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卫队进入要塞！禁止鞑靼人南下绕道我们这里！保护农田，保护庄稼！这些无良的杂种会干什么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卡法的总督康拉多意气风发地站在军营门前向新任的中校说。

　　秦苍的连续三个月的贸易给他带来了相当多的税收。富人们大规模消费又带起了更庞大的奢侈品生意。亲自在其中操盘的康拉多已经选择性地忘记了克罗莫多的惨剧。

　　在财力的支持下，康拉多重新组织了一支高达七百人的专业雇佣军。这批军人主要以本地的卡拉伊姆人为主。这是一批善于作战的操突厥语的古老中亚两河遗族，算起来他们的历史和犹太人一样长。他们信奉犹太教的异端卡拉伊姆教，这是一个只信奉《摩西五经》的神奇教派。

　　他们原本居住在两河流域，后来被希腊人带到了黑海，然后他们开始逐渐操突厥语讲话。他们人数不多，在克里木山地里面建有一座小城堡。他们的人口总数可能不到千户，所以康拉多几乎是雇佣了他们全族。

　　卡拉伊姆人被认为是十分善战的山地战士，他们整齐严肃的军阵曾经让立陶宛大公为之倾心。足见卡拉伊姆人的军事传统有多么强大。

　　而这批人的领袖，就是卡拉伊姆人的族长勒马尔。

　　勒马尔并不太了解原先的事情，所以他问康拉多：“那东边汉人的鞑靼人骑兵可以通过吗？”

　　康拉多想都没想就说：“当然可以！汉国王是我们重要的盟友！你们的薪资大部分都是他的贸易所带来的！”

　　勒马尔一听，便不再做声。

　　这个要塞建造于卡法的北边，是一座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军事设施。这是一座具有粮仓、密仓、武器库等专业设施的由米兰人建造的防御阵线。

　　一个带着城墙及数座高塔的小城，十多个哨塔均匀地分布在它的周围。

　　要塞不具有经济意义，他从建造的，一开始就是为了防御敌人，为了被包围。所以这个要塞旁边连块儿农田都没有。

　　卡拉伊姆人在山中住惯了，所以对连个床都没有的要塞十分适应。

　　在这里，勒马尔带着他的族人监视着北方的动静。不时的炮火还让很多熬夜值班后休息的人十分抱怨。

　　......

　　又过了五天，战争依然在继续。鞑靼人疯狂的冲击汉人的阵地，期盼能够彻底突破这里，绞杀那些可恶的汉人。陈翰林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来阻挡那些疯狂突击的鞑靼人骑兵。长枪队损失惨重。

　　双方越来越焦躁，大家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来对抗敌人。谁先撑不住呢？

　　秦四两和古利特现在正窝在马棚里。古哈的战败以及战争的损失惨重，让门古思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差。

　　已经两天没有在开战了，大部分的牧民都躺在他们的帐篷里抱怨着这该死的战争。其实他们并不害怕战争，但问题是带不来利益的战争，他又有什么用呢？

　　这天夜里。

　　卡拉伊姆人照常的起夜巡逻。

　　勒马尔今天亲自值夜班，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心里一阵慌张。

　　午夜一点左右，奔腾的马蹄声那有些瞌睡的勒马尔吓醒来。

　　旗帜半卷，午夜到来的汉国王的军队让勒马尔不敢怠慢，这可是自己的大金主啊。

　　汉国王没有答应勒马尔的求见。他只是带着骑兵们在要塞北方不远处停下。那是哨塔的最远端。

　　他们在等待什么？

　　勒马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汉国王不会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吧？他可一直在被压着打呀！而且他的骑兵可只有鞑靼人的六分之一！

　　勒马尔和他的同胞们关注着这群骑兵的动向。

　　.......

　　第六天，依然没有出兵。门古思似乎已经到了必须下决断的边缘。

　　当然，不只是门古思，秦苍也到了必须下决断的边缘。短短二十天不到，再加上先前的战争准备，秦苍的两个金库一下子从一万多海佩伦锐减到了五千海佩伦不到！

　　国库一瞬间全都空了！乔素调动内帑才把孟卓彦等人急需的钱给送了过去，这大窟窿才不至于破得补不上。

　　熟知内情的秦四两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所以他不顾古利特的反对，执意提前结束这次的任务。

　　因为秦四两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机会。鞑靼人牧民这几天一直在外面放牧，让马匹有一个好的休息。毕竟现在是春天，马经过了一个冬天膘都瘦了。

　　而这个时候，正是引起骚乱的最佳时刻。

　　秦四两在夜里偷偷摸到了马厩中存放草的地方。这是为哈剌赤的亲卫们准备的。秦四两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了，来来往往的牧民们对他并没有怀疑。更何况现在是傍晚，来往的人并不多。他们是为哈剌赤缴纳草税的。放下草，他们就走了。

　　从怀里掏出打火石，秦四两嘿嘿笑着打起了火。

　　火很快就点燃了，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草垛。暗红色的火苗在草垛间飞来飞去。现在已经是傍晚，黑夜马上就到了，昏昏沉沉的夜色中，那一丝的烟火并不怎么显眼。

　　趁着大火还没有烧出来，秦四两跑回马厩收拾东西，拉着古利特和他的朋友一起骑马往外跑。

　　“你们要去呢？”路过的巡逻牧民看三个人匆匆忙忙地，便追过来问。

　　“我们的头领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我们害怕他出什么事，所以要出去找他。”秦四两粗粗一应付，就跑出去了。

　　秦四两我所说的正是古哈。

　　实际上古哈已经抛弃了这些他收拢来的其他部落的部民跑回家了。他的损失过于惨重，以至于他根本不敢顶着自家属下的压力留在这里。

　　成功脱身后，秦四两按照预定的计划，往南方的卡法城跑去。那里有汉王国在卡法的商栈，可以送他回赤州。

　　残阳下，稀稀的灰烟升起。

　　到马厩提粮草准备喂饱自己马匹的亲卫队员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热量。他好奇的掀开外面的草垛，里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焰告诉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