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我们还要继续跟着吗?”
在巷口的角落里,小北一脸颓废地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可怜巴巴地问着他主子。
多希望他主子能大发慈悲,能放他去解决三急。
然而他主子像根清秀的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相门大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小北脸色发青,捧着肚子,脚趾头都快抠出一条运河来了,他弱弱地再问了句:“主、主子,属下要去解手了,您还在这等着吗?”
萧莫尘不理他,久久才回了句:“怎么?你是需要本王给你解裤带吗?”
“属下没有!”
“那你还不去!”
还不是你要我寸步不离地守在相门口,这感情不顺,也不能拿我出气啊。
小北幽怨地看了眼萧莫尘,一个健步,消失在了巷口。
相府对面的柳树叶子渐渐飘落尽,疏疏的枝条远看着像是一蓬乱发,掩映在湖面上,湖面微漾,对面铺中渐渐亮起晕黄的灯火,不远处的长街亦挂起一盏盏彩灯。
黑幕已至,可小北还是没有回来。
萧莫尘并没有在原地等他,而是又轻车熟路地跳上了屋檐,就算是健步如风,也不曾弄出半点声响,相府的防卫于他也是形同虚设。
一口茶的时间,他又跳进了离歌的厢房,整整衣领,他慢慢向外间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这么可爱,你的主人怎么忍心把你丢下呢?”离歌对着那种小白猫自言自语着。
听到离歌甜糯糯的声音后,萧莫尘停下了脚步,躲在珠帘后面,离歌背对着他,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以发泄快要将他吞没的相思之潮。
桌子上放着一盏纱灯,里面的红烛被纱罩笼着昏黄朦胧的光,那团光晕暖暖的,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歌儿,怎么又瘦了些。
“你是不是没有名字呀?这么好看的小猫咪怎么能没有名字呢?”离歌一只手抚着小白猫的后面,一只手支着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现在是秋天,果子都熟了,要不,你就叫果子吧。”
“果子,小果子,真好听,真好。”
又有一个小可爱陪着我了。
离歌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小白猫的后背上,而小白猫很是乖巧地一动不动,任凭她靠着,两只蓝色如宝石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着。
突然,身后响起了珠帘的撞击声,一人一猫都猛然回头看。
离歌都还在发懵中,那只小白猫倒是激动得很。
只见它扭扭圆滚滚的身子,挣脱离歌的魔爪,小短腿瞪在椅子上,又瞪到地下,爪子一沾地,立马往萧莫尘跑去。
小白猫一边拱着身子,一边用脑袋磨蹭着他那价值不菲的靴子,还甜腻腻地朝着他“喵喵喵”叫了几声。
真是一只色猫!
“果子,回来!”
离歌瞪了眼萧莫尘,跨过去蹲下把小白猫抱回怀里。
小白猫不甘心地挣扎了一下身子,发现挣扎不动后,便把脸挤成了一个“囧”字,生气地嗯了一下,把脸埋了回去,不再去看那个抱着它的坏人。
“喜欢大半夜爬人家窗子,萧莫尘你这是什么毛病?”离歌气呼呼地问着。
虽然她现在看开了一点点,但并不代表她就已经原谅他了。
“我想见你了。”
萧莫尘眉眼温柔地盯着眼前的女孩看,她那张小脸不管是生气还是开心的模样,他都看不够。
“可是我不想见你。”
害怕自己泻了气,离歌抱着猫转过身子,下意识地咬着下嘴唇,控制着心里的情绪。
其实,她好想逼自己坚决点,就像那天晚上他对自己说不一样,可是一见到他那张脸,离歌就败阵下来了。
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真的是很难说放就放。
夜里这样安静,桌上的烛光闪闪跳动着,映在屋里一切都仿佛隔着层纱似的,离歌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那渐走渐近的脚步声。
突然,一直模样奇怪的糖葫芦出现在离歌眼前。
不似大街上比比皆是的糖葫芦,现在她眼前的这一串,每个果子的形状各异,有圆形、方形、三角形和心形,但是每个果子看起来都那么鲜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大口。
若是平时,离歌定是要开心地举着这新鲜的玩意跳个几丈高。
可是现在,她的心却堵得很厉害。
“萧莫尘,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在你眼里,我现在还是那个你用一支糖葫芦就能哄好的人吗?”
离歌苦涩一笑,把手里的小猫放在地下,转过身子,状似轻松地盯着萧莫尘的眼睛问着。
“我不懂哄人,我以为给你买糖,你会开心点的。”
室内顿时有片刻的沉静,萧莫尘也不知如何对应离歌,只能看着她,脸上显出无措的表情来。
那只小猫不合时宜地喵了一下,最后趴在萧莫尘的脚上打起盹来。
“萧莫尘,你可真是厉害,我哄了一个晚上,它才愿意跟我亲近点,可是你一来,它就一直黏着你。你身上到底有个秘密,为什么你一出现,其他事物都失了光彩,总是让人不自觉失了心。”
离歌看似控诉的一番话,在萧莫尘听来却格外好听。
他低头挑眉问道:“那你的心呢?”
“早就不争气地丢了,不过我会努力把它找回来的。”离歌认真地回着他。
“歌儿,你不能如此霸道,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不能说放下就放下,对你,我早已经是放不下了。”
“骗人,你推开我的时候,明明那么干净利落。”离歌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看起来难过极了。
萧莫尘不知道,那个晚上他的负气之举,会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会给她留下这么深的阴影。
就算他再怎么悔不当初,也改变不了她想要离开她的决心。
忽觉心空荡荡的,有点抽痛,伸长手,萧莫尘抓住眼前的人,把她重重往怀里带:“歌儿,那天晚上,我是有苦衷的。”
“萧莫尘,你这个臭流氓,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感到怀中人挣扎地想要退却,萧莫尘扣住她的腰,搂地更紧,直到两人身子之间没了空隙,他急不可耐地说:“不放,以后我都不会放手了,除非我死,不然你永远都是我的。”
“好,那你说,你有什么苦衷?”激烈挣扎了一番,离歌红了脸,她抬起头,死死盯着萧莫尘看。
只要他真的有苦衷,她会试着去理解他。
然而,她等了很久,萧莫尘都没有回她。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都如此难过,若是让她知道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萧莫尘不敢赌,他搂紧离歌,喃喃道:“歌儿,以后我不欠唐家了,不欠了。欠你的,我会用一辈子去偿还,一辈子,少一天都不可以。”
闻言,禁不住轻轻一颤,离歌感到鼻尖阵阵酸涩,泪水溢出了眼眶。
终究,她还是舍不得。