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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发落

盛日长宁 孟妆 3757 2022-11-04 20:44

  看着袁兴走远了去,盛长宁这才大大方方地发了脾气,见人又要把手搂上来,她就重重地一挥手,没客气地又给了那爪子一巴掌。

  沈约只好委屈不已地跟着她先进了屋子里,“实在是我爹那边发生了一些事儿,不好带你过去,否则我怎么敢丢下你一个人……”

  那些腌臜的事,他怎么可能让她给瞧见了。

  闻言,盛长宁先是一怔,忽然就对自己方才的举止,有些羞愧起来,她脸颊腾起了一片红晕,慢吞吞地道:“那你也该是使人知会我一声……”

  别说主动来告知她的了,就连她问起来,这里的婢子们一个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怎么能让她不多想?不懊恼他又这般行事?

  听了这话,沈约的长眉却是凝蹙了起来,但在盛长宁看过来时,他又随即松缓如常,揽着她的腰来笑:“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定然没有下次了。”

  盛长宁拂开他的手,不许他再这样不正经,听了沈约的保证,她心里头的最后一丝的不快算是都临空而去了。

  许是方才退下去的袁兴,给底下的人传了话,婢子们呈着膳食,有条不紊地端上了桌案来,摆置完后,又一一无声地退了下去。

  “恒娘也不知去哪了,今日竟没怎么见着她。”盛长宁看着婢子们利落的动作,又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嘀嘀咕咕地道了一句,她又道:“下回若是你要离开,便直管告知恒娘她便是了,我总是要问她的。”

  沈约轻笑着应了。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瓷汤勺上,替盛长宁盛了碗莲子汤,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现在的莲子都是夏日里晒制存放起来的了,与新鲜时候的相比,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你尝尝。”

  盛长宁果然被他带偏了思绪,不再纠结他的过错,喜滋滋地尝起了那碗莲子汤。

  这一日因着沈约再一次的“不告而别”,她是连饭都不怎么想吃,睡到夕阳落了山头的时候才起的身,本来中午又没怎么用饭,此时便是叫她比平时吃多些,她也不会拒绝的。

  盛长宁不爱挑食,加了碎冰的莲子汤,带着夏日的冰凉还有属于莲子的爽口,这两日的闷热感似乎在这碗汤下散去了不少。

  盛长宁觉得还挺好喝,沈约一连给她盛了两碗,这才严厉巴巴地不许她再多食了。

  “你也吃呀。”

  盛长宁给他拨了两块鱼肉,明明累了一日的人是他,沈约却还替她布菜,吃得肚子滚圆的盛长宁终于有了丝不好意思,忙对旁边的人道。

  沈约确实是饿了,他在沈府看着那些恶心的人,便觉得倒尽胃口,什么都吃不下,眼下看着姑娘吃得香甜,他的腹中的饥饿感,这才后知后觉地翻涌了上来。

  两人用完了膳食,洗漱了一番后,本该照旧要去长廊外头散散心,可沈约却抚着姑娘的长发,道:“那边还有些事要再处理,先睡好不好?”

  他顿了顿,声音越发安抚:“若是我要出去,便留下袁兴来与你说一声,可好?”

  盛长宁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不告知恒娘,再让恒娘说与她听,反而要大费周折地把袁兴留下等着她醒来,但看着面前人面容上隐隐浮现的疲惫感,她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多此一问,反而还又要让人再费心神了。

  盛长宁拉着他的袖子,声音柔软:“那你早些回来歇息,别累得太晚了。”

  沈约替她解下发髻上的钗环,应了声好,看着她乖巧地躺进被窝中,他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

  暮色凛冽,入了夜后的气候便不如白日里的闷燥,随风带着清凉。

  袁兴候在不远处的长廊边,等着人出来,听见响动转过身来时,他一抬眼就瞧见了自家公子冷沉下去的眉眼,周身带着凉薄的的气息而来。

  不声不响地穿过了长廊,往北苑外面走去,袁兴摸不着头脑,忙快步跟上了前去。

  跟在后头,他一边暗暗地猜想着,公子难不成又要回府里去了吗?可这不是才回来片刻……不过也是,公子走之前都没瞧见大人清醒过来,定然是放心不下的。

  袁兴一面想着沈约的辛苦,要两边来回奔波着,一面小跑着在暮色中追着前面高大的人影。

  可他未料到的是,公子并未出门直往沈府而去,而是转了道,迈去了恒娘的屋子。

  恒娘?

  袁兴一愣,看着沈约步子顿了下来,总归是抬手屈指叩了叩门。

  虽然沈约仍旧克制地敲了门,给了恒娘面子,但袁兴却仍心有戚戚地觉得,自家公子突然来找恒娘,总不是什么大好的事儿,便忙退远了几步,低垂下脑袋去,一副的我心不在焉什么都不曾听见的模样。

  门很快从里面被人打开了来,露出的面孔是恒娘的,她见了沈约立在门边,神情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的,便又恢复了自如的神色。

  “公子,您怎么来了?”

  妇人仍旧是那副温和又慈霭的面容,对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公子时,她的面色总是带着如母亲般的温柔。

  沈约抬着长眸,定定地与她对视着,恒娘心下一紧,呐呐道:“您先进来坐着罢,外头更深露重的,万不能着了凉……”

  沈约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不必。”

  “恒娘。”他道,声调已然变成了对外人的那般冷厉,“我曾与您说过,她是我一生所求之人,若不能与之共连理,我这辈子都不再有什么意义。您……难道还不懂吗?”

  闻言,妇人的嘴唇已经轻轻哆嗦了起来,她发觉了沈约话中的冷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恒娘想说些什么,可是事到如今,她即便有心想辩解两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能恹然地点了下头,继续听着面前的男子道:“从明日起,你便不必待在这儿了,回沈府去罢。”

  话说完了,沈约未多再留片刻,拂袖离去。

  袁兴怔怔地看了眼眼中蓄了泪的妇人,这才发觉,公子是发现了恒娘对奉宁公主的不敬,这才被公子发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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