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言走进屋内,对在座的众人行礼打招呼,只见今日参会的人数比上次要多很多,除了上次那些人,还有第一军第四军的军方代表,第三军的军方副将,还有其他边军、民团军、自卫军军队代表,西南高原上小部落的族长代表,黑压压的一屋子人,几乎将会议厅挤满了。
雪言知道,几乎所有西南的武装力量今日都已经到齐,她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径直走到无痕身边坐下,对众人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怎么样了?”无痕面色不是很好,显然被这帮人气的不轻,他看着雪言,沉声问道。
“一切顺利,民居已经建好,足以躲过这阵子。”
“我反对!”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西南的军需长何信副将站起身来,面色难看的说道:“为什么要将我们的军事材料拿出去供应那些难民,这些东西明明可以将城墙加高十尺,对抵御浔国大有作用。还有,为什么要将我们的粮草分给难民,于大人知不知道现在我们处于什么状况之下,浔国大军压境,战争就要开始,军队的粮食能否供应还不好说,你却拿粮草去接济难民?”
“何信副将,如果我记得没错,十天前我开始炼砖的时候您并没有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支持,整个西南军没派出一个兵丁,反倒是附近的百姓积极帮忙,不然现在,您的城墙也不会加高二十尺。另外,我要提醒你,城墙的高度是有规定的,我们现在的城墙已经足够高了,若是再高下去,士兵们射箭就没有准确度可言,那我们防守的优势就会大幅度锐减,所以,我请不懂军事的人在军事问题上最好慎重发言。”
雪言面色冷然,再不是当日的好脾气,她冷冷的看着这个军需长,冷冷的说道:“还有,我还想说一句,我们拯救西南,是为了西南百姓的幸福生活而战,若是老百姓都死光了,那战争就毫无意义。”
何信面容铁青,强辩道:“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年都是大风雪,浔国从来没从军粮中扣除支援百姓,千百年来也没见百姓饿死。”
“你说的对,所以浔国的士兵们才会造反。”女子双手一摊,耸肩说道:“浔国的士兵都领着军队派发的军饷。请问何信副将,您什么时候给您的部下发过军饷了?您的部下是为了什么无偿的跟随您?您难道是企图让您的部下跟着你舍生忘死,然后让他们的父母妻儿在家中饿死冻死吗?”
大殿里顿时陷入一片尴尬的死寂,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像野兽一样肆虐的吹过。
无痕声音冷淡,缓缓说道:“言归正传,刚刚是谁在发言?”
“是我。”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吴晟沉声说道,他年纪不大,三十多岁左右,胡子很重,地道的高原长相,脸很红,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东躲西藏,为什么要像乌龟一样缩在西摩城里,我们有上百万的军队,浔国先头部队才有三十万,四个打一个难道还会输吗?”
西摩城第二骑兵团团秦羽也附和道:“这是谁做的计划,简直是对我们光荣的西南战士的侮辱,我们需要战争,我们需要和敌人堂堂正正的决战!”
“对!”那些部落族长也一个个激动的叫道:“西南都是好汉子,没有东躲西藏的孬种!”
雪言突然感到一阵厌恶,想起刚刚在城外看到的惨状,她只觉得这些人像是苍鹰一样烦人,她抬起头来,目光像是鹰一般的尖锐,沉声说道:“作战计划是我做的,谁有意见?”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十天过去了,再也没有人敢像当初那样蔑视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不过几天的时间,她不但整顿了军队的组成机构,统筹了大本营的管理体系,极大的提高了办事效率,而且还神奇的练造出一种红色的石头,名叫砖。
这种东西虽然没有石头坚固,但是建造城池的效率却极快,而且为了增加城墙的坚固度,她还从不远的玉水河中起出了大量的冰块,在城墙之外迅速垒起了足足有三十多尺高的二重城墙,这样,不但城墙更加坚固,还能有效的防止敌人攀爬攻城。
她利用自己超强的军事手段,在城外设置了大量的陷马坑和陷阱,如今的西摩,已经成了一座铁血的坚固城池,再无当初那般好似风一吹就倒了的模样了。
是以,就算对她不满,但是一时间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尤其在她刚刚又立大功,完成了难民的安置问题,她此时在军中的声望,已不比当初了。
“我有意见。”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众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去,竟然是第四军的前锋代表。
段寒杰冷冷的看着雪言,语调低沉的说道:“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准备了三年,这三年,我们积极奔走,笼络人力物力,秘密练兵,整合军队实力,我们不会忘记两千年前红亘原的血战,先辈们血肉上生长的彼岸花还在开着,他们在等待着我们为他们报仇雪恨。然而我们默默等待了三年,换来的是什么,竟是躲藏和畏缩吗?”
他的眼神阴郁且冰冷,眼梢竟然淡淡的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无痕,语调冷冷的说道:“西南不畏死的精神,究竟到哪里去了?难不成皇上还留恋繁华的帝都,已经酥了骨头了吗?”
话音刚落,会议室顿时沦入一片可怕的死寂之中,无痕一身白色衣袍,长眉淡目,他一直靠坐在椅背上,此刻闻言微微挑眉,眼梢轻扫段寒杰,嘴角一牵,竟然淡漠的轻笑一声,只是那声音却好似腊月的冰雪一般凉沁骨髓,令人脊背发寒。
和他同坐一桌的第四军军团副将程磊顿时起身,连忙说道:“寒杰性格鲁莽,但请皇上原谅他忧心西南,一心为公,不要怪罪。”
西南军统领周晏也起身说道:“段将军所言虽有不妥,但是一切都是为了西南的战局和胜利,请陛下念在他多年出生入死,战功赫赫,为西南独立立下了汗马功劳,饶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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