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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见

盛日长宁 孟妆 4021 2022-11-04 20:44

  盛长宁提着一颗心等了许久,虽说左湳已经过来回禀过她,道她写的那信已经送了出去,且十有八九到了沈约手中。

  可盛长宁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来。

  沈约的性子倔强,她不是不知道,当年初见一别时,她回到了宫中后,却仍能听到“沈家二公子在寻什么戴了幕篱游玩的贵女……”之类的流言蜚语。

  那时她千方百计地隐瞒下了自己的身份,她想着,那时的少年可能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可谁曾想到,当年风姿朗朗的少年,寻那女子寻了多年。

  回忆起这些旧事,盛长宁心下有些怅然,当年一别,那个叫见惯了京中贵族公子的她,都忍不住心下漏跳一拍的人,终究在她十年前逝去后,都未能再见到她最后一面。

  可缘分竟又是如此奇妙。

  兜兜转转,如今的沈约比那时的少年多了几分沉稳气性,可那骨子里的意气风发与张扬却是从未变过。

  她重生归来,他在她身边。

  ……

  盛长宁抬手轻拢下窗扉,轻轻的“咔哒”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地清晰,思绪笼断,眼前的暮色也被遮掩,盛长宁收回了目光。

  夜色已经深重了,盛长宁绕过屏风往床榻边走去,白露在榻边的烛台上掀了灯罩,挑拨着灯芯,要让灯烛的余光散烬。

  见她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盛长宁随手捡了件厚些的氅袄给她,“夜里风大,万不能再染风寒了。”

  白露对上回自己发热的事还心有余悸,自是明白盛长宁的话,她便忙接下了大氅,伺候着盛长宁躺下了,她这才退出了里阁。

  外头并没有什么动静,躺在床榻上的盛长宁也慢慢地放下了心来,她只是怕,怕沈约不听她劝,一意孤行地要来见她。

  盛长宁阖上了眼眸,虽觉放了心,可心里头却又没来由地空落落的。

  一闭上眼,她便要想起在她面前笑得灿烂、有危险时却时时刻刻能在她身旁,奋不顾身也要护着她的那人。

  盛长宁睁开了眼,轻舒着一口气,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否则按着这个势头下去,这个晚上她都要睡不着好觉了……

  正想着间,外阁突然传来一声急促又细弱的喊声,像是叫了一半时却被人陡然扼住了喉咙似的,盛长宁心一提,顿时警觉起来,方才那声音听着像是白露的……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盛长宁忙掀了被褥起来,但不知怎的,脑海中却又滑过前几日刺杀时的动静。

  盛长宁一下子便觉得四肢冰凉起来,就着旁边微弱的烛光,她随手拿起了一只装着她发钗的首饰盒子,指尖有些微颤。

  是怕还是失望?

  盛长宁说不清楚此时自己心中的滋味。

  她将手中的木盒攥得紧紧的,这盒子虽然沉甸甸的,她并不靠着这个来自保,但若外头的人真的是不怀好意之人,她可以砸了它引来外面守门的侍卫……

  外面的脚步声放轻了些,可绷着神经的盛长宁却听得格外地清楚。

  隔绝内外的轻纱被人撩了起来,就着她身后昏暗的烛光,能分辨出来人的身形,盛长宁的瞳孔一下子微颤了起来。

  着了一身常服的男子凌厉的眉眼,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便已然柔和了下来,沈约微翘起了唇角,下一刻便张开了双臂。

  似是被受到了引惑一般,盛长宁手中的木匣失了力地坠在地上,她迈了两步上前撞入了沈约的怀中。

  清冽又熟悉的气息萦绕着鼻息间,也不知怎的,突然间都记起了这么些时日来,自己的苦苦强撑着。

  从浔阳城设计逮住林翕然,离开,再到被困在裘城,遇见刺杀差点没命……盛长宁只觉得鼻子酸涩得厉害,心中莫名来的委屈感不断翻腾翻涌着。

  木匣子里的珠钗玉环撒了一地,可搂在一起的两人谁都没有去管,沈约轻轻按着她的脑袋,指尖触碰到了她柔腻的长发,他心中因思念而空缺的一角,终于再次被填塞得满满当当。

  门外听见了“哐当”好大一声动静的侍卫,只愣了一瞬,便破门而入,扫了一圈就迅速地往里冲去。

  站在桌案边,知晓事实的白露方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她都来不及出声制止,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名侍卫拔了腰边的剑来,气势汹汹地往里而去了。

  白露:“……”

  完了。

  ……

  被那几柄长刃架在脖颈上的沈约脸已经黑了下来,他是怎么也想不到的,自己大老远地赶了过来就为给宁宁一个惊喜,居然还要被自己留下的侍卫当刺客来砍?

  被他掐着腰搂着的盛长宁,见了这幕,唇边是忍不住的笑意。

  好在,一切真相很快大白。

  屋子里的蜡烛被换上了长支的,重燃起的烛火愈发明亮,将厢房照得通明。

  盛长宁吩咐白露打来的热水,已经被婢子们端了上来,她亲自扭了巾帕,为坐在她身旁的沈约擦拭着脸颊。

  他额上都是些泥点子,脏兮兮的,换了好几盆水才擦干净了些。

  侍卫们就跪在地上,他们膝边是放着方才匆忙之下架在沈约脖颈上的剑,当时瞧见了这“刺客”的真容后,便纷纷丢了剑,跪的那是相当利索。

  被白露悄悄通知了声的左湳,带着付远匆匆忙忙地赶来,白日里他们出去的时候比较多,到了夜里,守夜的职责常常是交与其他弟兄的。

  没料到,今日竟出了这样的岔子。

  他们竟把剑对着公子了!

  “是属下教管不力,请公子责罚。”

  左湳一上来,也跟着卸了佩剑,屈膝跪下,他垂着眉眼声音沉沉,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他身后得付远和其他弟兄们依样跪了地。

  看着面前乌泱泱地跪了一片的人,盛长宁又偏过头来,觑着面色丝毫没有波澜,甚至还扬着脸颊要让她再给擦擦的沈约。

  盛长宁脸一红,瞪他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这些侍卫,好歹也是他留下来保护她的,今夜闹的这糗事本无大错,也是他们一心护主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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