,以后阿婆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您就当给我一个孝敬她老人家的机会!”
阿姨苦笑一下:“都是阿姨没本事,让自己的老娘在这里受苦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她老人家再说吧。”
整个养老院占地面积还是很大,只是大部分地方都荒废了,长满了青草,中间的空地上,石凳上,亭子里,到处都是老人,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拉二胡,有的在随便走走,有的则静静的坐着闭目养神似的一动不动......
在阿姨的带领下,傲天默来到了阿婆的房间里。此时阿婆背后枕着被子,正静静的望着窗外沉思着,连几个人走进来也没有感觉到。
整个房间是个很小的单间,一个小小的木窗户被镶嵌在墙上,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亮使得房间有点昏暗,曾经白色的墙壁已经全是暗黄色,小小木床上的老人,在这昏暗的光亮下显得那么凄凉。
在老人面前蹲下,傲天默牵起老人的手:“阿婆,小默子来看你了,你还认识我吗?”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阿婆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满脸的皱纹已经不符当年的阿婆的风采,曾经只是有点粗糙的手,此时已经形如枯槁,捏在手上,没有一丝感觉。
阿姨走上前:“妈,你不是一直念叨小默子吗?你看他大老远的来看你了,怎么不说话了?”
眼泪从老人眼里流出来,枯槁的手缓缓抬起,抚摸在傲天默的脸上:“你真的是小默子?阿婆不是在做梦吧?”
将老人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傲天默眼眶湿润:“阿婆,我是真的小默子,您不是在做梦,对不起,小默子来晚了,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阿婆仔细的盯着傲天默:“让阿婆看看,当年的小默子都长这么大了,阿婆我也老了,能在有生之年在看见你,我现在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傲天默坐上床沿,一把抱住老人:“阿婆,没有我的容许,你不能离开我们,我不答应,你还没有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呢。”
阿婆眼泪直流:“傻孩子,阿婆迟早要走的,只要你们过得好,阿婆就知足了,看你现在出息了,你妈妈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傲天默抱着阿婆的手没有松:“足球,去给阿婆办理出院手续,然后联系医院,我要给阿婆治病,现在马上。”
“好的,傲总,我马上去办!”足球转身大步离开。
阿婆枯瘦的手推开傲天默:“傻孩子,阿婆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没必要去费神,只要你们都过得好好的,阿婆就放心了,只是以后如果方便,等你阿姨他们老了,帮我多照顾一下他们,让他们有一个安然的晚年。”
傲天默点点头,:“阿婆,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阿姨他们。现在您必须跟我一起回城里治病,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不走了。”
阿婆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笑容:“这孩子,还跟你妈一样倔,这么多年竟然没有改,阿婆老了,时日不多了,经不起折腾了,你能时常来看看我,阿婆就知足了。”
“不,阿婆,你一定要跟我走,我老婆就这几天要临盆了,您一定要亲眼去看我的孩子出生,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您还不知道吧,我老婆怀的还是双胞胎呢。”傲天默是下定决心要把阿婆从这样糟糕的环境中带离开来。
“小默子,你说你老婆怀的是双胞胎?那一定要多注意呀!千万不可大意,听见没有?”阿婆担心不已。
“我会的,阿婆,已经在医院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您就等着做太奶奶吧!”傲天默安慰阿婆。
“不,小默子,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大意,当年你妈也是怀着双胞胎,生产前几天还去医院检查,说是宝宝非常健康,安心的等着顺产就可以,可是临盆的当天,还是出事了,你的弟弟一出生就夭折了,当时你妈妈哭得晕了过去,我看着心疼死了。”阿婆着急的告诉傲天默。
“阿婆,你说我妈妈当时怀的是双胞胎?那我弟弟呢?怎么就确定他夭折了呢?您亲眼看见了吗?”傲天默想起了夜先生,心里一惊,不由得追问阿婆。
“哎,我当时在产房外面,怎么看的见呀!当时是医生告诉你妈妈,说是你弟弟一出生就是个死胎,你妈妈当时就晕了过去,我也是等她醒过来后问她另一个孩子在哪儿,她才告诉我的。”阿婆回忆起来。
“那我妈就没有找医院要回我那夭折的弟弟?”傲天默问道。
“后来听你妈妈说了以后,我就去问了,医生说见孕妇晕了过去,就帮忙处理掉了,毕竟一个死婴放着也不吉利,后来我们就带着你回了家,再没有提起你的弟弟,我怕你妈伤心。”阿婆提起往事一脸的惋惜。
傲天默抓住阿婆的手更加紧了:“阿婆,你认识当年替我妈接生的医生吗?”
阿婆摇摇头:“不认识,当时好像就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和一个小护士,我已经不记得了,小默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阿婆,只是我以前在国外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中国人,现在听您这么一说,就好奇罢了,也许是我多心,但是也不排除医生把我弟弟给卖了也有可能是吧?”傲天默不能把夜先生说出来,只好随便一说遮掩过去。
阿婆摇摇头:“医生买小孩的事情以前也听说过,不过我看当时的那个医生是个挺温柔的女人,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你看到的可能是巧合吧?”
足球走进来:“傲总,这里手续已经办好,市区医院已经落实,现在就可以去住院了,护工也已经安排好,保证让阿婆满意!”
傲天默站起来:“叔叔阿姨,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吧,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医生,到时候我让他替阿婆瞧瞧,保证可以让阿婆多活个三五年没一点问题。”
阿婆听了,坚决不同意:“小默子,阿婆知道你孝顺,可是阿婆不想去任何地方,就想待在这里静静的老去,更加不能麻烦你,成为你的累赘。”
傲天默再次拉起阿婆的双手:“阿婆,你不用担心,小默子现在有能力让阿婆过上好的生活,你不会成为我们的累赘,只要您能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晃悠,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阿婆还是摇摇头:“孩子,阿婆老了,不能跟你们添麻烦,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我一个老婆子在哪儿都可以,你有这份心,阿婆就知足了!”
就凭阿婆现在清晰的思维,傲天默知道,阿婆其实身体没有那么差,只是人老了,对自己的身体有点悲观,怕给他们添麻烦而已:“阿婆,如果您今天不跟我走,就是不把我当您亲孙子,那我就给您跪下,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傲天默说罢,站起身来,面对着床后退两步,双膝跪下:“阿婆,孙子小默子求您跟我去医院,我保证能够治好您的病,等病治好了,我送你到条件好点的养老院,好吗?”
阿婆看着跪下的傲天默,热泪盈眶:“你赶紧起来,小默子,阿婆答应你就是,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下跪呢?”
傲天默端正的跪着:“阿婆,不管我什么身份,在您面前,永远是您的孙子,孙子给奶奶下跪,天经地义,这跟身份没关系!”
阿婆冲着女儿女婿喊道:“还不把他扶起来,我老婆子真是前世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这辈子能让我拥有这么优秀的孙子,我老婆子死而无憾啦!”
在阿姨和叔叔的搀扶下,傲天默站起来:“阿婆,您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到了医院一定要听医生的安排,好好接受治疗,争取早日康复出院。”
见阿婆再次点头同意,足球背起阿婆,一行人离开养老院,前往医院订好的VIP套房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